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不講理的蔣靖州
果然兩天後我就收到了楊安陽的電話。
他在電話那邊無奈失落的笑著講，「慕小姐，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又不能跟你合作了。」
我抿了抿嘴唇，「是因為那個周小姐嗎？」
「慕小姐你知道了？」
「嗯，我聽說要是不同意被她潛規則的男演員或者男人都會被封殺。」
「是的，她說我不給她面子，讓公司辭退了我還說要讓我永遠在演藝界混不下去。」
「永遠混不下去。那多可惜，你在這行做了這麼久，要是換工作的話就等於新人一個」
「慕小姐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錢有權的人橫著走都行，沒錢沒權的就只能等著被欺負壓制。要是這兩樣東西不是這麼大本事的話，也不至於那麼多人為了它們爭個頭崩血流，慕小姐你說是嗎？」
我答不出話來。
這個道理我在精神病人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楊先生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你既不得罪那位周小姐也可以不用被潛規則繼續留在公司。但不知道可不可行，楊先生你想聽聽嗎？」
「要是可以的話，那就試試吧慕小姐。」
我告訴楊安陽自己想的辦法。
我讓他先去哄那周小姐說他並非是故意不陪吃飯，而是前幾次真的有事抽不出空，並且承諾今天晚上能跟她出去吃飯。
楊安陽照我說的去做了。
那周小姐聽了后氣順了許多，當天下午就讓楊安陽公司撤了辭職通知。
我清楚這些大小姐的脾氣，在她面前越低微她越是順心，而你越是反抗她越是折騰到你死。
我讓楊安陽帶上一個微型錄音器錄下他跟那周小姐對話的聲音，我自己則坐在家裡的電腦前聽。
「做這行出成績的一般都四十多歲，楊先生二十七歲就坐上這位置了，真是厲害呢。」
「周小姐客氣了。聽說這裡的牛排很不錯，周小姐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我喜歡吃什麼口味？我喜歡吃像楊先生你這種口味，斯斯文文的不像那些小明星個個空有個外表，跟個莽夫似的。」
我聽著這些話正吃咬的飯卡進喉嚨，差點沒噎死。
那周小姐未免也太直接了。
我想了想，發了條簡訊給楊安陽。
「周小姐我」
「怎麼，楊先生不願意嗎？早上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抱歉周小姐，我先看條簡訊。」
【試問一下她最討厭什麼樣的男人，然後裝成那個樣。】
這是我教給楊安陽的辦法。
這招可以說成功率很高，是周小姐自己發現楊安陽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好嫌棄不是楊安陽不給她面子。
既不得罪這周小姐又能全身而退。
楊安陽似乎聽信了我的話，對著周小姐講。
「周小姐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聊聊天吧？」
那周小姐笑了兩聲，說好。
「周小姐平時愛去什麼地方玩嗎？」
還挺聰明的，沒有直接問那周小姐討厭什麼男人。
我本來還想發簡訊給他提醒他務必要說得委婉，否則很容易露陷。
「去什麼地方？我比較喜歡到歐洲那邊玩。小陽你呢？」
「我？我比較喜歡美國那邊。」
……
楊安陽跟那周小姐假裝聊天一來一往幾十句后，總算得出了那周小姐最討厭粉色的玫瑰花。
我心生一計，發簡訊給楊安陽。
【既然那位周小姐最討厭粉色的花，那到了酒店你就想辦法往頭上戴粉色的花，手腳都帶，保證她對你好感全失。】
人的審美是一樣很奇怪的東西。
比如覺得一朵花很美，但如果那朵花是插在一牛糞或者嘔吐物上會立刻覺得它很醜很噁心。
只要楊安陽跟粉色的玫瑰花充滿聯繫，那位周小姐肯定不會再對楊安陽有意思。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
「小陽，你應該知道我的愛好。」
「不過小陽你放心，我不會捨得打你太痛的。」
楊安陽像是倉促站起身，語氣吞吐的講，「周小姐我想起有些東西落在樓下了，不如周小姐在這裡等我，我下去拿。」
周小姐遲疑了一小會，「也好，那我先去洗澡寶貝。」
「啊！」
「怎麼了周小姐？」
「你，你不是說到外面拿東西，為什麼身上會穿著這種裙！還有頭上那花冠，你，立刻給我摘了！好噁心！」
