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清醒一點

  第23章你清醒一點


  院長想阻止都來不及，醫學院一直用福爾馬林保存屍體，福爾馬林有殺菌防腐漂白的做用，還有刺鼻的甲醛味道，活人碰到不僅被它的味道嗆的受不了，接觸過的皮膚還會被腐蝕。


  可眼前這個男人將她從玻璃棺里抱出來的時候眉頭也沒皺一下。


  江雁眼框酸澀，他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能一直這麼平靜，那是因為他還活在自己的自我欺騙當中。


  但願他永遠不要醒過來，能一直欺騙下去。


  閆幕琛抱著她一直走一直走，臉上掛著微笑。


  直到回到桃園，微笑一直還在。


  傭人們看見他懷裡像是漂白過的太太不敢靠近他，叫來陳程和閆斌。


  陳程哭的甘腸寸斷，閆斌抱著她，身體一直在抖。


  可他一句話也不敢說，兒子的表情分明沒有接受她的死。


  閆幕琛將她放在床上，她身上還有福爾馬林，沾濕了一大片床單，他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躺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清伶，我們以後再不會分開了，我不會給你機會。」他的雙臂因為抱她沾到福爾馬林，手上的肌肉紋理已經消失了。


  「兒子，你清醒一點，清伶她……」陳程哭的泣不成聲。


  「噓！別吵清伶她睡著了，別吵醒她。」他的自我欺騙已經瘋狂到無可救藥了。


  閆斌看不下去，衝過去一把將他從床上拽起，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給我清醒一點，她死了，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他就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爆怒，猶如大夢初醒。


  醒來的代價是痛徹心扉，深入骨髓。


  他身體晃了晃，有些站不穩，她怎麼會死呢？

  尿毒症晚期又不是絕症，只要換腎就好的。


  只要她能活過來他願意把自己的腎給她。


  淚水從眼框滑落砸在地上面，他慢慢的轉身看到床上毫無生氣，雪白一樣的膚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的喜，她的怒，她的恨，我都明白，只是我不知道她有多苦，愛我有多苦。


  而我還自私和別的女人逢場作戲刺激她，爸我是不是錯了？

  如果我當初對她一點，也許她會把她的病告訴我，不會一個人拼了命也要保住那個孩子，最後落的個死後沒人收屍的下場？」


  他靠在牆上，眼裡的哀傷和悔恨很濃很濃，「我現在後悔了，我後悔以前那麼對她，後悔把她送進監獄，後悔對她說那些殘忍的話，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陳程衝過來抱住他，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兒子，清伶她不會怪你的，她那麼愛你，就算你做錯了，在她心中也是對的，她不會怪你，只會心疼，兒子聽媽的話，讓清伶好好的走……讓她好好走好嗎？嗚嗚……」


  「她走了，那我怎麼辦？」他抬頭，即使強迫自己不要流淚，緊閉的雙眸依然掉下眼淚來：「離開她我會死的，從小到大白清伶這個女人已經成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現在他走了，我只剩下這沒有靈魂的半條命。」


  閆斌看不下去，一把將陳程從他懷裡拉出來，拽住他的衣領：「閆幕琛像個男人一樣行嗎？她死了如果你再廢了，你醫院的孩子怎麼辦？他還病著，出生兩個月了還不到四斤，他還那麼小那病弱，難道你讓他沒了母親后連你這個父親也沒了嗎？能不能負起你男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