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別喊爺爺，喊大叔

  樂樂也不搭理他，任他一個人在那兒發神經。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嗬嗬，以後我就在這兒住下了。”程無良打定主意賴著樂樂。


  “可別！”樂樂一驚，他不是說出來找靈感麽，溜達一兩天還不成，還打算久住？

  這時，卻有聲音傳來：“不錯，不錯！還是個有慧根的孩子！”


  來到睿王府也這麽久了，今日總算能見著傳說中疼愛自己多年的老主子——是祥老王妃到了。


  還記得徐嬤嬤說過，尹氏這幾年裏頗受老王妃的恩惠，並且星寶也一直養育在她老人家身邊兒。所以從情分上說，樂樂對這位未曾謀麵的老婦人還是心存感激的。


  思及此番情意，樂樂連忙轉身，深深地福了下去，“小妾尹氏給母妃請安，恭祝母妃福與天齊，壽比南山！”


  老王妃一把扶起尹樂樂，搖頭嗔笑道：“聽聽！怎麽這話說得就跟祝壽似的！”


  樂樂這才嬉笑著抬頭，一看，老王妃果然是位精神飽滿、氣度祥和的老夫人。


  隻是她老人家的那一雙眼睛，乍一看雖然慈愛和氣，仔細看去卻能感受到一種被世事洗禮過的體察睿智。果然是經曆過宮廷生活的女人，所以樂樂還是謹慎了幾分。


  祥老王妃拍拍樂樂的手背，算是表示她很欣慰樂樂能來。接著她老人家就轉向站在十步之外的程無良，問道：“這位年輕後生又是誰，剛才聽到他的言談，跟我佛很有緣的樣子。”


  “小生‘程無量’，字‘梨白’，又字‘獨夫’。當然人活一世，這些都不過是些代號，王妃娘娘您可以隨便稱呼小生。”程無良順口胡謅的本事，讓樂樂十分之無語。可他偏偏一臉灑脫，此時竟看不出一點兒痞態。


  忽然覺得有些不妙。


  果然，老王妃讚許地看著程無良點點頭，順道還不忘對樂樂的“提點”：“小九以後沒事兒，也可以多跟這位程公子聊聊。”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如今隻怕在老王妃的眼中，既然是與佛祖有緣的人，那他程無良必然是可以信賴的善人……是個大大滴好人！


  滿肚子腹謗不能直言，樂樂還不得不低眉福身道：“程公子，以後還請指教了。”


  “客氣客氣。”程無良一副“普度眾生”的樣子，跟在老王妃身後進去的時候，還不忘大搖大擺地朝著樂樂擠眉弄眼。


  夜間，樂樂從祥王妃那裏敘完話，回到西廂房第一間。正要開門，隔了幾間客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程無良走出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尹樂樂悠然道：“花徑不曾緣客掃——啊好巧，你也住在這裏。”然後不語但笑。


  他在等，等著尹樂樂給接上，他要是聽詩聽半句，那還不給憋死。當然，世人大都有這個特點兒——於是他想，沒準兒尹樂樂會在無意中給暴露出來。


  “蓬門今始為君開。”尹樂樂真的很自然地補充了一句——不過別激動，她是在心底。


  “梨白公子好雅致。大半夜還在找靈感，看來今晚是要圍著寺廟轉悠一夜，不打算睡了。”