「周小姐怎麼了？我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以為打扮得柔弱一點你會玩得更盡興。」
「周小姐，要是你不喜歡那我立刻脫了。你千萬不要生氣。」
我站在酒店樓下聽著錄音忍不住笑。
我得知那周小姐討厭粉色玫瑰花后先叫楊安陽想法子拖延時間，然後到花店買了幾束黏在一件自己的連衣裙上還有買了個花冠，準備好后叫楊安陽可以去酒店了，自己則帶著這兩樣東西趕去酒店讓他找借口下來換上。
「楊安陽，記得在吃飯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最討厭粉色的玫瑰花，你卻穿成這樣，你是不是存心想噁心我讓我放過你！」
「周小姐你不是說你最喜歡粉色的玫瑰花嗎？難道是我聽錯了，周小姐我絕對沒有你想的那種意思。別人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很喜歡周小姐這種強勢的女王范女人的，周小姐要是你不信我們現在可以開始遊戲證明我並不排斥周小姐你。」
「你！」
那周小姐氣得話都講不出，最後扔下一句對你沒興趣了，以後少出現在本小姐面前噁心我，接著摔門離開。
晚上十點我跟楊安陽在一間餐廳吃宵夜。
楊安陽給我夾了一塊魚肉，「慕小姐真是謝謝你幫我想的辦法讓我可以擺脫那周小姐。」
我看著楊安陽，他現在已經穿回了白色西裝。
想起他穿起那裙子還有扮小受的聲音，我有些忍不住想笑，但他也是迫不得已，我怎麼能這麼無恥。
我逼自己忍住笑，講道，「楊先生你別客氣，你也幫過我不少。」
「慕小姐，要是你想笑的話那就笑吧。慕小姐因為蔣先生最近恐怕流了不少眼淚，能讓慕小姐高興一下也是我的榮幸。」
我沒想到楊安陽會這樣說。
想起蔣靖州，我的心情一下墜落到谷底。
楊安陽的話讓我感受到了溫暖，我對他微笑一下，接著也夾一塊肉到他碗里。
「別提這些不高興的事的，說回你送我的那幾盆植物吧。」
楊安陽送了我幾盆月季花，以前蔣靖州給我那別墅院子有很多玫瑰和花木，但那些是有社區專人定期上門打理噴葯的，我幾乎不用煩心。
而現在我搬家了，看著那些植物從鮮活被我養得死翹翹，我不由對它們愧疚。
聽說楊安陽家裡院子養了很多，於是我便跟他聊起這個話題，想跟他取取經。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下去。
在三天後我沒想到楊安陽會帶著一束玫瑰花站在我公司門外。
我出去的時候他高興的往我走來，「慕小姐。」
我看著他手裡的玫瑰花有點驚訝，「楊先生怎麼拿著一束玫瑰花，是打算送給新女朋友嗎？」
「不慕小姐，我是打算送給你的。」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
我跟楊安陽走到一個無人的公園時，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跟在我後面的楊安陽。
「楊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能答應你。」
剛才楊安陽竟然跟我表白，說希望我能做他的女朋友。
我一直以為他是把我當好朋友而已，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
「為什麼，是因為慕小姐還忘不了那位蔣先生嗎？要是那樣的話我可以陪在慕小姐身邊等」
「不是，是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而且我離過婚。」
楊安陽聽見我這樣講眼裡的期待消失全無，「慕小姐你結過婚了？」
我有些自卑的低頭看著鞋子，點了點頭。
「楊先生你年輕又有本事，而且還沒結過婚，我這種離過婚的女人不適合你。」
「慕小姐」
「好了楊先生，我們就到這裡吧。我會把今天的事當作沒發生過，下一次見面我們還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我抬起頭看著楊安陽講，把手裡那束玫瑰花還給他接著便走了。
楊安陽沒有追上來。
我猜他聽見我離過婚後就對我死心了吧，楊安陽不是那種玩弄感情的人，他跟我表白肯定是沖著結婚對象去的，而我離過婚他還未婚，怎麼會繼續考慮我。
只是我沒想到晚上楊安陽會打電話給我，對我說他不介意這些。
「慕小姐，我剛才回去想了很久，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婚史，我不介意你離過婚，只要假如我們真有一天結婚你能保持忠誠，那我就很高興了。」
他竟然說不在乎我有沒有離過婚。
我心裡感動。
我正坐在床沿，握緊了床上的被子。
