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湊合
吃完飯,天剛黑,時間還早,按預定的安排,還有異常歌舞娛樂,華子建就徵求了一下安子若的意見:「子若,現在時間還早,招商局的同志本來是安排你們去唱唱歌,跳跳舞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要是累了就縣回去休息。」
安子若眨了眨眼皮說:「你呢?你要去我就去,你要是說回去看文件啊,寫材料什麼的,那就現在散夥。」
華子建就笑了,說:「真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樣精明了,把我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嗎,那我還能說什麼,今天就陪你們了。」
安子若一下子笑了,說:「過去對你是以朋友相待,所以就沒動腦筋,現在我們是奸商對刁官,那自然是馬虎不得。」
那面坐的江可蕊就忙問了一句:「子若姐,誰是刁官啊。」
安子若擺了擺頭,往華子建這面示意了一下說:「當然就是這個人了,官不大,跟真的一樣。」
幾個人就一起笑了,對華子建來說,這個安子若不管說什麼,他都是沒有一點辦法的,笑過以後,這個叫江可蕊的女孩又說:「不過我感覺他這個官還是湊合不錯,至少不會讓人反胃。」
華子建在兩個美女的進攻下就有點語拙了,他安慰自己,好男不和女斗,自己才不和你們拼嘴勁呢。
華子建想讓司機把安子若和江可蕊送回酒店,他們都說要回去稍微的收拾一下,換件衣服,華子建認識是不以為然,很有點瞧不起女人怎麼能一天換幾次衣服,但他還是裝出很熱情很理解的樣子,一直把他們送到了樓下,然後帶上一堆人,到了早就一定了包場的舞廳。
在舞廳里,他們開著音樂又喝起了啤酒,主客沒有到,所有的人都不敢輕易的先去跳舞,就算同來的還有三兩位女士,也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只有細心的人才能發現,她們的腳跟在不斷的擊打著節拍。
來了,總算是來了,安子若帶著絕對的風韻,走進了舞廳,她換上了一襲圓領碎花旗袍,那旗袍很長,下沿已經曳地,只露出高跟皮鞋的高跟,豐滿胴體裹的嚴嚴實實,兩條裸露的渾圓玉臂在燈光中異常的醒目。
這付複雜懷舊的打扮,顯示出昔日上海灘繁華新潮,十里洋場,東方巴黎。
安子若巧妙地用旗袍遮掩住稍微有點發福的貴體,用一種歷史文化氣氛渲染自己,也告訴我們一個必然的事實。可謂匠心獨具,彰顯個性,漫不經心中露出她的教養。而江可蕊打扮的迥然不同,首先從顏色上徹底顛覆,她現在是一身黑,讓白天那青春靚麗的一身暖色調變成了冷色調的大幅度跳越,所有人都為之眼前一亮,一種從新形象。
她動作乖趣,不慌不忙,始終用微笑、讚許的目光迎合著你,讓你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華子建站起來,迎了過去說:「真讓我們大開眼界,兩位美女今天的燦爛一定會在洋河縣的縣誌上記上一筆的。」
安子若抿嘴一笑說:「那縣誌一定要寫好一點。」
華子建說:「沒問題,我親自寫。」
江可蕊就問:「上面會有我的名字嗎?」
華子建皺下眉頭說:「你名字中最後那個心字很複雜啊,我恐怕不會寫呢。」
江可蕊就嬌笑起來說:「那不行,那不行,一定要寫上。」
他們笑談幾句,旖旎的薩克斯就響了起來,又一片星光升起來了舞池裡還沒有人,顯出一種雨後池塘的空濛。
大家都在等主客先下場,華子建就很紳士的做個手勢說:「請安子若女士能夠賞光。」
安子若含笑靠近了華子建,她那香甜的氣息就穿透了華子建清醒的防線,讓華子建為之一陣的溫馨,他們下了舞池,不是游泳,也不是洗澡,而是一場音樂與光的沐浴。這沐浴是空靈的,儀態優雅,如采荷蘭舟,而洗澡和游泳由於動作誇張只適用於那種重金屬的搖滾。他們輕盈地行走著,時而牽手翹望,時而顧盼流螢,時而四目相對、抱肩相擁。
安子若的胳臂和華子建翻飛纏繞,兩個身體互相吸引,舞姿嫻熟協調。她在獨領風騷,蓬鬆頭髮顯得慵懶華麗,又透出小家碧玉的百般受寵。
江可蕊覺得人生的美好都讓他們佔盡了,不給自己留下一點。全場人的們似乎也都為這舞蹈而迷戀,遲遲不肯下足,然而他們又有點不甘心,不甘心美景良辰被這華子建和安子若獨字享受。於是,復又堅決地下了,以他們笨拙的身體模仿著這華子建他們的純粹。
江可蕊的眼圈漸漸濕潤起來,兩顆水滴擠出早以乾涸的河道,不顧性命地跳下來,滑過臉頰,消失了,她想,這一幕與她是那麼熟悉,彷彿又是久違了的。它曾經與她的情人一起出現在那個舞廳,後來他們約好了似的又一起從彼此的身邊消失了,只留下自己和空空的死寂。
現在,自己終於衝出來了,回到了這熟悉的地方,她不敢相信這一步的邁出竟會是這麼容易,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在死寂中苦守苦熬呢?這些年那死寂象一隻蟾蜍一寸寸地不知侵吞了自己多少的生命。
