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呢,你就沒有想想你的媽媽,你被嘉澍弄到這裡來,他營造了你出車禍死亡的假象。你的媽媽得知你的死訊陷入極度的痛苦中,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你的媽媽需要你的照顧……」杜衍激動的晃著季婉的肩膀,眸中泛著淚光,看到季婉凝緊了眉頭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放開季婉轉過身去。
「媽媽……」季婉想到母親垂下頭,片刻后,她說:「媽媽身邊有大哥還有弟妹照顧著,媽媽雖然柔弱但她很堅強,她可以調節好心態從悲痛中走出來。而敖龍,他現在只有我。」
「你怎麼可以連你的母親都不顧……」杜衍說著,話語有微帶顫音,他長長嘆息一聲走出房間。
季婉看著杜衍蕭索黯然的背影,剛才,她看到了他眼中泛著的淚光,她知他是個善良之人,是她的恩人,可今天他的舉止言行未免有些過於激動了。
豎日一早,季婉吃過早餐后,她整理了下自己走出房門。
來到客廳看到正喝茶的杜衍,季婉向他深深鞠了躬,說:「杜先生,非常感謝您這幾天的照顧,我要走了,如果我們再有相見的機會,我一定好好報答您的恩情。」說罷,她轉身向大門走。
「你是想走出這片山林,然後為敖龍的戰友做嚮導走進毒巢嗎?那是異想天開。」杜衍淺呷了一口茶,神情淡然的看向季婉,說:「你把這毒巢想的太過簡單了。多少年國際刑警都沒能找到這裡,就憑你?」
「我知道在您看來我的舉動很自不量力,可是,在別無它法的情況下,我只能這麼做。」季婉說。
杜衍幽幽長嘆一聲,說:「這片山林是最原始的森林,隨時都可遇到兇猛的野獸與毒蛇,不但如此,在山林的外圍區域都是雷區,可說每一步都隱藏著致命的危險,沒有人能走過這片山林。」
季婉凝眉,毅然神情變得有些沮喪。
杜衍看向阿狼說:「把電話給我。」
阿狼立刻把腰間的衛星電話遞給杜衍,杜衍接過放在几案上,看著季婉說:「拿去,給你的朋友們打個電話吧。」
季婉愣愣的看著杜衍,有些不敢相信。
「不用驚訝,我就是讓你打了這個電話,讓你的朋友得到了方位,恐怕他們會喪命在山林里。」杜衍說。
季婉看著茶案上的電話,又看向悠然飲茶的杜衍,說:「杜先生,我記得您每次帶我去外面玩,我雖然被蒙住了雙眼卻能感覺到路上車開的極平穩,這裡通向外面應該有一條非常安全的道路,對吧。」
「你說的不錯,通道不光有一條。可我不能告訴你,因為,通道都有嚴密的哨卡,你的朋友絕不可能進得來。山林中充滿危險卻不會有毒販駐守,他們想進來那就憑本事吧,我也只能幫你這些。」杜衍說著,優雅舉杯飲下茶水。
季婉伸手拿起衛星電話拔打出去,幾乎是一通莫芷就傳來:「喂?」
「莫芷,是我,季婉。」季婉欣喜的說。
「季婉,終於等到你的電話了,你還好吧,軍長怎麼樣?你們現在什麼情況。」莫芷的聲音很是激動。
「我沒事,我昨天去了毒販的山寨看到了敖龍,他受了些傷,不過應該沒有大問題。
這裡覆蓋了干擾信號,你給我的設備用不上,這裡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衛星電話,你們可以定位到電話的位置吧?」季婉說。
「如果你能保持通話久一點我們可以定位,你可方便說話,別勉強,保護好自己是重要的。。」莫芷說。
「我現在說話很方便,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我所在的地點應該是在山林的最深處,這裡應該有極隱蔽的地下通道,可我找不到,而且關卡非常的嚴密,即便知道了也很難混得進來。
按我發給你的位置從山林中穿行過來,山林的外圍密布著雷區,還有很多野獸,但沒有毒販駐守著,我覺得你們走這條路應該可險中求勝。
這對於戰無不勝的龍焱特種兵團來說,應該可以應付的吧。」季婉說。
「好,我們就走這條路,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你失望。一定快點找到你和軍長……季婉,很抱歉把你拉進來,你身在毒窩不要相信任何人,一切小心。」莫芷說。
