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 道化

  「李，李師尊……」曲霓裳痛苦地跪在武台上，當聽到李堯宗這個名字，也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神帶著希冀之色。


  寒宮被殺，冰皇落敗，她的命運將會更為不堪。


  此時，曲霓裳多麼希望，能有一人能站出來，為寒心宮而戰。


  所以，神秘的李堯宗給了她這份渴望。


  「是什麼樣子？」所有人目光，都聚在李堯宗身上。


  只見李堯宗緩緩走出，眾人為他讓路，老者一步，卻跨越一個空間般，來到寒十面前！

  師徒四目相對，沒有殺意，顯得極為平靜。


  「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樣子？」李堯宗笑著問道。這模樣，彷彿兩位忘年之交在談話，毫無仇恨，更無怨色。


  「我覺得？」寒十想了想，說道：「恐怕就在您一直守護的寒璧圖中吧。老師，我很想知道，我殺了這麼多寒心宮弟子，你會心痛嗎？」


  「會的。」李堯宗道：「這畢竟是兄長曾執掌過的宗府，你這般肆無忌憚，換做是他，也會有三分惱怒。」


  「呵呵，可是惱怒又怎樣？老師您忘了？寒心宮給你帶來多大的痛苦？我陪伴您日日夜夜，一直深居宗殿，這份寂寞和獨孤，他們可曾為您分擔過？」寒十似笑非笑，對李堯宗不再禮貌。


  「那你也不能隨意殺人。」


  「我殺了，您能如何？」


  「替宗殿，清理門戶.……」


  「哈哈哈哈哈哈！」


  寒十癲狂起來，冷笑道：「我手裡有兩顆寒舍利，你信不過我，讓那白衣去找尋寒璧圖，現在他死在禁原里了，你守候這麼多年的寒璧圖也在我身上，最重要的是，你道化雖強，卻沒修為！又怎麼和我斗？」


  李堯宗淡淡道：「你註定會失敗。你自認為聰慧過人，能算出所有變化。但你卻漏了一樣東西。」


  寒十冷道：「是什麼！」


  「善根.……」


  李堯宗說的極為平靜，彷彿這就是事實，不容人質疑，更不能反駁！

  「哼！」寒十眼神驟然凌厲起來，一拳在李堯宗胸口，將老者擊飛十丈之外！

  李堯宗被這一拳轟飛，蒼老身軀不停倒退，倒在地上，吐了口鮮血！


  「冥頑不靈的老傢伙，問你是問不出什麼了。既然如此，我乾脆送你一程！」


  寒十猛地踏步，來到李堯宗身前，居高臨下俯視老者，又是一拳轟在他胸口！


  「李師尊！」


  「李前輩！」


  眾弟子疾呼出來，卻無人敢動手！


  寒十是半步聖者，境界將他們死死碾壓，有心無力！


  可眼睜睜地看著李堯宗被折磨，他們卻心如刀絞，痛苦不堪！


  「住手，你住手！」曲霓裳拚命呼喊，卻被寒佛宗高手困得死死的，她身懷寒舍利，現在還在體內，不可能會逃過這群人的魔爪！


  李堯宗緩緩擦了擦嘴角鮮血，苦笑一聲道：「你錯了……你不知道的是，寒璧圖裡，根本不存在什麼玄義.……呵呵，寒十，你天賦過人，聰慧的很。可惜，你終究不懂得何為道化……從這一點來看，你比不上那個小傢伙。」


  「李堯宗！你找死！」


  寒十睚眥欲裂，瘋狂喊道：「寒璧圖在我心裡，你教過我的！只要我窺探出冰帝曾經的意志，我就能讓終極寒意重現，更能踏入真正的天武之境！老傢伙，你可以去死了！」


  寒十的殺意極為驚人，他一拳抬起，就要朝老者頭顱印去！

  啪嚓！


  就在這個時候，寒十腳下，那厚厚的冰面里，竟然詭異地冒出一縷綠意.……

  緊跟著，一股強烈的光線從蒼穹照射而下，彷彿撥開層層風雪，照耀在整片寒冷的宮殿之前！


  寒十拳頭陡然凝固，停在半空！

  他獃獃地看著腳下，這一幕不好察覺，可他卻看得非常清楚.……

  李堯宗彷彿卸下多年來，無數埋藏在心底的疲憊，如釋負重，老臉綻放出了一縷久違的笑意。


  他的蒼老的聲音，在寒心宮上方，緩緩響起：


  「這才是真正的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