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強勢的人物
他在家裡也是強勢的人物,工作上的事情決不讓自己的老婆插手。
他的老婆是一個知書達理的人,到也很聽話,就進了廚房,並沒有來聽他們的談話。把老婆趕走後,王稼祥高舉杯敬了華子建一杯道:「華市長,說個實話,我早就想找一個時間跟你講一些掏心窩子的話了。」
「稼祥,你也了解我這個人,有什麼你就直言。」
兩人現在已經是很鐵的關係,王稼祥也想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讓華子建感受到自己的忠誠,對華子建這個一個少有的政治人物,王稼祥還是很敬仰的,特別是華子建這大半年中揮灑自如的處理了好多事情和好多別人看似風險極大的危情,這些都讓王稼祥由衷的敬佩。
王稼祥就說:「華市長,還是先談一些市裡的事情吧,我認為市裡面的情況是複雜的,你現在是市委常委,所以,眼光自然看得比我們長遠一些,我說的未必真的就對,僅供你參考。」
華子建連連點頭,他知道,今天王稼祥是要放開了來說話,這很難得:「稼祥,你接著說。」
王稼祥說:「華市長,我覺得,以現在你在新屏市的威望,恐怕還不足以左右高速路最後的走向,我理解你今天問我的意識,是不是你現在感到這件事情壓力大了,說情的人多了。」
王稼祥一下就點中了華子建心中的顧慮,很有眼光,看到華子建認真聽著自己說話的情況,王稼祥又說道:「那麼怎麼才能解開這個僵局,現在看起來真的很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幾天冀書記讓你陪著在王朝酒店吃飯的那個大老闆,一定也是沖著高速路項目來的吧!」
華子建點點頭,不錯,前幾天冀良青突然讓自己陪客人吃飯,去了以後才知道,這個人就是冀良青過去說的一個老闆,這個老闆在省城好像很有實力,從他對一個個省上領導的介紹來看,他在省城政界也是能說的上話的。
當時吃飯就提起了高速路項目,這個老闆倒是對華子建很客氣,一口一個華市長的叫著,但華子建還是從他的字裡行間感覺到,這個老闆對自己是有一種暗示,語氣很模糊,但大意華子建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就是這個項目是國家的錢,既然遇上了這個機會,希望大家都能把握住,該撈一把就撈一把。
冀良青倒是這方面的話一句沒說,不過華子建想,自己都能聽出來,難道冀良青聽不出來嗎?這肯定是不可能的,冀良青在裝糊塗,或許這個項目早已經進了冀良青的算計之內,只是冀良青更含蓄一點,沒有讓華子建感受到他的想法。
現在聽王稼祥說道這是,華子建就點頭說:「是啊,不止是他一個人,那個二公子也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個項目的,所以我現在感到很為難。」
王稼祥說:「你先要搞清楚一個問題,你是擔心他們坑占國家的利益,還是擔心他們修建的質量問題?這兩個問題你沒搞清楚的話,你心中肯定會無所適從。」
華子建想了想,端起了一杯酒,也沒讓王稼祥,自己就喝了,說:「問題是這兩個方面我都擔心,你說下,我該怎麼辦?」
王稼祥抬起頭,看著餐桌上訪的吊燈,說:「辦法倒也不是沒有。」
華子建心中一動,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王稼祥臉色一整道:「辦法很簡單,你把這個麻煩踢出去了。」
「踢出去。」
「是啊,找個借口,就說你自己忙,把這項目移交給分管交通的副市長,這兩個問題不是都迎刃而解了。」王稼祥說出了他的辦法,這其實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在政府機關部門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一拖,二推,三扯皮。
最後事情真的出了麻煩,誰也找不到你的頭上來。
但華子建卻輕輕的搖了一下頭,說:「稼祥啊,你還沒有真正的理解我這個人,我固然可以按你說的這樣把球踢出去,但結果呢,這兩個問題肯定就會存在,雖然最後沒我的責任,但我的良心呢?卻永遠無法得到安寧。」
王稼祥有點懵了,他也感到了自己有點羞愧,看來自己和華子建在很多問題上還是存在著巨大的差異,自己不過是在就事論事的想著個人的解脫,華子建卻已經升華到了對自己良心的譴責上了。
華子建眯著眼,又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說:「菲拉鳩思說:『在我們的靈魂里,可以說有一種天生的神聖,它統治著我們精神的城堡,支配著我們對善惡的判斷』。這個天生的神聖就是良心。以我等淺薄的知識,可能無法給良心下一個準確的定義,並非這個詞所包含的內容,而是它所承載的厚重。從根本上講,人皆有良心。不然,《三字經》就不會開篇就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良心就是善良意志、義務意識、內心法則,是對普遍道德律的絕對尊重」。因此,求得良心的安寧比金錢更重要」。
