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賣畫
但是畫畫不同，畫畫雖然也用眼，不過卻比刺繡強多了，不用總是盯著細小的地方一點一點磨時間。
??既然李姨娘刺繡佛像能夠換取銀子，那麽畫佛像呢？
??馨宜閑來就關起門來自己在屋裏練習畫技。因為有原身的底子在，她並不需要從頭學起，隻是熟悉就好了。從一開始的略感生疏，到後來越來越得心應手，心到手到，她隻花了兩天時間。
??畫了三五張線稿之後，她便正式開始畫了。
??一幅一尺多長的坐式觀音相，她用了三天時間來完成。
??畫完了，就拿去給李姨娘看。
??李姨娘見到畫像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很快認出了女兒的筆跡。
??“姑娘，這是你的畫吧，用筆的方式一看就是你！畫得太好了，比我這張還精致一些！”她讚不絕口，拿出自己用來刺繡的那一張舊的退了色的佛像來比照，說馨宜的畫技更好。
??馨宜得了肯定，心中踏實很多，笑著說：“姨娘真厲害，能從用筆方式看出是我的畫？”
??“我哪裏懂畫，分辯用筆什麽的也是瞎說，反正一看就知道是你的畫，靠感覺吧！”李姨娘不好意思地笑笑，“這還要托當年夫人的福，讓你學畫的時候許我在跟前照顧，我耳濡目染的也聽了幾耳朵皮毛。”
??馨宜歎道：“夫人是個好人。”
??做嫡母的，可以把庶出的孩子跟自己親生的一視同仁，吃穿用度都一樣，讀書上學也一樣，這太難得了。
??李姨娘糾正：“姑娘，你得把夫人叫母親，就算她過世了也要這樣叫啊，怎麽跟著我一起叫起夫人來？”
??侯夫人是蕭莊宜的娘親，是馨宜的母親，李姨娘原本就感念侯夫人當年相救的恩情，這些年來在規矩上從來不出錯，住進了國公府之後就更是謹慎言行。
??馨宜便改口，順了李姨娘的意思。
??其實叫什麽稱呼，在她來說都是一樣，無論夫人還是嫡母也不是她的，她從心裏敬重那個人就好了。
??說回正題，她問李姨娘：“您覺得我這幅畫，足夠好到可以掛起來供奉，或者用來做刺繡的底圖嗎？”
??她關心這畫能不能拿到外麵的鋪子裏去售賣，方才李姨娘誇畫的好，她擔心隻是出於當媽的人對女兒的疼愛，覺得女兒做什麽都好。
??她想要一個客觀的評價。
??李姨娘是個聰明的，聞言知意，頓時很是詫異：“姑娘怎麽這樣問，難道你……要賣畫賺銀子？這……”
??“姨娘先別考慮別的，隻說這幅畫能不能換到錢呢？”
??李姨娘點頭說：“當然能，姑娘的畫工還用問嗎，從小跟著名師學的。摸著良心講，這幅畫筆力比我在佛事鋪子裏見到的都強，一看就能讓人移不開眼，越看越耐看。不過……”
??馨宜沒讓她說“不過”後麵的話，打斷問道：“那，姨娘覺得這樣的畫，送出去大概能換多少銀子呢？”
??馨宜對畫的價值十分期待。
??被名師指點過的畫工，她畫完了自己瞧著就挺好，現在得了李姨娘肯定，越發想知道價格了。
??李姨娘回答說：“我送繡品的那家鋪子，請一掛佛像回去大概要開銷五百文到三兩銀子不等，畫工越好就越貴，這幅肯定能有二兩銀子以上……可是……”
??可是馨宜是閨閣小姐，筆墨怎麽能夠外流呢，被人知道那是要影響閨譽的。
??“沒有可是。”馨宜很堅決很認真地說道，“姨娘，您不說，我不說，隻要您托付帶畫出府的人可靠，就沒人知道我賣畫賺錢的事。就算以後走漏了消息，那也沒什麽，我畫佛像是做功德，也能跟府裏搪塞過去，您說是不是？”
??“但……”李姨娘心裏發虛。
??“姨娘要是不幫我，我就找別人幫忙帶畫出府，不過我找的人不一定有姨娘用熟的人可靠，到時走漏的危險更大。”
??馨宜特別堅定。
??“那，那……要不還是我來吧。”李姨娘再沒說什麽，立刻屈服了。
??她看出來馨宜的決心，真的擔心她去找別人托付辦事，萬一走漏了可怪麻煩的。
??還不如她自己來。
??為女兒做事她盡心盡力，肯定要保證安全可靠。
??就算最後真的被人發現了，實在不行，跟人說是她自己畫的罷了，反正她當年伺候侯夫人時也學過一點筆墨，能遮掩幾分。想到這裏她就答應了馨宜的請求。
??從李姨娘那裏出來後，馨宜心裏歡快，臉上帶著笑。
??不但是因為畫稿可以拿出去換銀子了，還因為李姨娘這些天一直在找人問賺錢的門路，她那個嫁給雜貨鋪掌櫃的琳表妹說，家裏新買了一個鋪麵當家底，但還沒想好是自己做買賣還是租出去賺租金，李姨娘就和馨宜商量要不要開個什麽買賣。
??馨宜問清楚那鋪麵的位置，聽說是城西的平民區，周圍都是老百姓的市井街巷，便提議開個餐飲類的小店。民以食為天，在百姓聚居的地方做點薄利多銷的餐飲，隻要不是特別難吃，大概都能賺點銀錢，這是馨宜從上輩子得來的經驗。
??跟李姨娘說了想法之後，李姨娘也表示同意，她年輕時家裏隔壁就是一戶做小生意賣餛飩的人家，從擺攤到開鋪子，日子越來越紅火。
??母女兩個定了主意，於是李姨娘答應抓進找表妹商量去，或者租下表妹家的這間鋪子開買賣，或者跟表妹用這間鋪子合夥做買賣，要是都不行，再找別的路子。
??馨宜覺得李姨娘效率挺高的，不但這鋪子，還問出賺錢的好幾種門道來。那她也不能鬆懈，趕緊多畫一些盡早攢夠本錢，好用錢生錢——雖然畫技是原身的，但現在努力畫畫的人是她，便也算是她自力更生了——她想要自己賺來的本錢開買賣，不動用姐姐和長輩們給的私房。
??這樣想著，就覺得生活很有奔頭。
??馨宜隻當自己在上班，朝九晚五，每天就按部就班地刺繡畫畫。
??日升月落，日子過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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