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算盤
吉氏笑道：“我自然也是天天盼著你早點過去的。”
??“那我就如嬸娘所願了。”蕭莊宜隻當看不見吉氏迅速黑了一下的臉色。
??老太太對蕭莊宜說：“東西都收拾好了麽？沒收拾好也不要緊，忘記了什麽隨時讓人回來拿，你也可以隨時回來，外祖母這裏天天著人打掃你的房間，無論你在不在這邊住著，都跟你在的時候一樣。”
??蕭莊宜點頭握住外祖母的手：“老太太，我都知道的。”
??老太太笑著轉向吉氏敲打道：“好好兒把我的外孫女領回去，我今天也倚老賣老一番，仗著是長輩的身份叮囑你，千萬不許慢待我們莊宜，不然我第一個是不依的，要登門過去找你算賬。”
??興國公夫人笑道：“您老人家愛說笑。”
??老太太說：“這可不是說笑，我說到做到。我生平就隻莊宜她娘一個女兒，那麽早就離我而去了，我對莊宜的心你們這些還沒有孫輩的人怎麽能明白呢？莊宜要是受了委屈吃了苦，比我自己吃苦還難過，我倒是寧願自己吃苦。”
??貴門女眷說話含蓄，今天當著外客的麵，老太太對吉氏這樣說話就非常直白了。
??吉氏心裏頭很惱火。
??臉上卻不能露出來。
??萬一接蕭莊宜的事情有什麽差池，回去丈夫是不會跟她善罷甘休的。
??她強笑著說：“您老人家多慮了，莊宜回去隻有享福的份，誰還能讓她受委屈呢？要是真有人敢如此，我當嬸娘的第一個要不饒。”
??“這樣就好。”老太太盯著她說。
??蕭莊宜對外祖母說：“我回房去收拾一下，稍後來跟您老人家辭行。”
??朝易城伯世子夫人和謝二小姐點了點頭，她便帶著馨宜回到了廂房裏。
??要帶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大包小裹一箱子一箱子的，嗣微嗣香等人指揮著丫鬟婆子們把東西往外送，到了外麵會有青壯婦人接了東西，一直搬到侯府來迎的馬車上。
??屋子裏蕭莊宜拉著馨宜，依依不舍地說：“姐姐這一去就是許多天，會跟著宮裏來的嬤嬤學規矩，加上雜七雜八的事情，估計要忙一陣子，等安頓好了，侯府那邊要是合適，我再接你過去相聚幾日，你自己在這裏千萬保重。”
??說著有些傷感。
??姐妹兩個多年來相依為命，雖然不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可是感情很深。
??蕭莊宜這一走，十分舍不得妹妹。
??馨宜安慰了她很多話。
??蕭莊宜失笑：“你別安慰我了，保重好你自己罷了。除了保重身體，還要多多留心身邊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別傻乎乎的被人給算計了去。”
??馨宜道：“姐姐放心，哪有什麽虎視眈眈的。”
??蕭莊宜嗤笑了一聲。
??“姐姐，怎麽？”
??“你這傻丫頭，你以為是人人都好麽？眼前就有一條打著歪算盤的狼呢，難道你沒看出來？”
??“姐姐……”馨宜有點納悶，什麽狼？
??蕭莊宜說：“你沒見麽，易城伯家裏打的好算盤，這是見我要進越王府，把主意往你身上打呢。他們要你越王爺妻妹的身份。若是他家哪個男丁娶了你，就跟越王爺是連襟了，憑越王爺的貴重，他家也能跟著抖起來呢。”
??馨宜皺眉：“……不會吧？我剛滿十一。”
??就算是要盤算婚事，也得三五年之後再說吧？興國公府裏的女孩基本都是十五歲之後才議親的。
??蕭莊宜道：“你以為我想多了嗎，剛才那妯娌兩個一唱一和的口吻你竟然沒有覺察？近水樓台，先下手為強，等你夠年紀的時候豈不是晚了？這家人一貫喜歡鑽營，哪裏有熱灶就往哪裏撲，今兒為什麽一大早趕來，還不是想在我離府之前見我一麵。過年的時候串親戚走動，我看他家來的人就有攀附之意，隻是我當時沒有接話，沒想到這才剛過完十五，她們巴巴地又跑來了。你瞧著吧，我說的一準沒錯。”
??馨宜回憶著剛才的會麵：“可二姐姐方才不是說，易城伯世子兄弟兩個都娶妻了嗎，他家並沒有第三個男丁。”
??蕭莊宜道：“嫡支沒有，庶房、旁支乃至整個族中難道沒有？”
??那倒是。娶一個寄居國公府的庶出外甥女，倒用不著易城伯府出動嫡支子弟。馨宜沉默了，蕭莊宜在人際上的敏感遠勝於她，時常判斷準確。
??而且謝二小姐是個精明的，向來不做無利可圖的事，而馨宜自己除了即將到來的越王妻妹身份，又有什麽可被人圖的？
??一個默默無聞的寄居庶女，突然就被人盯上了。
??“姐姐，我怎麽有種感覺……”
??“什麽？”
??“感覺自己突然高貴起來了。”
??蕭莊宜一愣，本來很生氣，被馨宜這句突然給逗笑了。
??忍不住伸手點了點馨宜的額頭，俏臉一揚：“感覺沒錯，就是高貴了！哼，我蕭莊宜的妹妹，才不會輕易許給什麽人呢。想攀越王府的高枝，先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姐妹兩個在屋裏敘話，感覺還沒說什麽，丫鬟嗣香就來稟報，說東西都已經搬上車子了，隨時可以離府。
??蕭莊宜握著馨宜的手：“你跟我來。”
??兩個人再次進了上房。
??這時候，府裏的二夫人、四夫人也都重新過來了，是來給蕭莊宜送行的，各自都帶了一包禮物，不是很貴重，都是日用的和一些精致吃食，因為蕭莊宜要去的侯府在本城，又不是出遠門，隨時可以回來，所以長輩們都沒送什麽貴重東西，把這件事當成正常的親戚走動來處理。
??蕭莊宜讓丫鬟接了東西，謝過長輩們之後，撒嬌地到了老太太麵前，“您老人家能不能跟我到暖閣裏，我有話要跟您一個人講的。”
??她撒嬌撒癡，在眾人麵前倒也不顯得失禮。
??老太太笑道：“這丫頭，馬上要出嫁的人了，還是小孩子脾氣。好好，外祖母就依你。”
??興國公夫人也笑：“莊宜丫頭平日是最穩重的，到了老太太跟前就喜歡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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