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和諧的一夜
第39章和諧的一夜
忽然的一聲槍響,嚇得我瞬間愣在原地,手上還托著我爸的骨灰盒,怔怔不知所以。
趙君臨卻臨危不懼,他敏銳地察覺出,這槍聲是沖我們來的!
趙君臨扶我起身,一隻手奪過我手裡的骨灰盒,一隻手攬過的的肩膀,催促我快走,不要回頭。
我沒見過這種陣勢,嚇得趕緊抱著頭,一邊小跑,一邊躲在趙君臨的懷裡。
這時候我才發現,無論是我們來的路上的司機,還是剛剛墓地遞給我骨灰盒的男人,他們都是趙君臨的保鏢。
我和趙君臨由他們兩個護著小跑往前面的樹林里沖,而那兩個保鏢早已拔出槍,便護著我們跑,便回過頭觀察情況。
等我們跑出一段距離時,我聽見身後有細碎的聲音,禁不住回頭一看,才看到幾十個黑衣壯漢背對著我和趙君臨,幫我們隔開來時的路。
趙君臨收回扶著我的手,放在耳朵邊按了一下,說了句留下跑得慢的一兩個,其他的不要管。
說完,趙君臨再次用整個肩膀把我護在身下。我這才注意到他耳朵里有一個無線隱形耳機。
原來趙君臨早有準備和埋伏,他早預測到我們可能會遇上點什麼,所以才在林子里安排了自己人。
我忽然間靈光閃現的時候,回憶起韓進給我的紙條——「如能理解,請速返回」。
原來韓進也早就知道我們此行會遭遇不測,所以才給我這麼個紙條。
我更是想明白了,趙君臨不讓韓進跟來的原因。
韓進經歷了昨天的我不知曉的血雨腥風,已經受了槍傷,趙君臨隨和韓進有表面的上下級關係,實際私底下和親兄弟似的,趙君臨之所以讓韓進留下,一是想保韓進周全,不讓韓進再次受傷,二來則是為了不讓行動不便的韓進拖累今天的事情。
每次韓進想跟我多說點什麼的時候,趙君臨總是打斷韓進的話,就連韓進這次給的紙條,也被趙君臨生氣地撕掉了。
趙君臨刻意瞞著我的究竟是什麼?他為何要這麼苦心孤詣地瞞著我?
不知為何,我忽然想到了住院時,韓進跟我說的話。當時因為趙君臨沒去醫院看過我,所以我賭氣,以至於韓進說的話也沒太聽進去,現在想來,好像很多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
那時候韓進跟我說,別事事好奇心太重,害了對我好的人都還不知道!
他話里對我好的人,除了趙君臨還能是誰?
給我資料,告訴我爸爸的公司破產原因,還打算幫我要回趙俊彥勒索我的一千萬,這些都是趙君臨對我的好。
而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因為我,所以差點害了趙君臨。
如果我能壓抑著好奇心,把韓進小紙條上說的話,聽進去,然後乖乖返回楚市,不來秦市的墓地,那今日的槍戰是不是可以避免?
我雖然接受不了平日里趙君臨圈禁似得對我,可此時此刻,生死攸關,再看看自己像一隻小雞一樣,被趙君臨高大的身形保護著,心裡的感動像泉水一樣汩汩湧出,瞬間深深淹沒住各種怨懟等小情緒。
「你會怪我嗎?」我紅著眼眶,聲音有些嘶啞,跑路時喘氣聲把我的自責顛得七零八落。
趙君臨卻忽然觸電似地頓了一下身體,動作很細微,可是因為我們一直在往林子里跑,所以我很敏感地察覺到了。
沒機會抬頭看趙君臨的表情,也不敢正視他的眼睛,我只好一邊繼續跑一邊猜測他聽到后的情緒。
趙君臨果真是冷漠又冷酷,他除了淺淺淡淡的呼吸聲,其他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也沒回應我。除了他身體微不可察地頓了那一下,我感受不到其他任何情緒。
我不好再問什麼,悶著頭,躲在他和兩個保鏢的臂膀下繼續狂奔。
不知過了多久,天都快黑了,我們終於穿過茂密的松柏樹林,到達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停著一輛高大的裝甲越野車,外形看起來很彪悍,是我從來沒在實際生活中見過的車型。
正在我糾結著怎麼才能爬上這輛高大的車時,其中一個保鏢已經眼尖手快幫忙拉開了車門,趙君臨掐著我的腰,雙臂一舉,我一下子便穩穩噹噹坐進了車裡。
「我的騎士十五世怎麼樣,是不是和我一樣帥?」
趙君臨邊說,邊一躍坐在了車裡,長臂一收順勢拉上車門。
我聽得出他的語氣很輕鬆,甚至是比較開心,適才的驚嚇方去了大半,心想,大概所有男人,無論多少歲,其實內心都像個小男孩吧,喜歡給別人炫耀展示他們最好的玩具,然後得到別人艷羨的誇獎。
被趙君臨難得的笑容感染,我也不禁彎起嘴角。
「是,很帥,很酷的車,和你一樣,有王子的氣質,有騎士的風範!」
趙君臨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的誇他,雙臂像鐵鉗一樣有力,一隻胳膊圈住我的身軀,一隻胳膊環過我的頸部抱住我的腦袋,我整個人一下子被他拉入懷裡,狠狠地被他親了一口。
我沒想到趙君臨不僅不怪我,還沒有太刁難我,心情由墓地那聲槍響引起的恐慌,逐漸輕鬆了不少,甚至慢慢變得愉悅起來。
羞紅著臉,看著趙君臨百年難遇的笑容,我心裡又暖又溫馨。
兩個保鏢在前排坐著,車子穿行在凹凸不平的丘陵之上。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車子裡面一樣一片漆黑。
奔跑后的疲勞,隨著車子的顛簸,讓我幾乎快要睡著。靠著趙君臨寬厚的肩膀,心裡暗自慶幸經歷第一次槍戰,我居然大難不死。
然而,如果不是黑暗中我的心安靜下來,我怎麼也不會發覺車內居然有一股摻和著青草味道的血腥,
我抽著鼻子,使勁兒嗅,想找血源在哪兒。難道那聲槍響中傷了他們三個之一?
