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知道真相找他和好
我回到房間后沒多久,收到了我媽的電話。
「嫣然啊,你爸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我一把年紀又不太懂醫院那些英文,你看能不能哪天回來陪那老頭子去醫院看看?」
「爸他又犯病了?」我緊張的看著窗外,「那媽明天一早我就過去陪你們到醫院。」
「可是,可是嫣然會不會阻礙了你辦事?」
愧疚像是海水一樣將我淹沒,窗戶裡面我的影子沮喪央央不歡。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去找他們會被陳遠剛發現,畢竟我現在扮演的是一個沒有經濟來源要靠大伯大伯母接濟的侄女,要是被陳遠剛他們知道我跟我以前爸媽還有聯繫,未免不會懷疑我貧窮潦倒的真實性。
都是我沒用,害得他們連跟我見面都要偷偷摸摸。
「放心吧媽,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是在路上碰見你們送你們去醫院,儘儘以前的情分,沒有人會懷疑。」
「那好吧嫣然。」
我們寒暄幾句我掛了電話。
第二天我打車回去接他們去醫院,醫生給我爸拍照檢查頭,還做了個心臟的檢查。
我們十分緊張的拿著各種報告回去問醫生要不要緊,最後醫生問我爸是不是忘記吃藥了,他仔細想想說昨天顧著下棋忘了。
然後我們才知道他是忘了吃藥所以才犯了病,白緊張一場。
我送他們上了計程車,我也不想這麼快跟他們告別,但現在這種關係下面我們不應該多見面引起懷疑,關懷的話等我報完仇有的是機會說。
我送走他們打算自己走的時候,沒想到看見了楊安陽的車。
楊安陽開的是一輛白色的賓士,他喜歡白色,不管是車還是西裝,我也一直覺得他穿白色好看,將他儒雅乾淨的氣質都呈現得很好。
但今天那輛車駕駛座空著,我心想他應該是下車不知去哪裡了,暫時把車停在這裡。
我想了想沒有再看,打算攔截一台計程車回去陳家,我跟楊安陽這種尷尬的關係,還是不打招呼比較好。
但這時一陣風吹過,我脖子上系著裝飾用像是絲巾一樣薄的圍巾被吹起,我轉頭目光跟著,發現吹到了楊安陽那台白色汽車背面的一個位置。
真是倒霉。
我只好走過去,彎下身撿起。
我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正要起身聽見車裡面竟然有聲音。
「他的警惕比我預料的高出很多,我實在是沒有想到。」
是楊安陽的聲音。
「楊先生,你不要擔心,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而且陳雪松白死對我們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那陳遠剛不是成氣候的人,只要花費點功夫公司不還是楊先生你的,等拿到公司再跟蔣去斗也不遲。」
楊安陽他溫和像往常的笑聲隔著車門響起,我卻感覺渾身發冷。
感到車子的發動機在響,我怕暴露蹲著躲到了旁邊那輛車的車背,偷偷目睹那輛車開走消失在我的視線,我才再站了起來。
我看著那開過車的軌道,手撐在身旁那台車的車背上,指骨發顫的縮起。
剛才我只聽見了他們的兩句話,可就這兩句話,讓我知道了楊安陽他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楊安陽,他竟然想搶了陳遠剛手裡的公司霸為己有。
以前的他不會有這樣的念頭。
還有我父親的死他肯定是知道內情。
到底是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關於我父親的死他到底瞞了我什麼?
我低下眼眸看著下面的水泥地。
我思考了許久,決定先把陳家報仇的事放一放,從楊安陽身上找到我父親真正的死因。
我回到公司,楊安陽如今是公司的總監,我路過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正拿著白色的話筒聽電話,戴著一副眼睛,整齊斯文的回復,在紙上記錄。
我猶豫一會,敲了敲那扇門。
楊安陽抬頭看向我的方向。
晚上八點左右。
楊安陽在開他家的門,我站在旁邊看著他有幾分歉意的講,「楊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要來你這裡借宿一晚。」
「沒有關係,這是我的榮幸慕小姐。」
楊安陽站在一邊讓我進去,我走了進去。
近下班的時候我去了楊安陽辦公室,跟他說我跟陳家人吵架了,不想回我爸媽那裡免得他們擔心,問他能不能借我一間房間。
他很歡快的答應。
進入他家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準備了迷藥,想灌醉他然後找找他家或者手機,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有關我父親的死。
就算什麼都找不到我準備了竊聽器,藏在隱秘的地方總有多少收穫。
「慕小姐,你喜歡東邊還是看花園的房間?」楊安陽把門關上問我。