「嗯,為了敖龍我也會小心的。山林里處處充滿危險,你們也一定要多加小心,現在可定位到了我的位置嗎?」季婉問。
「已經定位完畢。」莫芷說。
「好,我和敖龍等著你們。」季婉說完掛斷了電話。
季婉將電話遞給阿狼,向杜衍微微一笑說:「謝謝您,杜先生。」
「不用謝我,具我所知,還沒有人能通得過這片山林,祝你的朋友們好運。」杜衍說著抬眸深深凝視著季婉,又道:「你很聰明,猜出了這裡有地下通道。」
「杜先生,我是個賽車手,既然在蒙著眼睛時也能分辨出車子在什麼樣的道路下行進。我們出行的時候車子開得十分平衡,風速的聲音較大還帶有迴音,這應該是在隧道時才會有的現象,而且一路都處於這種狀態,那隻能是地下通道。」季婉笑說。
杜衍點了點頭,說:「你傳出了信號,幫了敖龍與他的戰友們,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如果他們在嘉澍母親忌日之前不能趕到,我不會再徵詢你的意見,我會立刻把你帶走。以後,你要好好養身子。」
「好,我聽您的。」季婉淡淡一笑,心情愉悅的走到沙發邊坐下來,說:「杜先生,您烹的茶好香。」
杜衍打開季婉伸向茶壺的手,說:「你不可以喝茶。」
「我不喝,我就是想聞一聞。您烹茶的手藝和我媽媽很像……」季婉說著,心裡泛起酸楚。
杜衍眸中盈動著傷情,拿起一杯茶遞給季婉,季婉接過,看著那黃澄清澈的茶水,美眸中泛著淚光。
媽媽,如果女兒不能為您盡孝,來世,我還做您的女兒,一定好好孝順您。
杜衍寵溺的笑看著季婉,說:「放心,你的母親挺好的,你大哥把照顧的很好,他們現在英國。」
季婉深深凝望杜衍,說:「杜先生,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看她的目光是長輩看晚輩那種慈愛,全然沒有男女之情的愛意。
一個人的善意也是有限度的,幫助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如此盡心儘力,杜衍似乎為她做得過太多了,又讓你看不出有任何的目的,似乎只有親人才能做到這般,季婉頗為不解。
杜衍笑看季婉,釋然一笑抬首望向浩瀚天際。
此時英國,厲煊的古堡中。
「你的母親身體怎麼樣了,上次給你介紹的醫生你可有找過。」一金髮男子坐在華麗的歐式真皮沙發上,他氣質矜貴,一雙深邃而憂鬱的黑眸與他的金髮有些格格不信,他泛著迷人的笑容看著走過來的厲煊。
厲煊笑看金髮男人,說:「那位醫生現正在我的古堡里,這些日子經他的治療我母親好很多。」
他倒了兩杯紅酒將一杯紅酒遞給男人,嘆息一聲,說:「我妹妹的過世對她老人家打擊很大。……對了,大哥前幾天去法國那筆生意談得如何。」
男人舉止優雅的舉了舉酒杯,笑說:「好,談得非常順利,好客的老伯納德帶我在法國玩了幾天,非常的開心。」
「老伯納德被譽為奢侈品中最有藝術細胞的富豪,他一定讓你參觀了他引以為傲的畫庫吧。」厲煊笑說。
「噢,那是當然的,我也驚嘆他能收集到那麼多驚世之作……哎,這一次我在老伯納德那裡看到一副畫,我真是太喜歡了,那是老伯納半月前在一個拍賣行拍到的,我想出十倍的價格買下來,可他寶貝的不得了,說什麼也不買給我。」金髮男子無奈攤了攤手。
「驚世之作?又是哪位偉大畫家的巨作現世了,說來聽聽。」厲煊笑說。
「什麼大畫家啊,是位叫DU的新人畫作,這副畫與法國的YAN的畫風很像,卻比YAN更狂野更張揚,整副畫作越看越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厲煊看著金髮男人一臉迷醉的神情,笑說:「被你說的我都想跑去法國看看這副畫了。」
金髮男子狡黠一笑掏出手機晃了晃說:「你不必去法國也可以看得到,我用手機把那張畫拍下來了。」
「快讓我瞧瞧。」厲煊說湊過去看著男人手中的手機。
手機中一張畫作進入他的視線,他遽然伸手搶過手機,深深凝眉驚訝之極的看著畫面上的女人,那半張美極的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