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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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也隻在李固渡嚐試了一次強渡,便將原來的計劃全部放棄了。
唯一未變更的就是晚上還在營內的鼓麵上架羊蹬鼓,軍中都說這是一條經驗,天會四年這個法子曾經瓦解過守河的宋軍,斜也當時就不相信,當個笑話聽聽罷了,幾年後你看看怎麽樣?輪到他親自上場一試果然不好使。
斜也在北岸的高處觀察宋軍的大營,見秩序井然,沒有一點騷動。尤其是對麵河堤上那些成套的硬家夥,敲鼓嚇不走,叫它碰上受不了,不能再拿兄弟們的血肉之軀硬碰了。
但他發現劉平叔的馬軍太少,總數量還不足一到兩成,便吩咐道,“夜間各營懸羊擊鼓不要停。”
手下認為沒必要,強渡了一次便損失了兩百人船,再這麽熬幾晚羊都要瘦了,斜也說,本王這是要麻痹一下劉平叔,各營內旗子晝夜不要動,帳篷也不要動,派一千騎兵連夜往上遊去。
要講究運動中的打法,斜也同手下說,“本王同劉平叔都擅長跑著打仗!這次劉平叔憑著巨弩還真是頭一次沒跑,讓本王多多少少有點瞧的起他了!但本王會讓他跑起來的!”
隻要他從上遊奇襲成功,不用過去太多,就能叫沒有馬的劉平叔疲於應付。
他對率隊迂回者說,等你到了位置白天潛伏別動,本王晚上在這裏佯攻吸引住他,你過河後要趁夜猛衝,猛打,猛喊!重在動搖劉平叔的軍心!別以為帶的人少自己先膽怯,本王帶的人馬也不多,記住!要猛衝,猛打猛喊,黑燈瞎火的他們顧不上數人頭,也許你一出現在對岸劉平叔就坐不住了!
這是個好法子,遼王打仗最擅長迂回,這回就給劉平叔迂回一次。
斜也知道劉平叔在上遊一定也有防範,但這幾天我軍一直在李固渡同他對峙,劉平叔的眼睛注定盯著李固渡,斜也的夜襲可行!
宋軍馬少,隻要在上遊打他個措手不及,那時劉平叔往上遊派出增援也跑不過咱們。斜也說,隻要他一分兵,軍心必亂,我們在李固渡正麵的佯攻立刻轉成真的!
宋營。劉平叔三令五申,嚴防夜間!斜也的反應不正常!鼓聲也不正常!尤其是上遊延津那裏,你們這幾日沒伸過手,盡是看熱鬧了,晚上主將給我親自巡察河堤,敢出紕露提頭來見!
要講究玩兵法,可不隻是玩膀子,玩刀,玩迂回,蜀漢丞相一輩子隻玩羽毛扇子,坐著人力推車一步一步挪,他那兵法玩的差了嗎?
誰都不要輕敵,一失足成千古恨!哼!劉某原以為這個斜也名聲在外,金國名將得有多麽難以抵擋,這次我看他也不過如此,這水平也就糊弄十幾歲的孩子!
我們先擋他一個月,本帥要看看他晚上還有沒心思敲鼓!
當天晚上,李固渡和上遊的延津同時發生激戰,事發突然,劉大帥接到上遊的消息時,偷襲的一千金軍已經被擊退了。
斜也改了招法,就在大白天將人馬在對岸頻頻調動,從滑縣調動到衛縣,從衛縣調動到新鄉,專門讓劉平叔看著,每次的規模都不小。
劉平叔冷笑著說,跟本帥玩這個,本帥不會上他的當!各點位的河防要重點觀察,白天登高晚上掛燈,不用看他有多少匹馬在那兒折騰,要看他岸邊備有多少條小船!一百條船以下自己對付,本帥不會增援!
日本使者和高麗使者來了。
夏國使者半路轉道走了廬州,剩下的兩人聽說汴梁有大戰,日本使者和高麗使者心中發癢要順便觀摩一下,反正也沒什麽危險何樂而不為之,兩國交戰不斬第三方使者,這是邦國之間的規矩。
劉平叔和斜也在外人麵前都很講究。
劉大帥中午在河堤上大擺酒宴,款待兩位使者,桌子就擺在八牛弩的旁邊,隨後派船送使者過河,並贈送了當地土特產。
遼王斜也對岸見了,將使者接過去以後也在大營內擺酒,宋軍的酒席規模在這邊都看到了,我們大金國絕不會次過他。
兩位使者和斜也在韓州村中一別,此時見了麵不想多提吳乞買,怕斜也傷心。
但遼王關心他四哥,一打聽,日本使者和高麗使者對吳乞買抵達臨安後的近況一無所知,從下了船就再也沒見過吳乞買一家。
斜也再問昏德公在臨安幹什麽?使者隻在辭行時才見過昏德公短短的一麵,兩句話之後就沒的講了。
金國款待別國使者有明明白白的規定,每日清酒給幾量罐,羊肉給幾斤,精米給幾升,糙米給幾升,鹽給多少,柴草給幾捆都有規定。
這次在李固渡北岸的款待晚宴,斜也很明顯的超標了,羊宰了兩隻,酒喝的都沒有數目了。
斜也麵露不悅,對兩個使者的回答不太滿意,也許他隻是失望,便問道,“那趙構呢?他在幹什麽?”
這次高麗使者有了說話的機會,將在建康會見趙構的詳情一五一十講了。
能了解一下宋主的活動情況,對斜也來說也不錯,酒桌上的氣氛立刻好多了。
趙構自下了船,居然到這時都沒回臨安,這倒是個新情況,斜也打算送走了使者,再全麵的想一想,他連連敬高麗使者酒,“看來尊使在哪裏都受歡迎。”
高麗使者道,“遼王殿下過獎了,我大高麗也是曆史悠久的,連宋國的道君皇帝都認為我們幅員遼闊,人傑……哎我說尊使,”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看著日本使者問道,“我好像見到宋國的皇帝與尊使低語了很長時間,好像他還說到了大勃極烈和四王妃,難得遼王盛情,你該在這裏講一講,以助酒興。”
日本使者不想說這件事,更無從知道斜也和大勃極烈會有矛盾,趙構提醒他時,他當時也沒怎麽上心。
趙構壓低了聲音和他說的這些事,主要是不想讓高麗使者和夏國使者知道,現在高麗使者就在身邊,日本使者有些遲疑。
斜也對日本使者說,“本王在韓州時就知道,尊使才是掌握一些趣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