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白子月的多面
第104章白子月的多面
我不知白子月是不是一直在背後跟著我，但當我上完洗手間準備洗手時，白子月已經在盥洗池邊候著了。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塗著口紅，但在我看到她的一瞬間，她從鏡子的倒影里回了我一個不屑一顧的眼神。
我淡然地看著鏡子里的她，那是一個與平常我在公司見到的冷麵上司，完全不同的女人。
鏡子里的她，穿著日常我從未見過的抹胸紅裙，姣好的身姿跳出黑白灰的職業裝，更加嫵媚嬌艷幾分，像一朵欲開未開的紅玫瑰。
她胸前的凸起則像是飽滿的花骨朵一樣，驕傲地挺立著；一張小巧的臉妝容精緻無比，一看就是精心修飾過，只是這樣美好的一張臉上，眼神卻透露出迷離和些許目空一切的狠毒，讓人不由得不適。
看白子月終於不藏著她對我的恨，我反倒放心許多。如果她一直在暗，我才難以辨別是敵是友。
話說人有多面，這話一點也不假，光是在白子月身上，我竟都見識過好多面了。
移開眼神，我徑直走到洗手台旁，連基本的招呼都沒和她打。畢竟，這種場合下，我沒打算把她再當上司，我心裡十分清楚，就算我以後能在廣告行業待下去，那也是前途坎坷。雖然沒做好換工作的打算，但早晚都有那麼一天。
所以我何必違心討好一個不可靠、甚至是對我有敵意的上司？
我剛把手放在感應水龍頭下，白子月也已經收起口紅裝在包里，開始洗手。然而她的目的卻不單純是洗手，她還沒洗兩下就開始亂甩手上的髒水，以至於我臉上和手臂上都濺到了不少水珠。
我停下洗手的動作，轉向了另一個水龍頭。這時候，白子月卻冷笑一聲，打破了我和她之間充滿火藥味的沉默。
「憑你也想成為君臨哥哥的愛人？你知不知道我和他什麼關係？」白子月惡狠狠地瞪著我道。
看著她泛白的眼珠，我忽然想起，她剛在大庭廣眾之下像個猴子似的表演，瞬間沒憋住，噗嗤笑出了聲。輕搖了搖頭，我收回視線，繼續專註洗手。
「你還笑！你笑什麼？我和君臨哥哥就要結婚了，你怕是還不知道吧！」
白子月忽然跳腳，站在我身邊，單手叉腰，和我平時工作中見到的那個氣場十足的白子月似乎不像是一個人。我斜睨了她一眼，心裡在想一樁富有哲學性的問題：人的氣場是不是由身份轉變帶來的？
平時工作中，白子月是我上司，我是她的下屬，所以我總覺得她氣場比我強大太多；而今天，我身為趙君臨口中的「愛人」，而白子月作為一個登不得檯面的「第三者」，就算我站著不說話，也比她看起來氣場穩了很多。
我繼續低頭洗手，不想回應她挑釁。洗完手，擦乾，我準備出去。卻在接近門口的位置被白子月攔下。
白子月一個閃身擋住了我的去路，把原本虛掩著的洗手間門關緊反鎖。
「你想幹嘛？」我忽然不得不警惕起來。本想息事寧人，但現在看來事情不是我不理會，就能平息得了的。這是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而我只要還在趙君臨身邊，我就不得不應對。
「你明知他對你沒有感情，為什麼還要纏著他陰魂不散？」白子月死死地盯著我的肚子，語氣陰毒地問道。
因為我今天的所有榮譽和艷羨，不過是趙君臨賜予那個空無的稱號給我帶來的，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沒打算和白子月對峙。以我的真實能力，我並不是白子月的對手。所以我不能和白子月硬碰硬，為了孩子，我必須忍。
想到這，我聲音清冷道：「我沒打算和他一直糾纏，生下這個孩子，報完恩還完債，我自然會離開。」
「我並不想留在他身邊，更從未想過夾在你們中間，大家都難堪。」
見我把態度放得低，白子月憤怒的表情有所緩和，語氣也偏商量的口氣道：「我要你現在離開他，生孩子這種事情，我也能做，他並不是非要你的孩子不可。」
聽到白子月這麼說，我啞然失笑：「我倒是想離開，但要你的君臨哥哥同意才行。放我自由的合同明明都擬好了，他卻偏偏不簽字……」說話間，我不禁低下了頭，想著這幾個月以來的發生的一切，五味雜陳的感覺在心中翻攪。
都是女人，我知道得不到自己愛的人的那種痛苦，所以我沒想為難白子月，甚至很想白子月聽我這樣說，能給趙君臨吹一吹枕邊風，放我自由。