舞曲結束了,安子若說要休息一下,作為一個精緻女人,她從不跳到髮型不整,氣喘吁吁,她適可而至的休整,在自己休整好了以後才會從新上陣,在大夥跳的熱火朝天的時候嘎然而止,留下些許懸念。
在第二曲響起來的時候,安子若對華子建說:「你去邀請下我那個小姐妹吧,剛才我看沒有人敢去邀請她。」
華子建轉頭看看,是的,江可蕊獨自一人坐在那裡,她的冷淡和高雅,讓洋河縣的這些土狗們暗自菲薄,不敢輕易的上前,她太高貴,太完美。
華子建就說:「你帶來了一個本來不屬於洋河縣的仙女,所以大家都怕會冒犯到她。」
安子若笑笑說:「是的,她是仙女,真的,當你對她有了更多的了解,你就會知道,她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
華子建大感好奇的問:「你和她很熟悉嗎?」
安子若搖搖頭說:「我只是知道她的名字,工作單位和電話,當然了,還有她的才氣,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華子建嘖嘖稱奇道:「你真膽大,也不怕她是個女飛賊什麼的。」
安子若就呵呵的笑了說:「你這一提醒,想下很有可能的,她經常坐飛機,飛來飛去的,,嘻嘻,你不要貧嘴了,趕快過去,不然她會傷心了。」
華子建就笑著走到了江可蕊的身邊說:「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請你跳一去,當然了,你如果要拒絕,一定要說的委婉一點,不要讓我太難堪。」
江可蕊看著他說:「我為什麼要拒絕你,難道我的樣子很可怕嗎?」
華子建就點點頭說:「很可怕,所以大家都不敢來邀請你,你超過我們大家對美麗的理解程度,其實我也有點自慚形污的,何況那些肚子很大的領導們。」
華子建很適時的做了一個誇獎,他要消除剛才沒有人來邀請江可蕊的這一失誤,果然江可蕊的臉上就有了一種滿意,她站起來,款款的走到了舞池的邊沿,把纖纖玉筍般的手,放進了華子建的掌心。她就問:「你剛才和子若姐在談什麼呢?」
華子建說:「在談飛賊。」
她問:「飛賊?現在還有嗎?」
華子建點點頭,很鄭重的說:「有,我們把經常坐飛機的人稱著飛賊。」
江可蕊就愣了一下,過了少頃,她忍不住一下就伏在華子建的肩頭上笑了起來,她的身體也在這一刻貼緊了華子建,讓華子建明顯的感覺到了她那兩隻飽滿,但又很結實的乳~房,很清晰的感覺,甚至可以體會到那上面柔韌的彈性。
華子建沒有想往常那樣激動,他在大痛之後還沒有恢復過來,他的激情和慾望在這些天幾乎是封閉的。他只是把這感受當作美好的一點體驗罷了。
江可蕊笑過之後,也感覺自己有點失態,就適當的和華子建拉開了一點距離,專心的跳舞了,她感覺華子建的舞步十分標準,但是太標準了,讓人覺得於他而言,跳舞也象是一種科學——那樣的全神貫注且紋絲不錯。
江可蕊正為這個特質感到好笑,誰料只一瞬,便因為同樣的理由被他所吸引。那種舞步優雅完美的男友們江可蕊不是沒有見過,大抵和她出身相當,所以不是目空一切就是荒唐頹廢,而這個男人就站在她對面卻有不一樣的感受,他有天使般的面容,讓人溫暖安適,不經意間卻透漏出因過度自律而帶來的危險氣息;他有鑽石般的眼睛,在光影中閃爍旋轉,卻在某個時刻,目光突然頓挫。如果再留意一些,會覺得他的瞳孔深處藏著一些東西:一隻是修羅,一隻卻是芬芳溫暖的小男孩兒,交錯時令人窒息,而側臉的瞬間,卻似蝴蝶停留般的柔軟。
江可蕊沉靜地笑著暗想:「過去的那些男朋友,他們是那樣的美少年!當然他們如初雪般美麗,卻也如初雪般不長久。自己最開始也曾認真地去記那些張三李四的姓名,但更替得頻率實在太快,自己都沒有能力分清他們黑白曲直——留在自己腦海里的,不過是一張張曇花般絢麗短暫的瀟洒面龐。但是他全然不同,他一絲不苟的態度好象來自另一個國度,甚至星球。他從容赴約不偏不倚,象完成工作那樣事無巨細且周到熨帖。
她不禁失笑——自己突然很開心這次的舞會——這是自己一生一次別樣的舞會,沒有人來圍繞,也沒有人來大顯殷勤,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好開頭。
一曲終了,也許是跳累了,華子建很禮貌的送她到了座位,借著舞曲暫停,他就近坐在一張鏤花藤椅上,趁勢將袖口挽到了肘后,並取下箍在手腕上的手錶,這才取過一杯礦泉水慢慢地喝——不過是一系列微小的動作,但由於他的姿勢格外標準正規,看起來格外有一股魅力。
江可蕊第一時間想到了越獄中那那個男主角,這個高智商的罪犯,除去相貌英俊,思維縝密,還能將人性的一切情結與漏洞如科學實驗般地剖析得清簡快利。而實施的時候更如校好發條的指針,乾淨漂亮,從不拖泥帶水,這個華書記,好像很有點那人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