  “……”程無良有些不甘心地摸摸鼻子，再去扣扣門柱。


  “哼哼，跟我鬥。”樂樂嗨皮地瞥了他一眼，“哐當”一聲關上門，心裏大爽，睡覺。


  眼巴巴地看著樂樂的屋子滅了燈燭，程無良失神地感歎，樂樂就算是暫時還接受不了自己，可她也不該避著不跟自己相認啊！


  次日一清早樂樂就起來了，隻是沒想到祥老王妃起得更早，早已用過了早膳去禪房了，連帶著那個程無良也諂媚地跟著去了。


  樂樂索性一個人在燭光寺裏轉悠，一路上看著眾僧人灑水掃地，雖忙，卻井然有序。


  不知不覺轉到了深幽偏僻處的一處院子，但覺院子裏古樹蒼勁，清風拂麵，同時路上也落滿樹葉。


  一個形容落拓的僧正在樹下捉虱子。


  樂樂有些無語，這人什麽癖好，一大早不念經不掃落葉，偏要在那裏歪著捉虱子。真是的，這燭光寺怎麽說也是皇家寺院，夥食被寢有那麽差嗎？都到了生長虱子的地步？


  可見就是這個僧懶惰。


  樂樂轉身想走，卻看到牆根下正立著一把掃帚。想了想，反正自己走著也是無聊，沒有慧根的人在這裏呆著真是憋屈，索性拿過掃帚來掃了兩下權當解悶兒。


  聽到掃帚掃落葉的“莎莎”聲，落拓捉虱僧轉過頭來看看她。


  不料，落拓僧看著樂樂怔了怔：自己是不是老了眼花了？十年沒出來了，怎麽剛一出來看到個丫頭片子都覺得怪有緣分的？

  感覺到僧的注目，樂樂索性把掃帚往他麵前一擺，痛快道：“老爺爺，要不您也來掃兩把？運動運動身上就沒虱子啦！”


  落拓僧回過神兒來，沒好氣道：“老爺爺？我有那麽老嗎？你還是喊我大叔比較好。”真是的，人家還不到七十歲的好麽！


  樂樂不信地盯著他上下打量，破落的僧服，肆意的姿態，甚至胡子拉碴的，不過也真看不出年齡。就是他的眼睛還算澄明海亮，看著不像是個俗人。


  不過，咳，樂樂轉而也就釋然：本來就是出家人嘛，自然不是俗人！

  於是把掃帚往前又遞了遞：“那麽大叔，你看看你住的這個院子，枯枝敗葉，真該掃掃了。”


  “小丫頭片子！我掃的話，你做什麽？”僧人不捉虱子了，悶悶地，現在這是什麽世道，一出來就要被一個丫頭片子指示。


  “我啊？我可以跟在你身後，鼓勵你，讚美你，陪你聊天啊！”樂樂瞪大著眼睛，以提醒他自己這樣做是多麽地功不可沒。


  “……”落拓僧幾乎沒被她噎住，心道燭光寺居然還有這般伶牙俐齒的丫頭？以前都沒發現。雖這樣想著，手上卻毫不嫌棄地把掃帚接了過來。


  於是這個早晨，樂樂就跟在落落拓僧身後看著他掃地，同時屁顛兒屁顛兒地纏著他講跟這座燭光寺有關的東西。在寺廟裏，有個人說說話總是好的，至少解解悶兒嘛！

  “我那會兒從功德牆前過，看見一個名字好霸氣，竟然跟龍氏皇族的人物同時並排在第一行裏，那個人是誰？”樂樂好奇著，這個人竟敢與龍氏皇族並駕齊驅嗎？


  “你說的是莫懷東大將軍吧？他是龍國的開國元老，始祖皇帝時候封的‘鎮南侯’，功不可沒。”落拓僧邊掃邊說。


  “哦，原來是勞苦功高的開國大將軍，怪不得！”樂樂讚一聲。頓了頓，樂樂又歪歪頭，隨口問道：“哎，大叔，隻有你一個人住在這裏嗎？你就沒有個徒兒？”


  僧把掃帚一頓，甩在一旁，轉頭審視著樂樂。這個女孩子，剛才一見麵就給他一種很靈透的感覺，有種強烈的緣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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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的話：兄弟姐妹們，要上架了。小荷的扣扣號是：7-8-5-2-3-1-8-3-6，歡迎加，討論劇情什麽的，都可以哈。（我，咳咳，很容易勾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