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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擔心王匡

  “那你準備怎麽辦?”


  “我想去洛陽看看他。”梁安緊張的問著劉玄。


  劉玄一下子翻身背對他,悶悶的聲音傳來:“要去你一個人去。”


  “欣,你相信我,我真的隻是擔心他,我看到他平安,一定馬上回來。”梁安趴在他身上討好的道。


  劉玄閉上眼睛沒有應他,梁安趴在他的肩上等了一會,才訕訕的下來。


  結果,第二天,梁安真的開始準備一個人去洛陽的事宜,氣的劉玄一下子甩門進屋,再也不想理他。梁安一直在自己房間搗鼓,劉玄的房間與他相鄰,他想不聽到梁安房中的聲音都難。


  然後,終於劉玄受不了的打開門,站在梁安打開的房門前,看著他不停的搬進搬出,馬車上的堆的行李仿佛他要一去不回。


  “你什麽時候走?”劉玄悶悶的道。


  “明天。”


  第二天清晨,梁安掀開了車簾,然後一眼看到那個坐在裏麵麵色不好的人,梁安望著他笑了起來,上了馬車,看著他身邊的包袱。


  “欣,你就帶這麽一點?”梁安驚呼,洛陽那麽遠!當日他們從洛陽到合浦,還走了將近兩個月呢。


  劉玄自是想立刻去,立刻回的,洛陽他一天都不願待的。


  “你帶那麽多幹嘛?”劉玄皺著眉頭道。


  “我想給王匡帶一些東西,我想起來,我走的時候,他身上已經身無分文了,可是我還就這麽離開他了,什麽都沒問。”梁安愧疚的道。


  “他現在也許已經被劉秀重用了,你的這些東西,恐怕他已經不稀罕。”劉玄道。


  可是突地他心中也是一驚,劉秀是放過了自己,但是他也不能保證劉秀有朝一日會後悔,所以他此生如非必要是不願意在踏足洛陽那片土地的。那麽王匡,他若是再在洛陽呆下去,真的是有極大的危險的。


  馬車發動,向著洛陽駛去。


  洛陽

  “陛下,彭寵反叛是因為他的上官朱浮,既然他不願在朱浮手下為官,我們就封其他地的郡守極是。”早朝時,王匡對著劉秀提議道。


  劉秀眼中立刻厲聲閃過,然後對著怒著道:“若是人人不滿上級都滋生事端,朕是不是都要了解一番,隨他的意思調任?!”


  “陛下,現在是亂世之秋,我們當務之急應是去征討那些自立為王的諸侯,而不是跟彭寵交纏,以小利誘之,先安撫他,待陛下統一中原後,還對彭寵不滿,那時他已經是我們刀俎下的人,陛下您想要懲治他,易如反掌。”王匡躬著身子一臉恭敬的獻策。


  劉秀卻站了起來,十二旒珠在麵前晃動,他看著王匡,一臉陰晴不定。心中有個聲音,一直不停喊著:就是這個人向劉玄獻計,劉玄才殺了大哥。就是這個人,自己才九死一生,不得已到了河北,在那受盡屈辱!!

  “王匡不愧曾是綠林軍首領,分析的有條有理,以禮誘之,來日強大之時,再殺之!!”劉秀看著他道。


  王匡心中一驚,他看著劉秀的眼,那雙眼中,仿佛有其他的寓意。


  “不過,朕現在就想殺了彭寵!”劉秀卻道,然後坐下了皇位,下令道:“休整軍隊一個月,四月討伐彭寵!”


  劉秀走出了宮殿,他大步邁過了那些跪下的臣子,卻陡然在王匡的地方頓了下,唇角笑容深沉。


  而此時的梁安,終於到了洛陽,他幾番打聽,才知道王匡的住地,原來他真的投靠了劉秀。梁安這時由衷的敬佩劉秀,任用賢臣,不計前嫌,怪不得劉玄一直說他適合為帝。可是,他這種想法,隻維持了短短一會。


  梁安與劉玄走到王匡的府邸,梁安還未上前敲門,突地,府邸上空飛出十幾個蒙麵的人,手刃利器,劍鋒上留在血液,隻是一眨眼功夫,那些人間如憑空消失般,隱於街道上行走的百姓。


  梁安心中猛然一跳,他趕忙推開了府門,撲麵的血腥而來,府中一片狼藉,滿屋沒有一點喧囂的聲音,那些人們還來不及呐喊,劍客的劍已經劃破他們的喉嚨。


  地上遍布的屍體,死狀都是一樣的,一劍封喉,剛才那些劍客顯然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梁安呆愣會,然後趕忙衝向大廳,他走進了一間房。


