第642章 憋氣
第二日早起便是大晴天，人們開始著手這件事，把一些細節想了又想，這件事如果妥妥的辦好了，大王回來他也得服氣。
吳娘子不驚動王彥和尹先生，不用官軍，就是康王府去一百人。
她們趕到洵陽縣，別的無須縣裏準備，就要一條好點兒的船，再備齊了繩索。
康王府的王妃們要在本縣的地麵上有大行動，騎著馬來還馱了兩床被子，縣令責無旁貸，主動要求派人跟著行動。
吳娘子說，“不必麻煩縣令，我們去了還要戒嚴呢！”
女侍衛們在岸上拖著船往上遊走，很快就到了掉斧子的位置。
陽光依舊，吳芍藥站在斡勒妹落水的那塊突出的岩石上，往下看時有一點眩暈，澗口裏有不小的風。
她對兀顏彤說，“要不就改天吧，風可有點兒大。”
兀顏彤說，“澗裏有風正常，吳娘子你看外麵多穩當，冬天這樣的日子不總有，我們不能再後悔了。”
吳芍藥揮揮手，女侍衛們分頭行動，在澗口上下遊兩岸設置了警戒，禁絕一切外人進入，船被拉到了澗口上遊，從這裏正對著下遊的澗口。
眾人一起跟著過來，在這裏就感覺不到有風，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吳芍藥走到河邊，把手插到水裏試了試，很冰。
兀顏彤說，“河邊水淺才冷，水深的地方不那樣。”
這次除了斡勒妹在府中養傷，別人都來了，餘麗燕說，“那就幹吧，一會兒太陽要歪了。”
女侍衛們抖開一條被子，六七個人提著它圍成個圈兒，兀顏彤在裏麵換衣服，要下水就不能穿著這個，隻能穿著緊身內衣。
一會兒，便聽提著被子的侍衛嘴裏“嘖嘖”了兩下說，“彤妃你可真是好身材呀，讓人羨慕！”
兀顏彤在被子裏麵道，“船不要放到落斧子的正上方去，先停在上遊大概丈把遠的位置，我在水裏會被衝到前麵，正好摸斧子，隻要我連拽兩下繩子，船就往前放五尺，連拽三下時就把我拉上來。”
艾十一娘說，“你放心吧我們都記著呢！”
不一會兒，侍衛們把被子一圍，將兀顏彤裹住。
艾十一娘，四名侍衛，還有一個上次隨斡勒妹來過這裏的王府使女，扶著已經赤了腳的兀顏彤上了船。
這次的方案應該很嚴謹了，吳芍藥說，“兀顏彤你不能在水裏過久，不論撈到撈不到斧子，到了時間你都要上來。”
兀顏彤坐在船裏，侍衛拿一條稍細的繩子給她塞入被子，她在裏麵往腰上拴，繩子另一端在船上係了，牽在艾十一娘的手裏。
兀顏彤說，“放心吧！”
船尾拴著粗索，二十個女侍衛拽著它還不放心，最後邊又拴在一棵大樹上，餘麗燕負責在這裏指揮，人們一下一下的鬆繩子，船往澗下飄去。
吳芍藥和王妟在岸上隨著船往下遊走，王妟說，“在郾城她給大家找了麻煩，為救她回來死傷了西嶽不少軍士，她心裏總過意不去。”
吳芍藥說，“不幸中還是萬幸，不然你說她後悔不後悔。”
很快，船到了位置。
艾十一娘在船裏朝上遊舉手，繩索不再放，船停住，舷邊泛起一層水花兒。
侍衛在船艙裏替兀顏彤鬆被子，吳娘子看到兀顏彤腰上係著根繩子，手裏還握著一條，她扶著船舷往吳娘子這邊看了一下，身材修長，比例還算不錯。
吳芍藥不禁閃了下念頭，這些人都要紮著堆兒的往康王府來，怪誰呢？
就怪九哥太有本事了。
不同的時候，女人們對男人有沒有本事的定義不一樣，除去那些泛泛的標準之外，生死危亡的時候她們側重男人要有勇力謀略，能保證平安，平安時候她們傾心於威望和影響力，或是權位或是財富，最不濟還要有個謀生的手段。
趙九哥在任何時候都能站在有本事的那一類裏，吳芍藥憋氣都沒用。
兀顏彤先伸腳入水試了一下，然後就縮回來。
正當以為她嫌水冷時，兀顏彤頭朝下一下子紮入水中。
水花順水走了兩尺就消失了，兩根繩子從船舷邊快速入水。
從她入水的那刻起，吳芍藥站在岩石邊的桔樹底下開始憋氣。
上遊拉住船的繩索繃的筆直，餘麗燕也沒閑著，預先在繩子上大概的又比量出五尺，然後一動不動的看著船上。
船裏的幾個人全神貫注的牽著兀顏彤的那根繩子，很快它也繃直了，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除去澗中的水聲沒有一點別的聲音。
王妟焦聲對吳娘子嘀咕，“怎麽還不上來啊！”
吳芍藥正在憋著氣息，臉有些紅，隻是衝她搖了搖手，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嘴，意思是不方便說話。
這時，小艾才衝上遊晃手，這是事先定好的手語，舉手停，晃手時放繩子。
繩索從上邊又放了五尺，船往下移了移穩住，吳芍藥往下看，憋氣憋的有些眼花，連忙扶住王妟。
小艾居然還往上遊晃手。
吳芍藥胸中漸漸火辣辣的，幾乎忍無可忍，推人及已的話兀顏彤在水底下更不好受，她隻能再努力等上幾息，然後強行把兀顏彤拉上來。
餘麗燕在上遊轉磨子，船上的人也仰臉往上看，就等吳娘子揮手了。
一個侍衛和使女在船艙中又把被子展開，就等著裹人。
未等岸上發話，小艾開始和另外三人主動往上拉繩子，吳芍藥長長的鬆了口氣，看到水花一翻，兀顏彤冒了頭。
她被人拉上去就倦曲到被子裏，幾人手腳麻利的將她又裹了個嚴實，三個人隔了被子不停的在她身上揉搓，三個人拽另一根繩子。
不一會兒，斧頭先露出來，繩子套在上方的尖頭上，繞過黃燦燦的銅孔雀係在下邊的斧杆上，淋淋漓漓的被拽到船上來。
圓滿完成！
餘麗燕趕緊指揮拉船回去，幾個人合力將兀顏彤連人帶被子抬下來，岸上又鋪著另一條，一起裹上，好幾個人圍著不停的揉搓。
吳芍藥和王妟、詹七娘坐在桔樹下，看她們在遠處終於不搓了，這才起身走過去，侍衛們人接人在外圍又站了一圈兒。
被子被扒開一層，再一層，兀顏彤露了臉，經這一陣子揉搓，頭發上的水都拿被子吸幹了，嘴唇還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