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章 衝動吃醋
翌日清早,天色還微微灰蒙,露水從枝葉上滾落,滴進塵埃中,濺起些灰塵。
梁安從床上起床,收拾了些衣物,他即打開了房門,向王匡房中走去。
青色彌漫,天空微微有了一絲光亮,梁安行至王匡房中剛要敲門,守衛兵已恭敬道:“梁公子,上公不在房中。”
“那他去哪了?”
“屬下不知道,上公一夜未歸。”
梁安眉頭輕皺,一聲歎後,卻仍是推開了房門,過了許久,他才重新出來,卻不是向自己房中走去,而是正廳議事處。
正廳中不斷的商議聲傳來,聚集了許多人。
梁安站在門外,看著王匡激情昂揚的與眾將領說些什麽。
王匡說了許久,眉頭時蹙,時舒,格外的盡情,直到他身邊的一位將領無意的瞟向了門外,才微微提醒王匡。
王匡隨著那個將領的目光,抬頭望去,臉上緊張的表情立刻微微舒緩,疲勞的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梁安站在那兒,對他扯了一個笑容,不願打擾他,用口型無聲的對著他說:“你先說,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梁安就轉身離去,王匡立刻又投入了戰爭的商討中,西路軍大敗,綠林軍主軍絕對不能夠在出一點意外,這是唯一的支援!
王匡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就已說完,然後聽取了些眾將領的意思。
王匡與眾將領走了出去,眾將領看到了前院中坐於花圃階上的梁安,已是習以為常,對著他點了點頭,就去趕快準備行李。
王鳳看著他,雖亦有不滿,但也不在發作,直直的向自己房中走去。
隻有王匡停了下來,一臉笑意的道:“安,怎麽這麽早就起床了?”
“睡不著。”梁安道。
王匡眼中有些心疼,知道他定是因為昨晚的事自責。他卻拉著梁安的手,去觸到了一片冰涼僵硬,心中更是酸澀:“安,怎麽出來也不多穿點。”
“忘記了。”梁安笑著道。
“這也能忘記嗎?!”王匡微微責備,在這麽冷的天,穿這麽少,他沒有感覺嗎?!
然後王匡輕搓了下梁安的手為他取暖,無奈道:“我的安,怎麽這麽傻?!”說著,他拉著他的手,就向他的房中疾行。
“安,我們要趕快收拾下行禮,軍隊一刻後出發到洛陽。”王匡道。
“我已經收拾好了。”
王匡吃驚的回頭,梁安卻隻是笑著對著他點了點頭。
王匡幸福的笑了。有個人在你身後幫你準備一切事宜,陪你作戰,等待著凱旋而歸,真好!
轟轟蕩蕩的綠林軍開始舉軍北上,眾將領皆是忙碌疲勞,卻唯獨不見了劉秀的身影。實是他早已先行,剛剛大婚的他,來不及與嬌妻濃情蜜意,就已被王匡千方百計說服劉玄,派到了洛陽,修建宮殿。
劉秀無奈下,隻好領旨。他知道實為派他修建宮殿,不過是綠林軍的借口,綠林軍想要除掉他,偏偏還要找個道貌岸然的借口,已堵悠悠眾口。
他這次奉命西行,修建宮殿,隻能做的好,絕不能失敗!
可是時間如此匆促,洛陽又剛剛經曆大戰,一切荒蕪蕭條,而劉玄卻隻派了幾個人給他,身上的銀兩,別說一座宮殿,就是普通人家的宅院,也隻是勉強買得起。
他一連幾天下來,思前想後,未想到好的方法,身上的銀子卻日日如流水般,他站在洛陽城前,身上衣服一直未換,微微鄙陋破敗,麵上滿是愁雲,他這般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剛剛打破王邑大軍,昆陽之戰獲得首功的破虜大將軍劉秀!
他蹲在剛剛走出客棧的一處牆角,身上背著微微散亂的包裹,將頭埋進了臂膀。
大哥,你的仇,弟弟還未報,就要追隨你而去了嗎?!
他想著,心有不甘,又重新站起。
不行!我一定不能死!絕對不能死!麗華還在新野等著我,大哥還在等我為他報仇!
一個月後,綠林軍終於遷都洛陽,雖說西路軍軍情緊急,但王匡為了劉玄的身體,亦是不敢快馬加鞭,日夜趕路。
這日,眾人在野外安營就宿,王匡與梁安站在遠處,看出火光的一片,心中都有著焦急。
這時,劉玄走了過來,王匡與梁安趕忙就要納拜行禮,劉玄隻是擺了擺手,神色憂慮的道:“上公,今日出發太過匆促,讓將士好好休息,明日連夜趕路,三日後到洛陽!”
王匡微怔,立刻道:“是!”
