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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5章:特殊之處

  張先生不無謙卑地笑著說道:「神通是萬萬不敢當,小張只是略略通些納甲之術而已。」


  華子建聞聽,正色道:「納甲之術,不知道有什麼特殊之處呢?」


  張先生面上隱現得色,清了清喉嚨朗聲道:「『納甲之術』最早的記錄是西漢,是指將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天干都納入八卦之中。具體說來既是乾掛內三爻納甲,外三爻納壬;坤卦內三爻納乙,外三爻納癸……如此類推而已。同時十二地支亦配合天干而納入八卦之中,其排納法為:乾卦由初爻起至上爻止,每爻按十二地支先後順序,由『子』起,每隔一地支而納。以乾卦為例:初九爻納『子』,九二爻納『寅』,九三爻納『辰』,九四爻納『午』,九五爻納『申』,上九爻納『戌』如此等等。」


  這幾人都直聽得如墜雲里一般,偷眼瞧去,華子建始終板著一張臉自是瞧不出什麼了,其實華子建也是多少懂得一點,過去上學的時候,周易也是學過一些,但只是作為一種課餘的閱覽,並沒有深入研究,現在見這個張合說的也是頭頭是道的,華子建笑著問道:「張先生,我倒想自己這納甲之術究竟是如何使用的呢?」


  張合輕聲道:「這納甲筮法原是極為簡單的,占卦時,只需將三個銅錢平入於手心,兩手合扣,問事之人集中意念,思想專註於所要預測之事,反覆搖動手中銅錢,然後將銅錢擲於盤中,看銅錢的背和字的情況。


  一個背,兩個字,稱作「單」,形如「/」為少陽。


  兩個背,一個字,稱作「拆」,形如「∥」為少陰。


  三個背,沒有字,稱作「重」,形如「0」為老陽,是變爻。


  三個字,沒有背,稱作「交」,畫作「X」為老陰,是變爻。


  共搖六次,第一次為初爻,畫在卦的最下面,依次上升,第六次為第六爻,畫在卦的最上邊。如遇有X、0,再畫出變卦來。」


  二公子見眾人聽得入神,頓了頓道:「人生在世富貴生死、禍福財權卻都能在這小小的一卦中尋得。哦,那倒要請張先生給我們在座的哪一位算上一算吧。」


  幾人面面相覷,卻沒人主動去算。


  二公子見狀,便笑道:「既然他們都不敢算,那就給華市長算上一掛如何。」


  華子建搖頭說:「我就不算了,你們誰來試一下?」


  張合笑著道:「華市長你是氣度不凡,憑我多年的閱人經驗,必將是要一飛衝天的,原是不用我去算的。」


  華子建聽他說得有些離譜,心中好不尷尬,趕緊拿話去搪塞他道:「張先生您的工具在哪裡,讓我也見識一下。」


  張合併不言語,而是笑著從貼身的衣服兜里拿出一隻暗灰色的小布袋,只聽見一串脆響,三隻黃澄澄的圓幣,原來只是三被磨得溜光的的普通的銅錢。


  張合將那銅錢置於華子建的右掌心,道:「華市長要想問的話,你集中精神想你所要追問之事,反覆拋擲六次,小張自能知道個八九。」


  華子建聽他如此託大,心中自是不以為然。


  但說真的,華子建是不會讓他算的,就把銅錢遞給了二公子,這二公子歷來就是喜歡熱鬧的人,心道,我倒不信你真的能猜到我在想什麼。那好,自己便想著索性問一問。不管是真是假,自己總是不至於吃了什麼虧的。


  可是當他剛剛閉上眼睛的時候,卻突然的在腦子裡出現了柯小紫的影子,無論如何都是揮之不去的。


  二公子皺了一下眉頭,就拋擲了銅錢,六次之後,待二公子睜開眼睛的時候,張合已經排好了卦象:

  父母巳△(戍)


  兄弟未--伏妻財(子)

  子孫酉—世伏兄弟(戌)

  兄弟丑--

  官鬼卯—


  父母巳—應伏兄弟(辰)

  張合沉吟道:「如果小張沒有看錯的話,二公子所測之事應當是關乎婚姻、家庭,男女之情的。」


  眾人聞言都撫掌而笑,唯獨=二公子心中暗驚,微紅著臉正色道:「張先生高明!」


  張合輕佻得意的皺了一下眉頭,繼續說道:「此卦乃是《睽》之《歸妹》,得此卦者本宮子水之妻正值月建,離卦無氣而財幺有氣。離為火,而遇子月克之,故『無氣』,故將來二公子的配偶賢淑貌且美。」


  華子建呵呵的大笑,說道:「是、是、是,他那媳婦漂亮的很。」


  祝安害怕現場冷了下來,就鼓動著華子建參與。


  華子建還是微笑不去拿那個三枚硬幣,祝安就只好自己測了,卻問的是錢財。


  張合不過是說些「生財有道,富貴盈門等等」的虛話。


  華子建瞧得出,這張合現在應只是隔靴搔癢地說了點微末,華子建見張合一雙眼睛閃閃爍爍,知道他必是尚有不可言說之言,但想到張合深邃莫測的眼神,心中便有隱隱的不安。


  最後也就只剩下華子建沒有測了,幾個人都鼓動他,華子建絕不去測,張合卻壓低了嗓音一字一頓地說道:「華市長人中龍鳳本,就入不得這卦象的,小張大膽地說一句:華市長運勢如日中天,如九萬里風鵬正舉,不日便可一飛衝天!」、