王稼祥心中嘆息著,其實這些道理他自己也懂,正如馬克?吐溫說的:純潔的良心比任何東西都可貴。
一點不錯,人世間之所以還有那麼一些黑暗和罪惡,追根朔源是人的良心出了偏差,有了問題。如果每個人把良心放在正確的位置,那麼我們的世界會更加和諧、更加溫馨和更加美好。人類的文明大廈需要全社會的人用一言一行來營造的。當這個世界物慾橫流、金錢萬能,一般人就不會在乎良心和公理,不會講究公平和正義;當所有的浮躁成為一種常態,人性的卑瑣便清晰可見,良知註定只能向隅而泣。
但問題是知道和懂得道理並不是真的就能做到,正如我們現在社會的很多專家,學者們,他們對什麼道理都懂,他們說起來也會是一套一套的,但真正遇到了事情,他們卻絕不會按那些道理去做。
王稼祥也感到,讓自己問心無愧的做人,其實並不容易的,在涉及到自身的利益攸關的時候,自己每每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最不能想到的就是良心了,但華子建顯然不是這樣,他想到的是良心,他沒有因為怕擔責任而用違背自己良心的方式來處理這些事情,這需要一種什麼樣的境界啊。
一剎那間,王稼祥覺得自己和華子建差的還太遠,太遠。
後來兩人又談了很多話題,但縈繞在華子建心中的這個麻煩卻始終沒有一個適當的方式去解決,最後華子建也放棄了這個煩人的問題,車到山前必有路,慢慢想,總是有辦法來解決的,這樣華子建就輕鬆了起來,和王稼祥痛痛快快的喝起了酒。
十一已經過去了好多天,華子建對高速路項目的資料準備工作也基本就緒了,在這個期間,華子建也開始飽受了各方面不斷增加的壓力,不管是冀良青,還是二公子,他們都表現出了志在必得的決心。
當然了,這也很正常,冀良青作為新屏市的一哥,他當然是認為這個項目一定要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自己讓誰做,那就肯定是誰做,有人膽敢阻撓,必將讓他粉身碎骨。
二公子呢?那在私下裡比起冀良青更是信心百倍,主管項目的華子建早就答應過自己,量他也不敢反悔,再退一萬步說吧,就算華子建背信棄義,過河拆橋了,在省里,不用老爹出面,找一找蘇副省長和其他幾個實權人物,壓一壓新屏市,想必這個項目已經是煮熟的鴨子,飛不到哪去了。
面對這兩個來勢洶洶,咄咄逼人的主,華子建也只能唉聲嘆氣了,你說他能得罪誰?你說他能拒絕誰?當初答應二公子,也不過是為了應付那突如其來的變化,病急亂投醫,現在隨著項目的不斷推進,很多矛盾和難題就都凸顯出來了。
但現在的華子建已經是顧不得這些了,項目也在換了公路局的局長之後準備就緒,他只能在這條路上繼續前行了,所以在徵得了冀良青的許可后,華子建就決定到省上去辦理審批手續了。
不過光有冀良青同意也不成,畢竟自己是政府的人,就算庄峰和自己依然有很大的隔閡,但正當的工作還是要按程序進行的,華子建就到了庄峰的辦公室。
庄峰最近一直過的並不太舒服,從當上了市長之後,情勢的發展一點都不理想,反而沒有當初做常務副市長時候愉快了,這才多長時間啊,自己和冀良青,尉遲副書記,包括華子建在內的很多人,都有了重大的,不可調和的分歧,這樣長此以往的發展下去,是很危險的。
在官場,樹敵太多是最可怕的一個問題,但現在庄峰卻無法來扭轉這個局面,他想過很多措施,很多方法,但最後還是只能徒勞無功的否定了這些想法,應該說彼此早就埋下的隱恨,在自己有了地位上的變化后,它們都出土發芽,開始生長了。
看到華子建走了進來,庄峰就收起了自己的遐想,直視著華子建,面無表情的問:「有事嗎?華市長?」
華子建一面走近庄峰,一面說:「我來是給市長彙報一下工作。」
「唔,」庄峰鼻子里哼了一聲,說:「彙報什麼?」
「我準備這幾天到省城去,高速路的審批資料都準備好了,希望能一次過了。」華子建很認真的說。
庄峰聽是這個事情,也自然不能阻攔了,雖然在他的潛意思里對華子建所做的一切都有一種制止,破壞的衝動,但庄峰也絕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高速路的項目對庄峰來說,也是有極大的好處的,自己剛剛當上市長,是需要一些重大項目作為政績來支撐自己的,就算現在自己已經投靠到了蘇副省長的麾下,但沒有政績,遲早會被疏遠和放棄。
庄峰就點點頭說:「高速路對新屏市來說很重要,這個我就不多說了,你也知道,現在我就要求你,提高一下高速路的進度,力爭早日啟動。」
華子建平靜的回答:「我會加大力度的,不過很多事情還需要市長你的支持,畢竟你是新屏市的市長,也是新屏市的老領導了。」
華子建一分錢不費的順手拍了一下庄峰,當然了,庄峰是不會讓他一拍就高興的,對華子建這個人,庄峰的顧慮越來越多,他的警惕也在不斷的提升,所以庄峰只是微微的皮笑肉不笑的表示了一下,說:「這點你放心,需要我支持的地方就說,對了,這次你去省城準備帶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