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背痛
到了傳晚膳的時辰，太後玩性正濃，問大家餓不餓。
??大家當然說還不餓。
??太後笑道：“餓不餓的，我知道你們就算餓了也不肯說是餓的，那我也倚老賣老一回，就真當你們都不餓了，陪我再玩一會兒再吃。”
??皇後便說：“是啊，一個飯嘛，有什麽好吃的，一天三頓吃得膩歪得慌，要不是不吃飯會餓死，我才懶得吃飯呢，實在這件事沒什麽稀罕的。但是，馬吊牌就不是天天能打上了，好容易在太後這裏聚一次，還能不玩到盡興嗎。繼續，繼續！咱們玩一個昏天黑地！”
??滿屋子人都笑起來。
??於是又玩了半個多時辰，太後跟前的老嬤嬤幾次來勸太後歇一歇，省得坐久了腰背痛，太後最終才撂了手。
??轉到隔壁去喝茶等上膳的時候，太後還在不滿地嗔怪那嬤嬤。
??“我多少天沒玩了，難得今天人多讓我過一把癮，你隻會勸來勸去掃我的興，我可還沒玩夠呢。”
??老嬤嬤是伺候太後多年的老人了，資曆深，深知太後脾氣，也很敢說話。
??便笑道：“要是讓您玩夠了，恐怕要一直玩到明天早晨去了，您不困到抬不起眼皮是肯定不收手的。到時候，可要連著好多天都腰酸背痛的難受了，傷的還不是您自個兒的身子，受罪的還不是您自個兒，難道會疼到我的腰背上不成？難道您忘了年三十的晚上您不肯睡覺，非要熬夜讓小宮女陪您推牌九，結果怎麽樣，同樣隻在黎明時分打了個盹，旁人到了起床的時候該起床起床，該做事做事，唯有您起不來，困得睜不開眼睛，直說頭暈。大年初一，滿宮的人過來給您拜年問安，您困得坐在椅上隻打瞌睡，恐怕連一個拜年人的臉都沒看清楚呢。隨後一個多月您都懨懨的提不起精神，這才好了幾天，又要玩盡興，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我不過說了一句，她有一大篇的話等著我。”
??太後指著那老嬤嬤對大家抱怨。
??雖然是不滿，可並沒有生氣，倒像是個要不到糖果跟人撒嬌的孩子。
??可見主仆之間關係很好。
??皇後聽著笑道：“嬤嬤說得在理，這滿宮裏也就嬤嬤敢說您幾句了，您還真得聽她的，她可都是為了您的身體才這麽操心。”
??太後哼道：“你們都向著她。”
??“嬤嬤陪了您大半輩子，日夜在跟前伺候您，比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還強許多，這是替我們在您跟前盡孝呢，我們怎麽能不敬著嬤嬤。”
??老嬤嬤笑道：“娘娘言重了，我可不敢當，我不過是做些本分。現在年紀大了，越發精力不濟起來，事情都推給旁人了，我隻能動動嘴討一討太後的嫌。”
??“正是要有一個討嫌的才行，忠言逆耳，太後跟前少不得您。”皇後道，“要說年紀大，別說是您了，我也不怕在太後跟前唐突，連我這兩年都覺著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遠不如年輕時候。以前歲數小的時候不覺得怎樣，現在才知道，人一到了某個年紀，是真的不服老不行，千萬要好好保養才好，別累著，別氣著，也別自尋煩惱，高高興興健健康康地活著才行啊。”
??太後道：“你都這樣說了，我比你老許多呢，豈不是更不成了。”
??“您不一樣，您是我們的老壽星，長命百歲，福氣滿滿！”
??“整日隻知道哄我高興。”
??“這怎麽是哄您呢，這是實話實說。”
??說說笑笑之間，晚膳擺好了，大家紛紛落座。
??這邊沒有分席，太後讓大家全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還對蕭莊宜說：“你們在興國公府的時候是怎麽用飯的？我知道你們很多官宦人家吃飯的規矩很大，分桌的，立屏風的，甚至屋裏屋外分開的，倒不如那些尋常百姓家裏，一家子擠在一張桌子上團圓和美又熱鬧。我就喜歡熱鬧，沒那麽多虛講究，今兒咱們一塊兒玩，一塊兒吃。”
??蕭莊宜笑道：“我們也喜歡這樣的，熱熱鬧鬧豈不是好。”
??大家落座用飯，邊吃邊說笑，的確很熱鬧。
??打牌的時候就商量好了要什麽菜色，因此滿桌上有一多半都是皇後帶著越王、蕭莊宜點餐的，大家一邊吃一邊誇菜肴做得好，太後很高興。
??說：“我這把年紀，沒什麽所求了，吃得好，玩得好，睡得香，這便是福氣。禦膳房做的東西再好，離得太遠，我想臨時弄什麽吃食不方便，這才幾年前設了這個小膳房在我宮裏，越用越方便了。”
??皇後笑道：“要不怎麽說，滿宮裏唯有太後這裏吃食是頂尖兒的呢！”
??不過，太後興致雖然足，但是坐在椅上一會兒偏左，一會兒偏右，總是挪騰。
??老嬤嬤說：“看看，您果然是打牌坐得久了，腰背不舒服了是不是？”
??“老毛病了，一會兒讓人捶捶背便是了，你別念叨我了。”太後笑嗔。
??“捶背抵事嗎，您忘了您腰疼得睡不著的時候了？下次別玩這麽久了是正經。”嬤嬤勸道。
??馨宜心有所動。
??她喜歡太後這裏的氣氛，對太後觀感也很好，若是尋常人，說不定會毛遂自薦一下，主動幫對方做一次肩背按摩。但正因為對方是太後，身份貴重，多少宮女太醫伺候著呢，她不好輕易開口了。萬一哪裏按摩不好，惹了什麽不舒服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於是，馨宜就把想幫忙的心思按下了。
??沒想到蕭莊宜卻是主動開口。
??“太後您要是不嫌棄，我這個妹子其實略懂一點按揉肩背的手法，效果似乎還不錯，一會兒讓她給您按一按後背，說不定能舒服一些。我外祖母也是長年受肩背酸疼的困擾，後來這丫頭學會了一套按揉的手法，給我外祖母用了幾回，沒想到外祖母竟然夜裏睡得很香了。按了一個多月下來，郎中都說她氣血比之前足了很多，倒也奇了。”
??“這孩子竟有這個本事？”太後驚訝地看向馨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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