我回頭看他,隱匿起臉上的算計隨和的點點頭,「隨便一間都可以,不過我很渴,楊先生介意把冰箱借我用,我拿一瓶喝的嗎?」
楊安陽他把車鑰匙放在一邊的飯桌,很隨和的看著我笑,「當然可以,廚房就在這裡進去。」
「好。」
我進了廚房,打開冰箱,裡面有很多的飲料。
我取出一瓶,偷偷往外面看了一眼,低頭從手袋拿出那包迷藥倒進了那瓶飲料裡面,然後再取了一瓶果汁。
走出去我把下了迷藥那瓶奶茶遞給楊安陽,「拿人手短,所以只好幫楊先生你也拿了一瓶,減減我心裡的愧疚。」
楊安陽他接過我遞給他的奶茶,看著我斯文的帶著笑意但卻沒有喝,很久他才擰開那瓶蓋,「慕小姐,你真可愛。」
我有點動容,目睹他喝下了這瓶奶茶。
看來那個賣迷藥的沒有糊弄我,真的三十分鐘起效,楊安陽他跟我聊了會天摘下眼鏡扶著額頭說頭痛,接著沒多久靠著沙發背昏迷了過去。
我推了他幾下都沒反應,站起身決定執行自己的計劃。
很多人都會把自己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我的第一個目的也是書房。
我翻找了整個桌子,很多都是計劃書之類對我沒價值的。
我灰心喪氣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那個柜子底部竟然有隱形層,一條幾乎看不出來的痕迹。
我用了不小辦法才把它拉出來,裡面放著銀行卡之類的貴重物品,還有一張疊起來的紙。
那張紙寫了什麼,竟然這麼重要要藏在暗格裡面。
我打開那張紙。
看見下方的簽名我整個人身子都僵直了起來,是我父親陳雪松的簽名和蓋章。
我以前替他整理合同見過不少他的親筆簽名,這些字一看就是他的。
而乙方是楊安陽。
我的目光又去到了上面那些字。
一個一個的字,我的瞳孔越縮越緊,雙手像是突然失去了重力整張紙飄到了地面。
上面寫的意思大致是,要是得到了ELS,股份除去上市的控股權二人一人一半。
ELS是蔣靖州的公司。
我父親竟然和楊安陽合謀想要蔣靖州的企業?
不,不會的。
我感覺自己的思緒被四處飄來的看不見的銀針刺得模糊,站起身扶著那把凳子跌跌撞撞後退了幾步。
突然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
我瞪大一雙眼睛,楊安陽他就在書房門外。
而那張紙就在他的腳邊。
楊安陽彎下身撿起那張紙,他起初似乎想說我掉東西了,但看見紙上的內容后表情立刻變得生疏陌生。
他緩緩的抬起頭,「你翻我的東西了慕小姐?」
我把臉上凌亂的頭髮弄到耳朵後面,大家都是成年人撒謊說我不知情這張紙怎麼掉出來了未免幼稚,既然被發現那就當面說清。
「楊先生,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但你竟然跟我父親合謀想要搶蔣靖州的公司。」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船上就是你們的行動,蔣靖州他聰明謹慎得可怕,明面上你們很難辦到,而他死了我做了繼承人就不同了。那時候公司到你們手裡就像是翻一下手背一樣簡單。是嗎?」
楊安陽他不回答我,沉湎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算是默認了,不敢相信的搖頭。
楊安陽他要害蔣靖州我還能理解,可我爸爸,他是我的親生父親,他怎麼能夠和外人一起合謀去害蔣靖州!
「慕小姐你不要怪我,這個世界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人註定拿不了成就。就像是當初的楊安陽,他什麼都不奢望什麼都去想。是,他一直活著,可他頭上被千千萬萬的人踩著。人的一輩子就那麼短,既然就只有一輩子,為什麼要當個平凡的人而不是站在最高處去被人敬仰的人?」
我不斷的搖頭,「所以你們為了自己站得更高,甚至不惜去害死自己的女兒的丈夫自己的好朋友的丈夫嗎!」
「慕小姐,他是你的丈夫,可他是我的敵人。要不是他,現在我們也不會是這樣。」
「你一派胡言!」
我發瘋一樣把桌面的東西通通摔在地,踉蹌的後退幾步瞪著他,「我不會放過你的楊安陽。」
我繞過他要跑過去,但走到大門的時候他先我一步把門反鎖了,再走到我的身邊將我推倒在沙發上。
我從沙發坐起身的時候,楊安陽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手裡握著一杯白開水,「慕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事到如今我依然喜歡你,但讓你活著出去,我這麼久籌備的事就通通白費。」
他彎下身把那杯水遞到我嘴邊,另外的手打開抽屜從裡面找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了進水裡,他的眼睛有著傷痛不舍,但更多是恐懼我出去會把事情告訴蔣靖州,蔣靖州會報復他的謹慎緊張。
「慕小姐對不起,要是真的有下輩子,那再嘗還我欠你的。」
「你瘋了!」
我掙扎著要推開他,被他一把推回沙發上壓著下巴,那個白色的杯沿碰到我的嘴唇上面,裡面發白的水就要落到我的嘴唇裡面。
