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四面楚歌

  華成輝倒背著手，原地徘徊數步。


  「本來呢，肖燕有言在先，這屬於商業機密，不讓輕易透露。但是，念在咱們一場兄弟情的份兒上，我就給你稍微透露透露。」華成輝站到黃星對面，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穿對方的身體。


  黃星催促：「你說，我在聽。」


  華成輝捏了一下下巴，說道：「她開出的條件，讓我們無法拒絕。除了答應我們設專櫃以外，還同意將扣點控制在20%以內。而且，是一年之後才開始實施。」


  黃星冷哼了一聲：「就這個？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請問華老闆，肖燕口中的商場，在哪兒呢？你把賭注全押在一個還沒有成型的商場上，是不是風險太大了？你是生意人，你應該知道，穩定才是最靠譜的。肖燕，給得了你這個承諾嗎？」


  華成輝哈哈大笑：「憑這個，當然打動不了我。關鍵是，我們還可以入股燕和集團。肖總的政策是，只要投資不低於一千萬，都可以成為燕和集團的原始股東。你應該知道，肖總的實力。肖燕集團，將來肯定是引領商界的商業巨頭。我華成輝就是撓破了腦袋，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還能成為燕和集團的股東之一。現在你明白了吧，肖總給出的條件，有多優厚，多誘人。」


  黃星頓時一怔！這個肖燕，可真是大手筆！


  「聽起來，是不錯。但是，聽著更像是一種非法融資。」黃星道。


  華成輝提高了音量：「融資？哈哈，融它的資怕什麼？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主動往燕和集團投錢，但還苦於沒有機會呢。花個幾千萬，就能成為燕和集團的原始股東，這買賣，不划算嗎？老弟啊，大哥勸你，學我一樣，變賣變賣家產，拿個一千萬往燕和集團一投，關起門來年年在家裡當股東，分紅利。到哪兒去找這麼好的事兒去？」


  黃星強調道：「對不起，我沒興趣。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有我的原則。」


  華成輝一瞪眼：「就你他媽的高尚，是不是？不跟你廢話了，抓緊的，給我們辦手續，讓財務打錢！」


  「你放心，我不會阻攔你們的好事。」黃星話鋒一轉：「但是，按照咱們之前的協議，如果你們想撤櫃，要提前至少三個月打撤櫃申請，得到批准后，六個月之內，給你們結清餘款。也就是說，你，還有他，必須還要在商廈里，耐心等一等。要走流程。」


  華成輝皺緊了眉頭，一揚手：「別拿這個什麼什麼協議威脅我們，我們不吃這一套。就今天……好吧再給你寬限一些時間，正月十五之前，我要求，所有流程走完，錢，到賬。」


  黃星搖頭：「沒那麼快。」


  華成輝冷哼道：「黃總，咱們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別逼我，翻臉。」


  黃星反問道：「你不是已經翻臉了嗎？行了，還是那句話，按規定走。三個月之內，你們的專櫃，不能動。否則，鑫夢商廈有權對你們的營業款項，還有之前的押金，作為違約金對待。」


  「你敢！」華成輝眉頭一橫，臉漲的通紅。


  黃星道：「有什麼不敢的？我只是，按照協議辦事。」


  華成輝扭頭望了幾眼其他的那些代理，拍了拍胸脯，說道：「走，咱們現在就去撤櫃！大家放心，有我華成輝在，他黃星不敢怎麼樣！大不了，咱們走江湖規矩！」


  黃星警示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自己拿主意。」


  華成輝一擺手，喊了一句：「走！現在，大家可以安排撤櫃了！抓緊點兒！」


  眾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黃星捏了一下鼻樑，感覺腦袋有點兒疼。


  華菁菁歉意地湊上來，安慰說道：「黃總，實在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我……我再去勸勸我爸……」


  「有必要嗎，還？」黃星抬起頭：「去吧去吧，你爹，這是想跟我玩命兒啊！」


  華菁菁道：「沒……哪有那麼嚴重。他……他也許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鬼迷心竅……」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還不去給你老爸幫忙去！」


  華菁菁委屈地道：「我又沒……沒……我……幹嘛對我這麼凶呀。唉……」


  她跺了跺腳，也離開了。


  黃星攥緊拳頭，在桌子上狠狠地擊了一下。


  肖燕啊肖燕，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你非要將鑫夢商廈斬盡殺絕嗎？


  好，我陪你玩兒到底！

  黃星拿過對講，沖裡面喊道：保安部，保安部聽到回話。


  那邊傳來了方經理的聲音：保安部收到，保安部收到，請黃總指示。


  黃星道：馬上召集所有保安人員，分成八個小組，進入商廈維持秩序。現在有幾個專櫃要撤，給我攔住！不允許任何人，動一件商品！

  方經理追問：收到收到。不過黃總，如果……如果攔不住呢？

  黃星罵道：攔不住你給我打辭職報告！什麼事都辦不了，要你這個保安部經理有個屁用！

  方經理道：是，是是。我一定完成任務。


  這時候付潔打來了電話，詢問原委。


  黃星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向她做了詳細的說明。


  付潔『啊』了一聲：這……這肖燕是要對鑫夢商廈下毒手啊！黃總，你抓緊過來一趟，我們研究一下怎麼應對。


  黃星點了點頭：我這就過去。


  付潔辦公室。


  黃星一進門，便問了句：「魏畫家呢，怎麼不見了？」


  「走了。」付潔揮了揮手，說道：「我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應該向余總彙報一下。」


