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十章 再次爭吵
梁安遲疑著。
劉玄望著他長久的不說話,心裏一片悲哀,眼中蒼涼之色漸漸升起。
他原來真的想過……
他怎麽可以喜歡其他人?!怎麽可以想和別人在一起?!
曾經的山盟海誓,原來並隻是獨獨對他而已,他的感情任何人都能擁有!
劉玄感到一種背叛,他抿著薄涼的唇,許久,才無力隱忍著想要身上的殺氣閉著眼狠狠道:“梁安,你出去!”
梁安望著劉玄眸中亦流露著悲哀,他確實想過,也是這麽做的,這就事他否認不了,陛下在意也是應當的。
他默默的退出宮殿。
宮門剛合嚴,裏麵傳來了砰砰碎裂的聲音,劉玄站在已經翻倒在地的案桌旁,整個周身散發著森森寒氣, 隱忍的怒氣將要覆滅一切。
“安——”梁安走著,卻遇到了又折回而來的王匡。
他不能放棄他,雖是在進宮前,早已有流言蜚語,可是那個人是他命,他如何放棄的得了?
梁安停在了他麵前,他的腰間已然將那玉佩配上,清風拂過會發出悅耳的聲響,更顯的王匡謙謙君子、儒雅俊美。
“安,你為什麽和陛下……?”王匡望著他,唇角扯出的笑容顯得小心翼翼,格外卑微,仿佛怕再次聽到梁安拒絕的話語,隻是若是他不問,他與梁安再不可能。
梁安皺了下眉,卻沒有回答。
劉玄的重生,他該告訴王匡嗎?
“是因為我沒有時間陪你嗎?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征戰,是我不好,忽略了你……”
“不是這個原因!”梁安打斷他。
王匡怔了下,然後又自嘲的笑起:“那是因為他是陛下嗎?!他出生宗室,一生顯耀,尊貴無比。而我配不上你……”
“匡!不是!”梁安再次道,然後看著王匡微微不耐的道:“你剛剛回來,還是回府休息吧。”
他說完,就要經過王匡向前走去。
王匡望著他近似決絕的麵龐,心中抽痛,仿佛他這一轉身,就是一輩子,他嚇的趕忙拉住了梁安的手,然後“撲通”一聲,他跪倒在了地上。
梁安驚訝的轉身,趕忙要扶起他,王匡卻是布滿哀傷的眼睛,盈滿著淚水抬頭望著他:“安,我休息不好……若是沒有你……我這輩子都休息不好了……”
他如此傷心,梁安扶著他的手顫了顫,他的眼淚順著他絕美絕世的麵龐滑下,這麽一個容貌美的不可凡物,內心一直都是剛強英武的人在他麵前落淚,梁安感覺他的淚仿佛是滴在他心上,他凝望著王匡的眸子一瞬也盈滿了晶瑩的淚珠。
“安,我不在乎你和陛下的事,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他說著,似怕再次被拒絕,悲涼的臉上浮出了一絲自嘲哀傷的笑容趕忙道:“安,若是我求你,若是我跪下求你,若是我落淚,你可不可以可憐我、同情我,就像以往那樣,陪在我身邊……”
他一直知道梁安不喜歡他,可是這同情,這可憐,他認了,他隻求他不要離開他……
梁安動容的半跪著在他身旁,過了許久,他才沙啞著喉嚨淚眼迷離的道:“匡,你不要這樣……”
我求你不要這樣……我不值得你如此……
王匡因他的話,徹底失去了希望,他拉著梁安的手倏地鬆開了,垂在了地上,淚水幾乎將他整個麵容澆濕,他整個樣子格外憔悴失落,眼中的光芒仿佛繁星殞滅般,讓梁安愧疚心痛感加深。
“我送你回府吧。”梁安望著他的樣子,心疼道。
他攙起王匡的胳膊,王匡亦是極為配合。
定國上公的府邸離皇宮較遠,可是對於王匡來說卻是他這輩子走過最短的路,梁安站在他的府前,將王匡交給府中的仆人,即要離去。
王匡一路的沉默,終是說出了一句話:“安,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我覺得好冷……”
梁安一怔,點了點頭,伸開雙臂,將王匡擁入懷中。
過了許久,梁安才退後,深深的看了王匡一眼,轉頭離去。
王匡望著他,緊緊的握著腰間的玉佩,玉佩上的尖銳處將他的掌心劃破,血液一下子將玉佩染紅,流進了縫隙處。
王匡卻渾然不覺,他望著那個背影,眼中閃爍了下,立刻向前奔去。
“安……”王匡再一次站在梁安的麵前。他看到了梁安為難突然皺起的眉頭,心中一痛。
