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耳邊突然傳來柔和副有磁性的聲音,季婉回頭看向書房門口,一位身材高挑,相貌斯文俊逸的中年男子,臉上盈著溫煦的笑意看著她。
「先生,你可回來了。」伊娃歡喜的撲向杜衍,象撒嬌的小女兒見到父親一搬挽著他的手臂,說:「先生,是小姐說無聊,她說想看書打發時間,我就帶她來你書房了。」
杜衍親昵的撫了撫伊娃的頭,邁步走向獃獃看著他的季婉。
「季婉,你好。」杜衍伸手向季婉,他清澈明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澤。
「你好,杜先生。」季婉淡淡一笑與之握手,竟然感覺到他溫暖的大手在微微顫抖著。
杜衍看了看季婉手中的童話書,他的明眸中泛著不易察覺的憂色,從季婉手中拿過書,說:「你們都多大了,還看童話書。」說著,把那本書放回到書架中去。
「我到也奇怪,當代著名大畫家,YAN的書房中沒有畫作,卻是整面牆的童話書,難道這些童話書是開啟您靈感的繆斯?」季婉笑說。
杜衍看著季婉,淡淡一笑,說:「我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又忙於生意,我的童年只有傭人的陪伴。
在我小幼兒園時聽小朋友說,他們晚上睡覺前爸爸媽媽都會給他們講童話故事。
我雖然有父親,他卻從沒有給我講過故事,我不曾得到過父母的寵愛,我很難過。
後來,我自己買童話書,晚上自己給自己講故事。書,越買越多,就成這樣了。
這就算是慰藉兒時的遺憾吧。」
他說的淡然,卻是聽得季婉心酸酸的。
「走,我們出去吧,我給你們帶了禮物。」杜衍笑著說,很自然的牽起季婉與伊娃的手走出書房。
杜衍帶回了具有緬甸風格的食物與漂亮衣裳,伊娃很開心。
季婉安靜坐在一邊笑看幫伊娃戴飾品的杜衍,他很好看,對,是那種很好看的男子,他應該有五十歲左右了,歲月卻沒在他的臉上刻下痕迹,他若和杜嘉澍站在一起,儼然兄弟倆一般。
他的風姿綽約再加溫文儒雅的氣質,仿若一副唯美的畫卷,讓人無比的賞心悅目。
「怎麼不去試試衣服,不喜歡嗎?」杜衍笑對季婉說。
季婉搖了搖頭,說:「沒心情。」
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惹得杜衍不開心,自己的處境可就慘了。
「呃,那個,我是說……」
「我明白的,任誰被虜到陌生的地方還被當成禮物送人,都不會開心的。你別擔心,我在這裡住不了幾天,我會送你回家與親人相聚的。」杜衍笑說,眸間氤氳著一股憂傷。
聞言他要送她走,季婉想到身在山寨中死生未卜的敖龍,她慌忙說:「不,我不能走。」說罷,她懊惱自己不經大腦的話。
「怎麼?你不想回家去,你突然失蹤你的家人一定很擔心著急。」杜衍不解的看著季婉說。
「不,不是,我,我是來泰國遊行的,我的家人知道……」季婉隨嘴胡編著。
得知她的失蹤,敖家與季家一定亂成一團,一定都擔心之極了。可是,她想救敖龍,她不能這就樣回去了。
杜衍看出吞吐的季婉有難言之隱,他淡淡一笑,說:「你如果想領略緬甸的風光,我到是可以帶你到處看看。」
「呃,好,好啊。」季婉尷尬的笑說。
一天接觸下來,季婉不得不承認杜衍真是伊娃口中說的,天底下最好的極品男人。
他除了是天才畫家,還是個居家好男人,晚飯就是他為她做的非常美味的飯菜,吃得季婉直打飽嗝。
夜幕降臨,季婉才恍然自己的危機。
這幾天她一直盼著杜衍回來,可是,他真的回來了,而她又是以他的女人存在的,她要如何逃避與杜衍同床共寢。
她坐在院中的茶寮,仰頭望著璀璨星空,心中惶然不知所措。
「你喜歡看星空?」
季婉身子一僵,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怎麼辦?
她轉頭看到走過來的杜衍,微微一笑。
杜衍坐下來,仰頭看了看星空,說:「我也很喜歡一個人安靜的看星星。」
季婉沒有回應他,看向星空的美眸充滿憂傷。
「你的家人……可安好?」杜衍說。
「她們,有大哥在,應該都很好。」季婉說,只要有厲煊在一定會照顧好母親與弟妹的。
「你大哥?」杜衍問。
「是的,我的家庭有些特殊,大哥曾與我們失散過,去年大哥回來找到我們。」季婉說。
剛才還愁苦煩亂的心緒在看到杜衍溫柔和煦的笑容,他有那種讓人完全不設防的那種親近感,讓季婉感覺與之在一起很舒服,所以季婉不自覺的說出自家的情況。
靜怡的夜幕下,兩人恣意笑談,在這令人恐懼的毒窩裡,這份愜意竟毫無違和感。
「夜深了,休息吧。」杜衍說著站起身。
季婉凝眉,低垂著頭。
「嘉澍把你當禮物送給我,我若不收下你,你的下場會很凄慘。我的年紀足可當你的父親了,就好象伊娃,我把你們都當女兒一樣。
你不必害怕嘉澍,我帶你玩幾天我們就離開這裡,然後會安排人送你回中國。」杜衍笑對季婉說。
「謝謝你,杜先生。」季婉感激的說。
在毒窩裡能遇到這麼好的人,季婉何其幸也。
「杜先生,我想求您一件事?」季婉說。
「你是不是想進山寨去?」杜澍說。
「您怎麼知道?」季婉問。
「伊娃和我說,這幾天你總看著山寨發獃,總想進山寨去。你應該知道了山寨中是什麼人,我帶你出來,你就好似躲過了地獄。
嘉澍這孩子喜怒無常,性情非常怪異偏激,又極為冷血殘忍。對我雖然很孝順,卻不是我能掌控的,不管你有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再帶你走進山寨去。
更深露重,不要在這裡坐太久。」杜衍說完轉身離開。
季婉看著月光下漸漸遠去的身影,悵然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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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身是血的敖龍被押回房間,方依依與亨利立刻上前扶他坐下來。
「龍哥哥,龍哥哥……」方依依心疼之極看著傷痕纍纍的敖龍,對自己悔恨之極。
亨利動作很輕的給敖龍脫去衣服,小心的為他處理傷口上藥。
「杜嘉澍這個變態,每天都變著法的折磨你,身體再強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亨利愁苦的說。
「龍哥哥,我好後悔,我還不如就死了……」
「依依別哭了,這點傷沒什麼,我扛得住。」敖龍說。
「怎麼辦,我們完全和凱澤他們失去了聯繫,恐怕龍哥哥你完不成剿滅毒梟的任務,還要被我害死在這裡了,嗚……」方依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只要不死,就有機會。」敖龍堅定的說。
「龍哥哥,我,好象看到季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