  “王匡——”他呼著,衝了過去,一下跪到那人的麵前。


  王匡倒在地上,屋中一片淩亂,他不是像外麵那些人一劍封喉,他右手被劍挑斷青筋,左胸是一個窟窿,冒出血,身上還有許多劍痕,他是被人圍攻一道道劃傷,然後再一劍了結的。


  他死時,一定是極痛苦的。可是,那劍刺向他胸前的時候,他竟然會有一種快感和解脫。


  “王匡——!王匡——!”梁安哭著呐喊,緊緊的抱住他的身體,看著他麵容的消瘦,還有那些傷痕。


  “聖卿……”劉玄有些不忍的上前。


  梁安卻沒有應他,他抱住王匡,極其傷心,淚水大滴滴的落在王匡的麵上。


  突地,王匡的睫毛顫了下,他幽幽的睜開眼,看著麵前的人。


  梁安一下子怔住,然後欣喜的看著他:“匡——”


  “安……我剛才看到你了。”王匡輕聲說道,然後眉頭又微有些疑惑的皺起:“可是,你的衣服頭發好奇怪,我差點認不出,可是我還是認出來了。”他笑著,有些像邀寵的小孩。


  “匡,你在說些什麽?”梁安握住他的手。


  “你在一個好奇怪的地方,那裏都是好高高的樓,你從一個好像房子又不像房子的東西裏走出……”他說著,突地唇中嗆出一團血,他目光有些恍惚起來。


  “王匡,你不要死,我求你活著,我們一起歸隱,我們一起生活。”梁安緊張的道。


  王匡卻是眼前確實越來越的模糊,耳邊已經聽不到那些話,身子飄飄然的仿佛又回到剛才的那個奇怪的地方。


  “王匡——!”梁安痛苦的呐喊著。


  他一直的維持著抱住那人的姿勢,眼中的淚還留在眼角。


  是自己不好,為什麽當初沒有早一點注意到劉秀的問題,自己為什麽不提醒他劉秀與他之間的恩怨,自己為什麽不早一點來找他……


  “聖卿,我們讓他入土為安吧。”劉玄蹲了下來。


  梁安抱住王匡的手未動,他隻是極艱難的轉頭看向劉玄:“是我害了他……”


  劉玄剛要勸說。梁安依然再道:“我想把他和我前世的屍體葬在一起。”


  劉玄一怔,他心中本能的不豫,可是看見梁安這個樣子,還是道:“嗯。你知道你前世的屍體在哪嗎?”畢竟他的屍體不是被王莽挖了嗎?!甚至下令不準任何人安葬他。


  “我知道。”梁安道。然後他抱住王匡的身體就站了起來。


  他這一世欠的人太多了……


  梁安一路抱著王匡的身體上了馬車,然後輕輕將他的身體放在馬車上。


  “去義陵。”他對著驚訝的車夫道。


  馬車向著西岐而去。梁安看了王匡許久,才離開目光,閉上了眼。


  “欣,你知道我是怎麽知道我前世的屍體葬在哪嗎?”梁安突地道。


  劉玄還未說話,梁安就道:“我在長安遇見了朱詡的兒子,你恐怕已經忘記這個人了,我也快要忘了……”梁安感概,曾經這些年少無知的歲月終究是被時間無情的掩蓋。


  “是朱詡埋葬了我。”他簡單的道。然後不願說後麵的事。


  劉玄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麽,隻能怔怔的看著他。


  馬車走了大半天,初夏的天氣,太陽火辣辣的烤著車頂,王匡的身體已經徹底僵硬,車子有時候顛簸一下,梁安仿佛可以聽到他骨肉相撞的聲音。


  “公子,義陵到了。”車夫道。


  梁安就要去抱王匡的屍體,劉玄卻先抱起:“聖卿,我來吧。”


  梁安點了下頭。然後跳出了馬車,他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裏,他是來看漢哀帝的墓碑的,可是在這裏,他遇到了重生的劉欣。如果王匡也可以活過來,那該有多好。他心中企盼。


  他走向了山頂,劉玄抱著王匡跟在他身後。梁安每走一步,他仿佛聽到了靈魂深處的一個聲音,一個共鳴碰撞的聲音,讓他心靈震撼。


  山頂上有一個小小的墓碑,上麵的字是用血寫成的,經過多年的風雨,隻能看到零星的字跡:“摯愛董賢之墓。”


  突地,他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年少他結識、後來卻越來越疏遠的人,抱住他的屍體痛哭,然後親手一抔土一抔土的將自己身體掩埋,在自己的碑上寫上那幾個字。


  梁安輕輕用手翻開那片土地,一個包裹起來的四方的盒子映入眼前。


  梁安伸手拿了出來,上好的絲綢也抵不過風雨的腐蝕,已經褪色破爛,隻是裏麵的玉璽仍然完好如初,亮麗光潤,就如愛一般,時間可是洗刷記憶,卻洗刷不了這世間最難得可貴的情感。


  “王匡之墓。”梁安用著自己的鮮血一筆一劃的在他的墓碑旁寫上了這四個字。然後兩人相握著手向山下走去,一路的腳印從王匡與董賢的墓碑處向下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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