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幫忙
這種推心置腹的疼惜的話，除了李姨娘、老太太和蕭莊宜，再沒旁人肯跟她這樣說了。
??謝四小姐在旁抿嘴笑，接了母親的話對馨宜說：“四姐姐什麽時候也都是你的四姐姐。”
??馨宜忍不住笑了。
??“那，四姐姐疼我一回，昨天我見你繡的那兩方帕子都很好看，你送我一條？”
??她是玩笑話，逗一逗謝四小姐，畢竟謝四小姐在她眼裏是個小姑娘，她沒的跟小姑娘搶東西。
??謝四小姐卻認真道：“兩條都送你也沒什麽。不過，我的繡工可沒你的好，而且是差得遠呢，那兩條帕子好看也隻是好看在花樣上，針工我自己都看不過去，你可別嫌我手藝差。”
??說著，很是雷厲風行地親自走到自己內室去，把帕子拿來交到了馨宜手上。
??馨宜剛要推辭，她說：“你別不要，我給你這帕子，是拜師的入門禮，你收了我的帕子，就得給我當針工師父，我要跟你學刺繡。”
??馨宜哭笑不得。
??一個玩笑還引出一個徒弟來了。
??謝四小姐平日裏學女工，是跟著乳母嬤嬤，還有自己的母親學的，馨宜怎麽好意思托大，越過長輩去教謝四小姐。
??二夫人卻笑著說：“正是呢，今天既然我這丫頭厚著臉皮說出來了，我也索性厚顏托付你好了。馨兒，你針線極好，平日裏要是有空，就多帶帶你四姐姐，把她教得好一點。你知道我的，我的針線就那麽回事，我們房裏也沒有針線特別好的人，都是半桶水，倒是耽誤了孩子。要是以後你四姐姐的針線能有你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二夫人輕易不求人做事，她這麽說了，馨宜也不好意思再推，就謙虛地答應了下來。
??於是這天之後，謝四小姐來馨宜房裏更頻繁了，老太太看著姐妹兩個相處得好，也是非常高興。四房的雙胞胎姐妹本來就喜歡馨宜，見四姐姐跟著馨宜學針工，便也湊趣地咋呼著一起學，倒讓四夫人很高興，對馨宜說，平日裏讓這兩個孩子學女工比登天還難，現在倒是省事了，不用再苦口婆心地勸，她們自己主動學起來，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四夫人非常支持兩個女兒跟著馨宜學針線，還送了馨宜好幾匹鮮亮的時興料子，以及好幾件精巧貴重的首飾，有好吃的也往馨宜這邊送。
??鬧得馨宜隻能認真當起雙胞胎的女工師父來。
??平日裏幾個女孩子在西間裏說笑做針線，熱熱鬧鬧的，老太太看著歡喜，精神頭好了不少。還逗四夫人說：“以前也不見你總往這邊送好吃的，可見是我針線不好。”
??四夫人笑得彎了腰：“我的親娘，您平日裏可沒少吃我的好東西，現在竟然不認賬了。”
??滿屋子人都跟著笑。
??一家子和和樂樂，仿佛又回到了出事之前的時光。
??可是馨宜心裏一直沒踏實過，並且知道老太太也不踏實，乃至底下幾房的人也都不踏實。
??經曆了那樣的變故，若是誰真能沒心沒肺地繼續過日子，那也太不現實了。
??隻是大家都刻意回避降爵的事，也絕不提起三房的那些人，都心照不宣地維持著表麵的和美。
??好像是隻要表麵上繼續一派祥和，日子就真的能祥和一樣。
??然而其實誰的心裏都明白，謝家，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不管是外麵的爵位和風光上——雖然本也沒有多大風光，還是家宅內部的平靜上，都已經不複以往。
??這種祥和之下的斑駁，馨宜能明顯地感覺出來。
??但皇位更替是大勢，謝家興衰是受宮裏和朝堂影響的，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左右。連地位尊貴如蕭莊宜，沉穩睿智如謝二爺，都對目前的局麵暫時束手無策，唯有等待和伺機，其他人也就更不用說了。
??在謝家這個殼子裏，大家先埋頭過日子罷了。
??馨宜也是這樣，暫時忘記當時的危機和驚懼，把自己該做的事做下去就是了。
??一個是調養身體，一個是積累私房。
??然後等待機會離開謝家。
??因為幾個表姐妹來跟自己學針線，馨宜獨處的時間變少了，所以畫佛像的進度變慢，以前是三五天畫一幅，現在這個戰線甚至要拉到十天才能畫完一幅。
??不過她也不著急，因為其他的生意都在有條不紊推進著，畫佛像賣錢已經不是她唯一的經濟來源。現在畫得慢了，她就把畫像的精細度和質量提上去，慢工出細活，十天半月畫一幅的效果比三五天一幅還好。佛事鋪子的老板看了明顯變精細的佛像，給的價錢比之前更高，其中有一幅甚至給出了二十兩的高價，比以前馨宜一個月得的都多。
??馨宜自己暗自好笑，暗道是以前的自己太急了些。
??反而是這樣慢下來，心態好了，畫出來的畫更出色了，得到的效果更好。
??慢，反而是快。
??看似後退，反而是前進了。
??這個道理很簡單，誰都懂，可就是會一時迷糊進去，看不清局麵。
??因為這件事，馨宜在其他方麵也都放緩下來。身子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調理好的，那就按部就班慢慢養著練著，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成變富婆的，那就一點一點慢慢來，一兩二兩地掙著就是。
??時間長了，做多了，自然會量變引起質變。
??而謝家的局勢，她也放寬了心，不再隱隱憂慮。擔心自然還是有，可是大局擺在那裏，不是強行能扭轉的，而謝家也一時半會兒不會有覆滅的危機，那麽就靜觀其變，默默地等待機會便是了。
??讓馨宜意外又驚喜的是，二夫人在那次問了她心裏話之後，沒過多久，竟然送了一套仆人給她。
??都是有些本事和資曆的經商的仆人，男女都有，統共四個。這些人都是二房用慣的，二夫人給了馨宜，還把他們的身契都給到馨宜手上了，好讓她放心用。
??並且，二夫人還把這些人半年的月銀都給了馨宜，說是幫她墊付的，免得馨宜沒有銀子養活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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