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他一直在
「嫣，嫣然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跟我爸回到市區，在一間酒店開了一桌坐下。
我心不在焉的點了幾個菜交給服務員，服務員關上了包房的門。
「爸，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嗎？」
「嫣然，嫣然，爸」我爸無語凝噎，「是爸對不住你，爸騙了你！」
他一雙手捧著滿是皺紋的臉低著頭痛哭，我看見他頭頂發白的頭髮。
我忙起身走過去，「爸我沒有怪你，你跟媽養育我二十八年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不會怪你和媽。」
「但我想知道真相，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孩子，還有陳家，陳家才是我爸媽對嗎？那為什麼我會到了你們的身邊？」
「嫣然。」
我爸深呼吸了許久才看著窗外講起當年的事。
「當年你媽在鎮里醫院難產，那時候醫術沒有現在的發達，你媽生了兩天都沒能把你生下來。」
「醫生沒辦法了就問保大還是保小。」
「嫣然爸愛自己的孩子啊，可你媽是我的結髮妻子是你外公外婆的女兒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我就跪著求醫生兩個都保住最好要是保不住就先保住大人。」
「後來，後來」
我爸重重的吸了口氣，「後來醫生說大的保住了在昏迷打著吊針，但小孩死了，他們當著我的面提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出來，裡面就是裝著那個死了的孩子。」
「爸。」
「我求著醫生說看一眼就看一眼，但她們說要立刻要火化掉全身發黑太可怕了不能看。所以我最終連自己二女兒的樣子都沒能見上一眼！」
「後來我難過之下跟發瘋一樣跑了出去，不知怎麼跑到了這條河邊，發現了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被放在河邊沒人要。」
「我就抱起她去問最近的這家人是不是他們的，那個人說村裡經常有女嬰被遺棄在河邊都是養不起想追兒子，所以我就，我就把嫣然你抱了回去當成是自己的二女兒養。」
「我還求醫生瞞著你媽說這就是她生的，怕她醒了受打擊。這件事就只有我知情，你媽她都不知情。」
我已經淚流滿面，「所以爸那天你怎樣都不同意我去驗DNA，是因為你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怕驗了我就會知道。還有你去給錢那個男的，是你怕當年那唯一當事人的兒子出來指證你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是嗎？」
我爸沮喪的點頭，「是！」
「爸！」
「嫣然，既然現在你都知道了，那爸也瞞不下去了。你是陳家的女兒！你回去他們身邊吧！」
「爸你胡說些什麼，我是你們的女兒，永遠都是！」我抱著我爸的脖子泣不成音，「當年要不是爸你撿了我回去，我不知道是被什麼人撿走還是被河水淹死了，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養育之恩大於天，就算我知道了你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可在我心裡你們永遠都是的。」
「嫣然，你，你還會認爸跟你媽嗎？」
我不停點頭，「會，不管發生了什麼在我心裡你們都是我的親生父母，我會像以前那樣孝敬你們陪著你們，絕對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的。」
「嫣然！」
我爸抓著我的手。
……
我安撫我爸的情緒送他回家，接著自己回了家。
一路上我還是沒法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是我爸媽的親生女兒，我是撿來的，他們的親生女兒在出生的時候就死掉了。
我是陳家的女兒。
這幾句話在我腦海裡面不停的重播又重播，我看著窗外，臉部表情卻僵硬得像是紙片人。
晚上我坐在床沿邊不知所措的想。
我該怎麼辦？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誰欺負你了。」
蔣靖州的手繞過我脖子拇指蹭著我的臉頰，我抬起頭才發現不知何時他走到了我身邊。
「告訴我。」
我在他手心裏面搖頭，看見他剛止住的眼淚又不爭氣的冒出，「沒有人欺負我，只是我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嗯。」
我伸手抱著他的腰身，把今天我知道的那些顛覆我認知的話通通告訴他。
我說得激動時有點語無倫次，有些話甚至重複了幾遍。
但他都抱著我耐心的聽我講下去，直到我閉上了嘴巴，像是個無助的孩子看著他希望他給我意見。
「蔣靖州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好嗎？」
「想認回自己親生父母嗎？想就認，不想我給你推了，一切跟從前一樣。」
「我」
他總是一句話就能說到點上。
如今我面臨的無非就是認與不認陳家人。
我對我爸媽的親情是不可能動搖的，不管我認不認回陳家人。
那我要認回我親生父母嗎？
要是他們重男輕女把我拋棄掉，那我肯定不願意去認他們。
可我是被那個保姆給偷走的，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思念痛苦中度過，從假冒貨夏雪茹可以知道他們有多愛我這個女兒。
要是我不認回的話，實在是天理難容。
蔣靖州他把我的頭髮都弄到耳朵後面，我的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埋在他的腹部落在他眼裡像是個吵著要玩具的小女孩。
他似乎覺得可愛微微動了動唇，「這麼小的事也哭這麼久鼻子，那就當多一對爸媽，別人做夢都得不到的福氣。」
「可以嗎？」
「什麼事都還有我在。」
他的這句承諾讓我所有的恐懼遲疑都消散不見。
就像是一個森林的冒險者，讓他獨立前往未知的遠方他會恐懼會害怕，可當他知道後面有人保護著他，不管前面是危險還是幸福，只要他回頭那人就在就會保護他，他不會再害怕任何東西往前走。
蔣靖州他給予了我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和安全感。
我點頭，「那我明天就去陳家。」
「嗯。」
蔣靖州從床頭櫃抽出一張紙巾給我擦臉上的眼淚，他一個男人動作很粗魯擦得我臉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