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只想他幸福
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男人就是小璨的父親了吧!正巧我也想去看一下小璨。便給覃若勛發了條簡訊,就強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
我感激的謝謝叔叔的攙扶,卻又羞愧到極致。低著頭一一將我的罪名擺出來:「對不起叔叔,是我害得小璨住院。還害得阿姨昏倒。真是對不起!」
叔叔還仍小心的攙扶著我往前走,嘆了口氣道:「小璨都和我說了,這事不怪你。」
「我和小璨他媽四十多歲的時候才生了這麼一個女兒,嬌生慣養的都被我們寵壞了。若是她有什麼不對的,還得需要你們多擔待!」
我都這麼壞了,叔叔還不計前嫌,對我這麼好,我越發的覺得愧疚。鼻子酸了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流了下來。
「不,叔叔,小璨很好,她是我見過最善良最可愛的女孩。」
顧北洋太過黑暗,是他配不上小璨!
走進小璨的病房,她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龐再也看不出昔日的活力了。一個善良美好的女孩被我害成這副模樣。
我緊緊捂著嘴巴,淚水又要控制不住了。
此刻,我寧可受傷的那個人是我,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這樣我最起碼好受一些。
「千棠……」
病床上,小璨輕顫了一下睫毛,睜開無力的眸子緊瞧著我。
我緊攥著手掌,想上前卻又不敢,只得心疼的看著她。
她稍稍動了動身子,叔叔連忙上去,柔聲的斥責道:「小心點兒,別扯到傷口了。」
「爸,我想跟她說會兒話。」
叔叔為難的看了我一眼,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便先離開了。
我怕她說話吃力,往前走了走。卻又怕她見到我情緒激動,不敢太靠前。
小璨像是看出了我的猶豫不決,她隨意指了指旁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可到現在了,我還哪兒有心情坐下,直接開門見了山。急切的問道:「小璨,你覺得怎麼樣?」
話還未說完,淚卻先流了出來。
她微微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視線,面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開口:「你不用為我哭,我們之間已經不是什麼朋友了。我見你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傷害顧北洋!」
說到顧北洋這三個字時,明顯感覺到小璨聲音的輕顫。
又是為了顧北洋。
我深深的替她感覺不值。
顧北洋連她的名字叫什麼都忘記了,她怎麼還傻傻的一味對他好?為他著想?
「小璨,顧北洋不值得你為他這麼做。你應該得到更好的!」
「我不需要,我只喜歡顧北洋。就算他不喜歡我又如何,只要…只要我能看著他幸福就好……」小璨說著說著,淚順著臉頰打濕了枕頭。
她伸手摸了一把淚水,轉頭對著我,倔強的為顧北洋打抱不平:「顧北洋他是個好人!千棠,你若是喜歡他那就請你從一而終,若是你不喜歡他,那就不要傷害他。」
好人?他玩弄了多少女孩的感情,還害死了任然,現在又三番兩次的想要殺我,小璨,是從哪兒看出顧北洋是好人的?
可看到小璨激動的神情,我欲脫口而出勸阻的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本是想在她面前澄清,我其實跟顧北洋之間是沒有關係的,但現在看來,我不解釋讓她一直誤會下去也好,最起碼小璨不會再對顧北洋存有希望,再傻乎乎的被他傷害。
見我沉默無言,小璨有些坐不住了,她微微掙扎了一下身子,帶著迫切。
「千棠,你向我保證你絕不會辜負顧北洋!」
我沒辦法向她保證。
「千棠!」
見我仍是沒有回應,小璨紅了眼眶,拿起旁邊桌上的東西就往我身上砸,她聲嘶力竭的吼著:「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馬上出去!咳咳~」
「小璨……」我慌張的卻又束手無策。
幸得,門外的叔叔聽到了屋裡的響聲,連忙推門進來。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焦急的看向我,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咳咳~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小璨咳的面容通紅。
我攥了攥手掌,向叔叔鞠了一躬,道:「不好意思叔叔,我就先走了。」
關上門,抬頭,是覃若勛溫潤如水的臉。
我低頭一言不發,他也不問,只是攙扶著我虛弱的身子往病房裡面走。
病房中,寂靜的可怕,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許久,我打破了僵局。
「我想去看看我爸!」
人在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總是想去依賴最親近的人。
覃若勛停下了手中削蘋果的動作,抬頭瞧了一眼無神的我:「千棠,你現在這副六神無主的模樣會嚇到你爸的。」
「你若是不想呆在醫院裡,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覃若勛總是能猜到我現在需要的是什麼。
他為我出院忙前忙后的,累的滿頭大汗,卻還是對我輕輕一笑,開車載我回到了那棟別墅里。
我坐在副駕駛朝外面看了又看,覃若勛瞧出了我的顧慮,嘆了口氣回答道:「你放心在這裡休息,我會去福利院住段時間,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謝謝!」
現在,我除了謝謝再也找不到任何詞語了。
覃若勛深深的瞧了我一眼,沒有回答,只是將我送到房間,叮囑了幾句,便離去了。
我擁著被子,腦子一抽抽的疼痛,翻了個身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夢中,亂糟糟的一片。
一會兒是邵奕的暴戾和為數不多的溫情,一會兒是任然痛苦掙扎和望眼欲穿的眼眸。一會兒是小璨悲傷欲絕的哭泣,一會兒又是顧北洋陰暗猙獰的面容……
我睡得不安穩極了,卻又怎麼都清醒不過來。
「啊——」
尖叫聲穿透了整個房間,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喘著氣,待意識漸漸回攏,我才發現虛汗已經把衣服給浸濕透了。
「叮鈴鈴~」枕頭下,傳來微弱的聲響。
我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拿起它看了一眼屏幕。是覃若勛。
接通,他的語氣焦急萬分:「你沒事吧,怎麼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你都不接?」
「我沒事,就是睡著了而已!」我縮在被子里,只覺得渾身跌入冰窟般冰冷刺骨。
我拒絕了覃若勛來看我。
在看到小璨傷情慾絕的模樣,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和顧北洋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