劉玄應了一聲,微微瞟了一眼梁安,即離開。
帳篷安好後,眾將士也都早早休息,原本喧鬧的野外立刻變得寂靜。梁安對著王匡道:“匡,我們回去休息吧。”
王匡笑了笑隨著他走進營帳處。
梁安的帳子在王匡旁邊,想來也是安營的士兵有意為之,他走到自己帳中,就和王匡告別,王匡笑著卻不離去。
然後率先掀起帷帳,走進了帳中,梁安一怔,也隨之進去,卻看到的王匡正在寬衣解帶,他吃驚的站在原地呆愣下,然後微垂下睫毛道:“匡,明天還要趕路!”
王匡將衣服隨手擱在案桌上,然後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床受重的微微晃了下。他閉上眼睛,唇角浮出一抹笑意,一臉享受。
梁安走近了幾步,眉頭皺了皺,站在床邊看著他許久,見他也不說話,隻好無奈的道:“我去你房間睡。”
他轉身要離去,右手莫名的一個拉力,他措手未及,被拉到了床上,一下子跌到了那人的身上。
梁安一驚,趕忙用手撐起,手卻一直被那人緊緊握住,然後王匡的雙眼睜開,另一隻手攀在他腰間,緊緊環住,以一種即其曖昧的姿勢,王匡疲勞充血的雙眼微微溢出些柔情道:“安,我不想動。好累……”
他語氣儒儒帶著些撒嬌。
梁安微微抬頭望著他,太過相近的距離,他看到他眼眸下一片的烏青和疲勞。
梁安泛起心疼,他已兩天一夜未睡,還如此長途跋涉,身體如何吃得消?!
“那你在這好好休息,我去你房……”梁安再一次說道。
王匡卻陡然抬頭咬出他的雙唇,將他的未說完的話止在喉嚨間,隻是淺淺一吻,王匡就分開,他真的是有心無力,身體像虛脫了般,可是他倔強的偏要他相陪,仿佛隻有他在身邊,他才能安然入睡般。
梁安望著王匡,透出為難,眼中複雜糾結,被王匡看盡了眼中,他怔了一下,立刻笑道:“安,你想什麽?明日還要趕路,我不至於……”他頓了下,眼中有深意的打趣:“除非我想精盡人亡。”
梁安微驚,麵上陡然升起些尷尬之色的暈紅。
王匡轉了個身,將梁安擁在身側,就閉上眼睛,然後喃喃道:“我隻是想抱著你罷了……很早就想這麽抱著你……”
不用再去想你的生死,不用再體驗夢中驚愕而起,不用痛苦不能入眠……
他唇角笑的幸福,梁安望著,隻好妥協的也閉上眼睛。
深夜漫漫,兩人相擁而眠睡得香甜,卻有一人不能入眠,相反是怒氣難忍,他坐在床邊,看著剛剛稟告的士兵離去,那個士兵是他派去保護梁安的,他曾命令過,若有任何異樣,及時來稟!
隻是,他未想會有這樣的“異樣”!王匡進了梁安房中,就一直未出,然後帳中燈熄滅了……
稟告的人是這樣說的,那他們在做什麽?!
劉玄怒氣的眼有著悲痛,他不敢想他的聖卿會與別人做那種親密的事,他的身體伏在別人身下,做著曾經與他歡好時的低喃皺眉,低吟婉轉……
而自己與他相隔不過數裏!他竟這般在自己眼前移情別戀,與他人而眠,視他無物!
他想著,怒不可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澀,立刻跳下床,向帳外奔去。
王匡帳前有守兵,正昏昏欲睡,卻立刻被疾行而來怒氣衝衝的劉玄嚇的驚醒,他們還未行禮,劉玄就衝進了帳中。
秋日寒風,隻有孤月一輪,透光帳頂照射到屋中,照射到床榻上相擁的人,唯美安逸,隻有劉玄覺得刺眼。
他緊緊握住雙拳,詭異恐怖的氣氛,仿佛要毀滅一切,他隻是頓了一下,立刻就要衝到床邊,將那人拉起。
梁安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些異樣,他微睜開迷茫的雙眼,撐起身子,立刻他震驚的睜大雙眼,看著眼前衝過來的人。
劉玄他醒來,眼中怒氣更是惱火,站在床前,一雙怒眼望著他,散發著寒氣,而幽暗的帳外燭火,將他投下的陰影有些恐怖。
而梁安隻是疑惑的望著他,呼道:“陛下,您怎麽在這?”
他的輕聲出語,身旁的王匡眉頭蹙了蹙,翻了個身,梁安望向他,他卻仍是未醒,想來是太過疲勞了,不然以他的警戒,不至於屋內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梁安望著王匡,眼中閃過心疼,卻徹底激惱了劉玄。
他原本一時衝動,他知道現在絕不是正式和王匡對立的時候,相反在他以後的計劃中很多都得靠王匡!所以在他看到梁安衣冠整齊,而屋內也並無一絲歡愛痕跡,他想要默默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