然而，白子月不僅沒看出我的本意，反倒以為我在炫耀趙君臨捨不得我離開。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床上有多馬蚤，要不是你勾引君臨哥哥，他怎麼會看上你！要不是你下貝戔，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怎麼會不放你走！」
白子月勃然大怒，抓住我的胳膊，先是往她懷裡拉了一下，后又猛地往後推出去。
推搡之際，我怕白子月傷害到孩子，連忙說：「我從沒想要和你搶趙君臨，我也不愛他，一點都不，請你放過我的孩子，我發誓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
確實，我自知和趙君臨雲泥之別，這一輩子我都不能嫁給他，我又何必惹得白子月不高興，而傷害了自己的孩子。
誰知白子月此刻已經情緒失控，完全聽不進去我的話。她不計後果地推搡著我，想把我推倒在地。而我，怕自己摔著傷到孩子，則緊緊地抓著白子月的胳膊，一點也不敢鬆手。
「貝戔人，我忍你很久了！你不好好處理你被起訴那一爛攤子事，竟然還有閑情來參加酒會！」白子月咆哮似的吼著，優雅盡失，說話間她見推不倒我，竟用儘力氣往我身後的方向推我，同時連帶著用身體往我身上撞了過來。
因為我一直抓著白子月，所以在白子月撞到我身上的這一瞬間，我根本沒有受力支撐點，身體猛地向後倒去。
倒地的瞬間，因為想著肚子里的孩子，我條件反射一般就用手去撐著身體。結果，因為身體不平衡，左手尚未觸地時，右手已經先著地了。
身體比較重，我單隻手無法撐起我整個人的重量，以及白子月倒向我身體的重量，加之慣性使然，我的右手顯然支撐不住。也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小臂忽然傳來鑽心地疼痛，右手手肘方才著地。
我怕白子月由著慣性剛好撞上我的肚子，不假思索伸出左手去制止她倒地的動作。好在白子月像是也怕我流產，驚慌地撐著地站起了身，沒有壓住我的肚子。
女廁的門，忽然從外面噼里啪啦被敲響，同時還有接連不斷幾聲撞鎖的聲音。
「開門！」門外趙君臨的聲音警覺、慌亂又勢不可擋。而我卻來不及抱任何希望，全身毛孔都在防備這個紅了眼的白子月。
把我推倒在地后，白子月像是早已有所準備，她十分迅速地從包里抽出一小隻噴霧，沖我臉上狠狠噴了過來。
面對白子月噴出霧狀粉末，我趕緊用左手去阻攔，然而白子月卻用噴霧瓶打開了我的手。加之右邊胳膊像是斷掉了一樣痛，我想也沒想，換了左手支在地上，準備站起來和她對抗。
誰知，白子月本來已經停止對我噴霧，在我換手撐著地的瞬間，她晃了晃噴霧瓶對著我的臉，再次狠狠地噴了過來。
我準備用閑置的右手阻擋這些化學製劑，誰知右邊的胳膊根本不聽使喚，除了麻麻地痛，毫無其他知覺。防備不了，又被她逼得站不起來，我想反抗卻手無縛雞之力。
不知道她對我噴的是什麼，此時此刻我除了閉著眼睛和嘴巴，我想伸手遮擋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連連搖頭希望少接觸一些化學物質。
薄薄的一層粉末沒什麼感覺地落在我臉上，我聞到有清淡的香味飄來，但聞到味道的瞬間，我的鼻腔火辣辣得痛起來，接著我的臉也火辣辣得痛，眼周也灼灼地痛了起來。
我意識到，白子月噴霧裡的東西是有腐蝕性的。不知該不該慶幸，在她對我噴這種東西時，我是閉著眼睛的，所以眼皮把這種灼熱感隔絕在了眼球之外，要不然我的眼睛可能都毀了。
而這時，門外的人敲不開門，鎖也無法打開。我聽到外面似乎有什麼撞擊門的聲音。趙君臨一遍一遍焦急地喊著「開門！開門！」，語氣里有不可抗拒的命令，更有一種濃濃的擔憂。
不知白子月還會對我做什麼，但又很怕她對著我眼睛噴這種東西，我低垂著頭，摸著地撐著身子準備站起來。
「讓你跟他穿情侶裝！」白子月蹲在我身側，眼神惡毒地看著女廁的門，她在我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然而在這時候，忽然冰涼的一盆水從背後潑在了我屁股下面，我能感覺到身體下面濕透透的，水流正順著我的裙子浸濕我的腿。
涼意嗖嗖地爬上我的身體，我很怕被這冷水一澆，我會發燒。一旦發燒，無論吃不吃藥，我的孩子都會因此受到影響。
恰在這時，門鎖終於被外面的人砸壞掉，女廁的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