  「怎麼彙報？」黃星反問。


  付潔道：「如實彙報。包括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應該跟余總彙報一下。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們一味的隱忍不說，有可能還會釀成更大的錯誤。」


  黃星點了點頭：「也許你說的對。是該跟余總知會一聲。現在，我已經讓保安部的人，控制了商場各樓層，他們一旦強行撤櫃，我們就要採取強硬的措施。否則，影響會很惡劣。」


  付潔嘆了一口氣，說道：「可他們去意已定，強留，是留不住的。」


  黃星強調道：「留不住也得留。撤櫃，可以。但是必須我們說了算。我們讓他們什麼時候撤，他們就什麼時候撤。而不是，他們想撤就撤！」


  付潔不無憂慮地道：「會不會引發什麼衝突？」


  「很有可能。」黃星道：「但是不用怕。我們是按原則來，他們是胡來。如果連這幾個小暴發戶都震不住，那還有什麼資格繼續領導鑫夢商廈。以後，一旦肖燕的燕和集團，商業王國，起來了，後面的鬥爭形勢，還會更嚴峻。做好心理準備吧，沒準兒接下來，鑫夢商廈還會有更多的經理倒戈，更多的櫃檯要撤，更多的代理，去投靠肖燕。」


  付潔苦笑了一聲：「肖燕，為什麼要處處跟我們作對？」


  黃星道：「就因為我們是唯一一個對她以後的商業王國，造成威脅的存在。整垮了我們，她肖燕就沒有對手了，就可以迅速形成壟斷態勢。」


  付潔道：「那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黃星道：「還能怎麼辦？以不變應萬變。」


  付潔反問：「這就是你的策略？」


  黃星將了付潔一軍：「問題是，肖燕現在所謂的商業王國，特大型商超，還有美食城，都還只是傳說。燕和集團，也才剛剛成立。也就是說，如果把我們比作是兩塊海綿，他們是一塊干海綿，而我們是一塊蓄滿了水的海綿。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防止被它這塊干海綿，更多的從我們體內吸水分。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因為，我們無法從一塊干海綿那裡，吸到水分。而且，燕和集團，它畢竟還是一個空白。就算是我們反擊，目標在哪裡？沒有目標，我們怎麼反擊？難道，去對那個什麼『嘗鮮』海鮮店進行報復？可能嗎，就算是我們把嘗鮮給搞垮掉，那也只是燕和集團一塊很小很小的產業，對大局起不了什麼作用。」


  付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我們現在確實很被動。人家跟咱明刀真槍的干，咱們卻只能躲。唉，沒脾氣。」


  黃星道：「人家現在相當於隱著身呢。你無法判斷，他會往你身上哪位部位捅一刀。就算你有槍，你也不知道目標在哪裡。真是他媽的有意思，肖燕，你這個魔女，我早晚要把你打回原形！」


  付潔想了想，說道：「我現在馬上打電話，跟余總彙報一下。」


  黃星道：「好。是該讓余總知道了。」


  但沒想到的是，余夢琴雖然身在北京，卻好像對鑫夢商廈的情況，了如指掌。


  付潔這邊剛剛打去了電話，余夢琴便像是未卜先知一樣，問付潔，是不是鑫夢商廈又出了什麼狀況，又被肖燕算計了？

  付潔如實地彙報了這邊的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余夢琴卻表現出了一副常人無法想象的淡定。


  余夢琴對付潔說，不要著急，以不變應萬變。像肖燕這種違背原則的人，還有那些受到一點誘惑就倒戈了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付潔很錯愕，余夢琴怎麼就這麼運籌帷幄，氣定神閑？要是擱了別的老闆，早就坐不住了，肯定會第一時間飛過來，研究應急方案，制訂應對措施。


  更讓付潔匪夷所思的是，余夢琴的指示，和黃星的想法，不謀而合。都是，以不變應萬變。


  正在這時候，對講機里傳來了一陣焦急的聲音：黃總，黃總，收到請講。


  黃星摸過對講機：收到，說！


  那邊道：黃總，不好了不好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你……你快過來看看吧。


  黃星聽出對講機那邊是一個保安班長。稍一思量，黃星說道：瞧你這點兒出息，快嚇的尿褲子了吧！把舌頭捋直了，說，誰跟誰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