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限定追殺

  「院長,您找我?」鬼影劍客笑嘻嘻地推開專室木門,對著小桌後面的愛麗絲問候道。

  根據愛麗絲所處的位置不同,他和愛麗絲默契地達成了約定——所以,當他在院長專室裡面見她時,便明白該把她當做院長來對待。

  「鬼影老師,今日請你前來,乃是有一件事情與你相商。」愛麗絲伸手示意他坐下來,然後輕輕端起茶壺,在他面前的空茶盞里傾倒起茶水來。

  「是為了日向大族的事情么?」鬼影劍客將身側的長刀雙手橫握著,跪坐下來后,輕輕地橫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面。

  「是的。」愛麗絲微微低下頭,低聲地繼續說道:「非常抱歉,因為我的緣故,卻把你牽連了進來,而我卻沒有能力擺平此事。」

  「錦鯉院長不必為此自責,在下只是在履行一名老師所應當背負的職責,身為老師,我不過是在保護一名叫錦鯉的學生罷了。」鬼影劍客輕輕捧起茶盞聞了一下,端著它輕聲笑道。

  「鬼影老師說的沒錯,您切實履行了作為老師的職責。而我現在身為院長,亦理應有保障師生安全的職責,您的所作所為理當被支持,而我卻沒有盡到維護你的義務。」愛麗絲把頭更低了一點,額前的發梢輕柔地觸及原木地板。

  「好了,直說吧,日向大族決定如何處置我?」鬼影劍客懶得再繼續互相煽情下去了。

  「日向大族堅持要對你展開追殺,以彰顯大族的威望不可侵犯。」愛麗絲緩緩抬起頭,挺直身子回答道。

  「哼,他們也就這點器量了。」鬼影劍客不屑地輕輕偏過頭去,隨意望著牆壁上面的水墨畫。

  「是的,正因為他們外強中乾,所以更為害怕心虛,不得不拚命營造出強大的假象來。」愛麗絲輕輕地評論道。她之所以會退讓,是因為她意識到,日向大族必要時,會不惜一切代價,動用全族一切力量來「報仇雪恨」

  ——這也反過來是證明了,鬼影劍客的小小教訓,對日向大族的城池統治,造成了何等巨大的潛在動搖。如果日向大族不殺死鬼影劍客,就可能導致其它附庸忍族跟著產生不良之心。

  ——人家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裡,經常有核心族人被對方殺死,也沒見他們暴跳如雷,失去理智似的非要全族之力來血拚。

  ——也對,千手一族,哪怕就剩一個千手柱間,就足以震懾,令所有附庸者生不起小心思。同樣,宇智波只要一位萬花筒,就可以令尋常忍族乖乖順從。

  【米利堅在幾十年裡,其實有很多次戰爭都是以失敗告終的——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它的威懾力,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它的強大與可怕。

  例如二戰,一開始珍珠港事件失利,甚至菲律賓敗逃,到處失利,可是各國仍舊不懷疑米利堅會取得最終勝利。

  而青桑呢?它營造出來的強大,是個空殼子,每一步都像是孤注一擲的賭徒,一旦出了一次意外,就像是被戳破的氣球,很快就癟了下去,露出虛弱的本質來。所以它也最兇狠,希望通過兇狠的模樣嚇住別人,並以此掩蓋自身真實的虛弱。】

  「很切中要害,脆弱又自大。」鬼影劍客笑了笑,他和愛麗絲很有同感。

  「日向作為世界里的頂級大族,它無疑是有些名不副實的。」愛麗絲說道這裡,話鋒一轉道:「可是憑藉全族之力,來碾壓我等個體,卻也是毫不費力啊。」

  「那有什麼可怕的?他們儘管仗著人多來好了。他們不在乎為此付出的傷亡,我有怎會畏懼憐惜自己的性命呢?」鬼影劍客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面對死亡。

  ——他當然很清楚,憑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整個日向大族的對手,死亡是他的必然結局!