「像你這種靈敏度,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吃貨?」
黑暗中,趙君臨敏感地察覺我的動作,嘲弄的口吻道。
知道是他受傷,我一下子著急起來,嚷著要看看傷到了哪裡,卻被趙君臨告知不能開燈。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我們其實還在逃亡中,並沒有徹底擺脫敵人,開了燈只會在黑暗中愈加暴露,敵人想逮我們,也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我反問趙君臨,那怎麼辦,如果不儘快處理,肌肉很快會感染,甚至是壞死。
趙君臨見我著急,反倒輕笑:「死不了。」
看他這麼心大,我更是快急哭了,但又不知怎麼才能幫到他。這一心急,我甚至忘了他曾經對我惡言相向,曾經侮辱過我,傷害過我等一些不好的事情。
趙君臨看我像個沒了主意的小女人,笑著拍了拍前排座位,副駕駛的保鏢便遞過來一個眼罩似的東西。
我好奇地戴上,才發現這是一副夜視鏡。戴上這個眼鏡,很神奇,剛剛黑暗裡看不到的東西,現在都以紅外光的形式呈現在我眼前。
我問趙君臨他哪裡受傷,趙君臨卻忽然像被人看穿心事似的,有些害羞般臉燙了一下。
當然,是不是害羞我不確定,我只是透過眼鏡看到他臉上的紅光增強了幾分。可如果不是溫度升高,又怎麼會被我看到這些?
趙君臨見躲不過我的關心,方才向車窗方向移了下座位,用長臂抱起左腿然後放在車座上。
車子很寬敞,所以即便他的腿很修長,也依舊能容納。
只是看著他用手把腿托起來放在車座的動作,我不禁濕了眼眶,他可是拖著這條中槍的腿,穿過樹林和草地,一路護著我,才咬牙堅持到了現在。
我一個沒受傷的正常人,跑起來都很吃力,他卻咬著牙,跑了幾公里,連呼氣聲都沒有加重半分。
「傻女人,」趙君臨聽見我的啜泣,伸手撫去我的臉頰的淚水,毫不掩飾地得意笑著,一邊誇自己,一邊嫌棄我道:「要不是我腿受傷,要不是你太胖,剛把你扛上就跑,哪兒輪得到你跟在我床上似的喘!」
我勒個去,這個人真是討厭!我剛還心疼他受傷,這會兒恨不得握緊拳頭狠狠地錘他幾下子!
我就算和他做過幾次親密的事情,他也不至於在外人面前這麼顯山露水吧!
赤*裸*裸的語言,讓我不禁燒紅了臉,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臉頰、耳朵、脖子被熊熊大火,一路燃燒,如同森林火災,無邊無際地蔓延,怎麼撲都撲不滅!
取下夜視眼鏡,賭氣地丟到他手裡,我氣沖沖道:「哪兒涼快滾哪兒去,才懶得管你!」
兩個保鏢在前排,壓制著笑聲,可即使沒有笑聲,黑暗中我還是能看清楚他們雄厚的背影因克制著笑而顫抖。
趙君臨收過夜視鏡放起來,收起放在車座上的腿,轉了身,上半身靠近我,然後又托著腿放在了另一邊空蕩的座位上。
他緩緩地躺下了,後腦勺落在我雙腿上,我卻沒有感覺到太重,大概是他自己用了一部分腰腹的力量幫我分擔了他頭部的重量吧。
黑暗中,摩挲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頰,我忽然好期待天永遠都別亮,時間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夜,我和他也永遠不要再發生別的事情。
這樣想著,我不知不覺竟低下了頭,想去吻枕在我腿上的他。
忽然車子一顛,我像是瞬間清醒,立馬重新坐直了身體,手也從他臉上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