痛……現在的他竟然是讓他為難之人,痛……無論梁安如何對他,他都不願看他有一絲為難痛苦。
他唇角勾起了苦笑,喃喃對著梁安道:“安,我隻是想來告訴你,伴君如伴虎,你在陛下麵前以後要多加注意言辭行為。還有……”他頓了頓,目光中深情不悔:“若是將來你有什麽事,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我一直都喜歡你……”
他說完,望著梁安,背著的手已經染滿鮮血,卻滿臉笑意的又向府中走去。
梁安站在原地,過了許久,他才向宮中走去。
王匡,對不起……
若是再有來世,他一定不負他。
回到宮中,夜已深,梁安望著幾個宵禁守門的人,對他點了點頭,輕輕打開了宮門,宮殿中一片黑蒙,伸手不見五指,梁安放慢了腳步,不願吵到那人。
他走到床榻,輕輕脫下外衣,放到屏風處,然後輕聲的躺在那人的身旁。
隻是他剛躺下,身旁立刻響起一陣異動,他尚未來得及思考,一個人影已經壓在他的身上,沉重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處。
“陛下?——”梁安在黑夜中呼道。
對麵卻是一陣沉默,劉玄望著梁安,一直隱忍的怒氣翻滾的如波濤洶湧,即將席卷一切。
“你去哪了?”他問道。
梁安怔了怔,垂著睫毛輕聲道:“臣去了定國上公的府邸……”
他還未說完,劉玄聽到那四個字,腦中最後一根理智被挑起,他暴怒通紅這雙眼,撕扯著梁安身上的單衣。
“嘩啦——”
衣服破碎的聲音,梁安一驚,趕忙去阻止:“陛下!——”
劉玄卻是不理會他,撕扯著他的衣服,大片大片的碎片從床上飄落在地上。
“陛下,臣是去定國上公府,是想要和王匡說清楚……”梁安好不容易抓住劉玄的手趕忙解釋道。
劉玄停了下,抬頭望他,陰鶩的眼神染著深切的情 欲,他反手握住梁安的手,一把舉到頭頂,狠狠扣著,然後將他的襲褲扯下。
“你跟他有什麽好說的?!朕看你們是藕斷絲連,情意難舍?!”劉玄在梁安耳邊怒吼著。
“陛下,臣一直喜歡的是你!”他解釋。
“那你敢說你沒有喜歡過他?!沒有移情別戀?!”劉玄冷著問道。
梁安又是一怔,在這個問題上終究是不能兼顧。他歎氣,沒有說話。
劉玄冷寒的臉漸漸笑起,然後俯身極其粗暴的親吻他,雙手肆無忌憚的蹂躪著摩擦著他的肌膚。
律動的聲響將近天亮很久才停下。劉玄疲憊的翻身重新躺在一側,過了些時候,天色有了些亮意,他才冷著臉獨自一人的起身走出宮殿,梁安望著他的身影,隻覺的一切心力衰竭。
為何相見會是如此地步?
過了一會,他才起身想要穿衣,卻扯動著昨晚的傷口,隻能忍著痛將衣服穿好。
而這時的另外一處宮殿,劉玄與眾將領正在款待遠到而來的赤眉軍將領。
“赤眉軍願意歸順我軍,真是莫大的喜事,朕早已聽聞赤眉的英勇,一定重重加封赤眉將領!”劉玄執起一杯酒,向著那些眉毛赤色的將領進酒。
那些將領亦是極為高興,趕忙站起,舉起酒杯,表示歸順更始軍後一定會忠心侍君的。
劉玄隻是笑了笑。
一番酒肉後,赤眉軍首領樊崇出言道:“陛下,您看何時封我赤眉軍的將領呢?”
“現在就可以!封赤眉軍將領樊崇列侯!”他笑意然然道,卻突地頓了下,似是為難:“至於其他人,朕尚未想好,以後在封。”
坐於右側的樊崇原本欣喜的臉色頓時僵住,他本就是一番諸侯,到了劉玄這裏,反而沒有一點漲,那他為何歸順?!
他想著心裏極為不甘,臉上也不似剛才那般殷勤,劉玄看著,隻是眼中冷光一閃,也並未說些什麽。
到是樊崇身邊的一位將領提醒道:“將軍,來日方長。”
樊崇才陡然醒悟,他剛來更始軍,更始帝不放心他,也在常理當中,如是此時發作,將來他們歸順於更始軍,不是更討不到好處?!
立刻,樊崇又舉起酒杯,對著劉玄稱謝,表示很滿意這個官職。
可是,他打錯了算盤,劉玄根本連留他們在洛陽都不曾想過,一個列侯隻是他隨意之語,他並不會給樊崇真正的權利。
於是,一直到將到酒席尾聲時,劉玄也不曾說起任何挽留之語,甚至一直都心神恍惚,最後竟等不了退場,就以一個身體不適的理由匆匆退了酒席。
隻留下一眾將領和運道而來的赤眉軍意興闌珊的對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