「楊先生謝謝你，謝謝你不像很多其他男人一樣嫌棄我會給他的名聲帶來不好影響。可就算你不介意，你的家人也會介意。」
「慕小姐我爸媽他們是大學教授，他們思想很開明，他們曾經就說只要情投意合對方是個善良的好女生，不管她有沒有結過婚家庭環境怎樣，都支持我們在一起。」
我眼裡不知為何有了一層淚光。
或許是離婚後沒少被周圍親戚嘲笑諷刺我不會再有好男人會要，就算有周年假扮我男朋友那些三姑六婆還是在背地裡講周年只是玩玩我，根本就不會娶我過門。
而楊安陽一家卻讓我覺得自己跟其他未婚女人沒有區別，只不過我遭遇了一場不幸的婚姻罷了。
「楊先生，真的很謝謝你。」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慕小姐，我們」楊安陽遲疑了一會，問，「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楊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因為除了這點之外還有一點，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一直只把你當成自己的好哥哥對待，你明白嗎？」
楊安陽好久都沒有講話。
最後他聲音難掩失望的講，「我明白慕小姐。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慕小姐了。」
「楊先生你別這樣說，就算做不了情侶以後我們還能做好朋友不是嗎?」
「嗯。」
我跟楊安陽客宣幾句后掛了電話。
拒絕表白后還能當朋友嗎？據說99%是不能。
看來以後楊安陽除了公事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找我出去玩了，畢竟二人的關係已經悄然發生變化。
我心情沉重的吸了口氣，起身放下手機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看見了蔣靖州。
他到gl來視察。
他是gl的大股東，完全有這個權利。
女同事們聽見他要來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又是化妝又是塗口紅的，我到衛生間打開門一排站在鏡子前化妝。
她們聽見開門聲都往我看過來。
「是小慕啊，沒鏡子了，或許你到外面商場去吧？」
「慕嫣然，我看整個公司你最沒有必要化妝了，畢竟你跟蔣先生已經拜拜了，你那樣子肯定也看膩了，再怎麼化也不可能好回去。」
另一個女同事講。
記得以前我跟蔣靖州好的時候，她們一個個嫣然長嫣然短的叫，叫得可親密了。
如今蔣靖州有了新歡不願意繼續留著我這個過時貨，她們立刻就變了一副嘴臉。
世態炎涼，我沒講什麼，只無視她們走進了一單間裡面上廁所。
蔣靖州十點的時候過來了，坐了經理的辦公室讓整個設計部給他彙報工作。
我不知道他今天怎麼心血來潮願意花費一整天來聽我們這些人講設計報告，據我所知gl是他名下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個產業，一年賺的錢沒他樓盤公司或者娛樂酒吧的幾百分之一。
到我講的時候，我走上前去，低頭打開自己準備好的文件夾。
「蔣先生，我現在正在接手一個古裝服裝設計的合同，考慮到當下的古裝大多華而不實失去原本的古典氣息，所以我在設計上找了很多清朝這個年代的風俗，在保證奢華美麗的同時盡量不失真實。」
「到目前為止我共畫了兩套古裝概念圖，一套是女主角黑化時穿的黑紅色長紗袍，另一套是封后時用的吉服，第一套我採用了黑色與紅色相融合.……」
我講了大概三四分鐘，講完總結抬起頭看著蔣靖州。
我以為他會跟對前面兩個一樣，點點頭然後看向下一個。
誰知道他竟然要我背一遍公司總訓。
「你是這裡最新的員工，我向來要求公司的員工熟背公司總訓，今天既然來了那就抽查一下。你背一次看看。」
我瞪大眼睛。
那本公司總訓有一本字典那麼厚，裡面記載著設計行業的發展史還有gl的創造的來歷，還有一些所有公司都大同小異的入職修養和要求。
這種東西一般入職的時候發給你看看，告訴你幾個絕對不能犯的錯誤就算是走完程序了。
根本就沒聽說過要背這種東西的。
死人蔣靖州，分明是故意要找我麻煩。
我哪裡得罪他了。
我又氣又難過，最後講，「我不會背。」
「不會。連這麼基本的事都不會，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能做好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