  祝安不待張合的話音落下便扯著嗓子叫好,華子建卻面無表情地說道:「大家說笑一下,祝老闆你卻當真了。」


  祝安還要幫著搖旗吶喊,卻見華子建緩緩的站了起來,一個人走到了窗口邊上,看著水面上道道的金光,久久沒有說話。


  看看時間也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二公子就問:「祝老闆,今天吃點什麼好的。」


  祝安就說:「看華市長喜歡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吧?」


  二公子就「靠」了一聲,說祝安是在「阿諛奉承,拍馬溜須。」


  祝安就呵呵的笑著,過來請華子建一起吃飯。


  幾人嬉笑著,就出了小亭,往餐廳而去,一進門,華子建禁不住便冷眼觀瞧大廳內的情形,只見高大巍峨的大廳被裝飾成炫目的金黃色,三排巨大的琉璃燈盞將它照射的炫目堂皇。大廳兩側一色的高挑艷麗的迎賓女郎,見二人走近便溫柔得屈膝微笑。


  待幾個人走入包間,見兩名清秀挺拔的男侍者已經守候在餐桌前,華子建他們客氣一番之後便入了座。


  祝安呵呵地將一本精緻的餐譜輕輕的推到了華子建的面前說,華子建便沉吟著輕輕翻開,隨便的點了幾個菜,便把菜單遞給了二公子。


  「我對點菜實在是不甚了解,就點這些吧。」


  祝安卻鼓著一雙金魚眼笑著贊道:「華市長,您就別謙虛了,就憑您點的這兩道菜,就能看出你對菜譜是研究很深,嘿嘿。


  華子建笑著擺擺手,祝安提議華子建選擇酒水,華子建便隨意地先點了瓶五糧液,祝安又是連連說好。


  在同祝安的一番交往之後,華子建已然明白:祝安這種人的習慣於用金錢去親近權力,他們的心理期待便是用通過金錢換取權力的回應。自己只有在他面前表現得自然、隨意,並不失時機地表露一下高高在上的情緒,才能與他們自然地相處。所以,華子建今天刻意的傲慢卻令這位祝老闆無比得受用,如坐春風。


  吃飯的時候,祝安喝酒也表現得異常豪氣、勇猛,頻頻舉杯,二公子說今天喝過一次了,喝的不多,那個張合本來也是就酒量一般,沒喝幾杯酒臉紅脖子粗的,不能喝了。


  也只有華子建還能應付著,陪著祝安喝。


  只聽見祝安瓮聲瓮氣地說道:「華市長,看得出來你是個夠朋友的人,你這個朋友,我,我老祝算是交定了……下一步影視城的工程還請華市長幫幫我,你放心,我不會過河拆橋的。。。。」


  華子建聞言不由得一驚,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大膽的話來,趕緊舉起杯子說聲:「祝老闆,喝酒、喝酒。」方堵住了祝老闆的嘴巴。


  華子建生怕他又再仗著酒興信口亂說,索性便寬慰他道:「祝老闆,只要你適合影視城的項目,我的人可以幫忙說說,但你千萬不要提什麼感謝的話,那樣就俗氣了,俗話說來日方長嘛,以後有機會感謝。」


  祝老闆一張紫紅色的胖臉頓時如綻放的菊花一般,一雙金魚眼快要鼓出了眼眶,哈哈笑道:「對對對,華市長說得有道理,哈哈哈。」


  喝完第二瓶酒的時候,華子建便提議離開,幾個人都有點搖搖晃晃得出了餐廳,祝安的司機早已等待了多時,二公子上了車,這祝安便扯著華子建一通上車,華子建頓時感覺到撲面而來的酒味幾乎令自己窒息,不由得心生煩惡,實在不願同他同乘一部車子。


  這又是跑了一個多小時,在天黑的時候才回到了新屛市,華子建今天喝的有點多了,車到了市委家屬院的時候,華子建招呼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要下車,想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祝安比華子建先下車,只見他一把將一隻外觀考究的盒子塞到了華子建的懷中,隨後關了車門,嘴裡嘟嘟囔囔的,卻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華子建只當那盒子里是什麼小禮物,是以並不以為意,招招手,轉身就離開了。


  到了家屬樓的樓道,華子建方感覺到胃裡酒精的翻騰,身上頓時燥熱起來。他試圖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翻看身邊的盒子。待打開盒子的一角,華子建不由得大吃一驚:那竟然裝了滿滿一盒百元紙幣!他腦袋裡一片空白,渾身立刻便被汗水浸濕了,身上的酒立刻便醒了。這盒子起碼有二十幾萬吧。


  華子建抱著盒子茫然四顧,他有心趕回去將錢交給祝安,卻覺得這種舉動未免有些幼稚,現在自己到哪找他,自己一個市長,抱著幾十萬元錢在滿街找人啊,華子建索性硬著頭皮往家走。


  回到家中,江可蕊開門時發現了華子建的神情的異樣,關切的望著他急促扇動的鼻翼,華子建一手抱著那隻盒子,一手拉著江可蕊三步並作兩步地去了書房。待看到那幾十捆百元鈔票,江可蕊也驚得睜大了眼睛,沉聲問道:「老公,哪來這麼多的錢?!」


  華子建便將全部經過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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