  ——可是,這並不能令他動容。

  ——不過就是被圍攻至死罷了,有什麼可怕的呢?人生在世,總會遇到死亡的,那他便在死前酣暢淋漓地揮刀,同時收割掉對方的性命便是。

  「你能笑談生死,令我望塵莫及。」愛麗絲沉默了片刻,放棄了本來要說的內容,改口緩緩地說了這句題外話。

  「你還小,很多事情沒必要太早就懂得。再說生命也是很可貴,理當值得珍惜。等你以後歷經的事情多了,看透了生死的本質,也就不會害怕了。」鬼影劍客答道。

  「可是就算我再過幾十年,我恐怕都做不到這般淡然,即便是表現出淡然,也一定是強行偽裝出來的。」愛麗絲毫不介意自曝家醜,她的靈魂經歷了數十年,結果只是更加地懦弱而已,這是既定事實。

  「那是因為,你現在還沒有形成劍士之心。當你成為真正的劍客之後,你自然就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坦然面對死亡。

  因為在刀光劍影之間,生死變換快速得超過了你的反應,凡事不能撇開生死干擾的劍客,必定會處處牽絆,根本不能夠發揮出刀劍的力量。」鬼影劍客說完這段話,便一飲而盡。

  「我明白了。」愛麗絲意識到,這是對方在教導她劍道,只是,她真的可以做到無視生死么?她感覺看淡生死,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是違反她生命本能的空想。

  「不是不怕死,也不是想死,而是不要收到死亡恐懼的干擾。」似乎看出愛麗絲眉間的疑惑,鬼影劍客放下茶盞,再次解釋道。

  既不怕死,也不渴望死,而是淡然冷落,生死之間,將所有的心思全神貫注與交戰上面,不要把精力花費在任何干擾的胡思亂想上!

  「好了,這杯茶已經喝完了,我就先出去了。」鬼影劍客握起長刀,精神陡然一轉,瞬間變成一個冷冰冰的陌生人一般。

  「等等。」愛麗絲跟著起身,她伸手挽留道。

  「還有什麼事么?」鬼影劍客語氣冷淡地問道。

  「我送你離開。」愛麗絲說道。

  「?」鬼影劍客有些複雜地盯著愛麗絲,以教訓地口吻說道:「做事不可反反覆復,既然商議好了決定,就該堅持執行下去,這樣才是劍客之道。」

  「你誤會了,我送你離開,這本就是我與日向大族商議后,達成的條件。」愛麗絲解釋道。

  「?」鬼影劍客靜靜地等待下文。

  「根據協議,我會用飛龍先帶你離開日向城池,而日向大族則會就此對你展開追殺。日期限定在三個月之內,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三個月之後,日向大族將會結束此事,當然,前提是你再也不回來這裡。」愛麗絲再度解釋道。

  「嘻,貓捉老鼠么?」鬼影劍客有些厭惡地說道,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可我相信你的實力,你可不是老鼠,而是一頭獨狼。」愛麗絲稍微有點奉承道,她可不希望鬼影劍客一氣之下,為了顏面非要意氣之爭,而留下來硬拼。

  「可就這樣逃離,並不符合我的性格。」若鬼影劍客是那種隱忍之輩,他當時就不會替自己的學生出頭,打到分家護衛並教訓日向宗家的孩子們了。

  「可我不希望你死。」愛麗絲沒有說什麼大道理,她繼續說道:「我希望你活著,那次和我對戰,你根本沒有使用全力,我想要和你真正地比一比。」

  「不行,那樣你會死的。全力之下的我,根本收不住手,我可不喜歡傷害小孩子。」鬼影劍客搖了搖頭,冰冷的聲調里微微有些軟化。

  「所以,你才要活著,等以後我足夠強大了,就會去找你真正地比一比。如果你死了,你就看不到被我打敗的場景了。」愛麗絲趕緊補充起來。

  「你就這麼自信嗎?」鬼影劍客的話語里有些不置可否,像是在說笑。

  「我從來都不夠自信。」愛麗絲淡淡一笑,緊接著說道:「可我說的只是簡單的事實,我以後會非常強大,非常非常地強大,遠遠超出你的想象。屆時,哪怕是自卑的我,也找不到理由不相信我能打贏你。」

  「……呃……」鬼影劍客無語了,看愛麗絲那隨意的神情,輕飄飄就能說出這麼自大的話語,卻又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自卑不自信——真是有些意思。

  作者有話說:

  她坐在院長辦公室位置上面,那她就是院長。她坐在教室學生位置上面,那她就是一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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