我的額頭滲出細汗,心跳以比平時快上幾十倍的速度瘋狂跳躍著。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抬起沙發上那隻手握住那個茶杯杯底,用盡渾身的力氣往楊安陽的身上潑。
藥水灑在了楊安陽的臉上,他急速站起身用手擦著臉,我立刻起身推開他往外邊走。
可能藥物太刺激,楊安陽沒有顧得上追我走到茶桌處倒水濕手不停的擦臉,我怕他等會追上來,看見那邊有一盞點燃火的香燈,我扒開那個玻璃罐把蠟燭丟在了一邊的窗帘底下,很快窗帘就被點燃,我又抓起幾樣桌布塑料裝飾花瓶之類的丟在那邊,接著失去理智的往外邊跑。
可我快要打開門的時候,突然感到身後有一陣熱意,我低頭髮現裙擺在逃脫的時候竟然染上了火,我甚至顧不上熄火,擰開那扇門跑出去,「救命!」
「有人要殺我!」
……
我渾身發抖的跑到大街上,剛才有人往我身上澆了一盆水救我,我衣服濕透,裙擺的火滅了但裙擺被燒到了膝蓋處,一雙腿都是黑漆漆的灰痕,好在我低頭檢查發現沒有燒傷,只是跑的太快有點抽筋。
我光著腳歪著往路的前方走,衣服被夜風吹得半乾濕,頭髮凌亂的貼在臉上,剛才擦臉時那些黑色的髒東西貼在了我的臉上,整張臉在夜色里髒兮兮的一片。
楊安陽被警察帶去了調查,警察問我要不要到警察局去叫家人來,我拒絕,說我自己會回家。
但我不是要回家,我是要去找他。
我要問他,明明是我父親先要害死他,就算他發現為了自保先一步出手我也不會怪他,為什麼他不肯告訴我真相。
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我去到了他公司,我手機摔壞了無法聯繫他,想先看看他在不在這裡,再去其它地方找。
現在這個時間大堂的人都下班了,只有一個保安坐在那裡,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偷懶打著瞌睡,我沒有吵醒他自己按電梯上了樓。
我去到他辦公室門外,發現燈確實亮著。
他肯定在裡面。
我扶著牆走過去,我想敲門,但裡面有人在說話。
「蔣先生,現在慕小姐在煩著陳家家產一事,我們要不要?」
「擱著,讓她找點事做,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蔣先生,你不要怪我多嘴,明明是姓陳的要在船上暗殺你,被卧底發現提早清除了他的人,船上他得知事情敗露擔心我們會出手殺他,不堪受辱自己從窗上跳下去,為什麼你不如實告訴慕小姐,讓她以為是你做了那種事。」
我透過窗帘的縫隙往裡面看,蔣靖州他坐在辦公椅,轉動手裡那支白色的鋼筆,他還是像往常我印象中的一樣,穿著黑色正式的西裝,深藍色的領帶,專註剛毅的五官,但他眉骨是遮不住的疲倦。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沉默了有十多秒,「他背後的人不少,一天沒扯出來我都不打算拉她陪我走這趟渾水。」
「蔣先生你是怕」那個助理壓低的聲音,「是有人暗殺?」
我跌靠在了落地玻璃窗上,眼淚像是止不住順著眼眶一顆顆的冒出來。
原來他不告訴我那天的真相,是怕我父親的那些人知道我原諒他,到時候要是動手暗殺他時會牽扯我下水,覺得我背叛了我父親連我一同殺死。
就在這一刻,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我站直身,開門的不是蔣靖州是他的助理,蔣靖州這時剛走到門邊,與我滿是淚水狼狽的臉碰上,我感到他身軀猛地一僵。
助理看著衣服破爛頭髮凌亂渾身黑漆漆還沒有穿鞋子的我愣了很久,接著立刻轉頭看著蔣靖州,「蔣先生,我先下去。」
待那個人走後,蔣靖州他看著我的臉,「誰弄的。」
我光著腳跑到他身邊,踮起腳抱著了他的脖子,下巴磕在他肩膀垂著眼眸哭得像是一個被丟棄的孩子。
他的身子越來越僵,許久他才把手心放在我的背,哄孩子的輕輕拍著,「誰欺負你,告訴我。」
我搖頭,「沒有人。不對,是有人欺負我,是你欺負我。你就是最欺負我的那個人,你以為這樣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卻不知道你這樣騙我比讓我過那些擔驚受怕的日子還要痛苦,蔣靖州你永遠是自以為是,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他安撫我的動作停頓在半空有幾秒,手心才放在我的背上,下巴黏著我髒兮兮的臉頰,「知道了?」
「我不要走。」
他拽著我的手臂將我拉下他的懷抱,我站在他面前,我看著他的時候淚光閃爍,「你是不要我了嗎?」
蔣靖州他不講話,我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他握住我手臂的手放開,我的手垂下,心也在這一刻碎裂成了百份。
我眨了眼睛,透明的淚水劃過臉頰,蔣靖州他毫無預兆的將我壓在了身後的牆上,抱著我的臉發狂的吻住我的嘴唇。
他的牙齒和我的磕在一起,我總是怕他,但這一次我像是豁出去了一樣抓著他肩膀上的襯衣,陪他抵死的糾纏。
換氣的時候他粗糲的拇指擦著我的臉頰,擦走我臉上髒兮兮的灰塵,「小臟鬼,要怎麼辦你才好。」
我破涕為笑,伸手抱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