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一路走好
第687章 一路走好
顏沁怎麼都沒想到，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會傾盡所有用一輩子去補償自己的男人會將刀子插進她的身體。
那雙望著商君焰的眼睛，充斥著驚恐和不解，「你竟然……這麼對我！」
商君焰若無其事地摟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把拔出刀子，再快速推進她的腹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承諾過你，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我有的你都可以有，我沒有的，只要你要我就讓你有……沁兒，其實我沒有食言。」
兩刀下去，撕心裂肺的疼痛讓顏沁大汗淋漓，雙腳也越發站不住了。
不過沒關係，商君焰摟著她，讓她越發無力的身體儘可能地靠在自己身上，甚至想掉都掉不下去，「你知道嗎？自下定決心接你回來的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絕不強迫你，也會儘可能的滿足你的一切要求。我是真心誠意的，想把過去欠你的全部還給你，我說服自己放棄所謂的男人的佔有慾，甚至放棄自尊讓自己儘可能地在你面前變得親切近人，我只希望你可以像從前一樣變成一個簡單快樂的人……可是，沁兒，你變了，變得貪得無厭，變得心狠手辣，變得城府極深，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顏沁用儘力氣讓自己不跌到地上，「商君焰，說起心狠手辣，我能比得過你？我殺過的人，還不足你的十分之一吧！」
「所以我們都該死。」他清冷地望著遠處漆黑的夜，用力擁著懷裡這個濕漉漉的女人。
「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商君焰，你太自私了！」
她恨啊！
為什麼？
為什麼他陰毒就可以活的好好的，她卻不行？
到底是誰有錯在先啊！
「是，我的確自私，也從來都不是好人，可是沁兒，可不管我是多麼的壞到骨子裡，對你我卻從未有所保留，所以你有今天，我有責任，卻不能全怪我。」商君焰緊緊摟著她的腰，讓她的身體完全依附他的力道貼在自己身上。
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伴著幾分喑啞，「或許，這就是我們這種人該有的宿命，不得善終……」
無論如何努力，也不管有朝一日會多麼高高在上，金錢又有多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甚至身邊圍繞著多少女人。
孤獨就是孤獨，永遠都得不到人真心交付。
這就是命。
顏沁有一肚子火，卻已經沒有力氣發泄，她使勁抓著商君焰身上的衣服，可再怎麼咬牙切齒，力氣都在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
而她張嘴啟動朱唇的功夫，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翻江倒海的侵襲而來，從嘴裡噴涌而出。
商君焰一動不動，只是緊緊抱著懷裡的女人，彷彿抱著這輩子老天賜予的最愛不釋手的禮物，充滿著敬畏和神往。
而他又似乎對女人口吐獻血渾然不知，只是空洞地望著那片深不見底的黑夜，聲音虔誠而溫柔，「你知道嗎？其實在你重新回到那片土地的時候，我曾設想過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一定不惜一切的對你好，我甚至想過為你放棄現在的一切，去你喜歡的地方，與你過你喜歡的生活。不憶過去，不想將來，用我最大的力氣愛著眼前的你，把你變成這世界上人人都羨慕的幸福女人，只可惜……你根本就不稀罕……」
顏沁四肢越發無力，眼睛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就連他的聲音，從他嘴裡說出的話也變得越來越含糊。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了小時候。
在那個園長只是奶奶的院子里，他們幾個孩子團團聚在一起，圍著一個不大點的火爐，吃著一半是湯一半菜，除了鹽沒有任何其他味道的麵條，也不知因為何事，竟然一個個地就那麼毫無形象可言地笑成一團。
那時候真好，不管吃什麼，哪怕是一個野果或是偷來的地瓜，只要不餓肚子他們就覺得那是世間最大的美味，快樂無以言表，現在想起來，那時候雖然窮，可好像沒有哪天不開心，不快樂的。
只要不挨凍，就是溫暖。
只要能遮風避雨，那便是家。
只是，怎麼現在什麼都有了，反而不如從前了……
「焰，焰哥哥，我們，我們，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顏沁把下巴放在他肩頭，用盡最後一口力氣結結巴巴，磕磕絆絆地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啊，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呢？
明明彼此承諾會相守一生的。
商君焰寬闊的手掌輕輕拂過她的髮絲，一遍又一遍的，彷彿永遠都拂不夠是的，向來冰冷的聲音變得越發溫柔了些，「是我的錯，怪我……」
若不是他，一切也許會變得更美好。
只是，這世界最殘忍的地方就是沒有也許。
「所以，一切因我而起，便由我來結束……沁兒，一路走好。」
商君焰摟著懷裡越發搖搖欲墜女人的雙手越發緊了些，他平靜地閉上眼睛，感受著來自她身上的最後的體溫。
他商君焰一生壞事做盡，卻從未良心不安，唯獨對顏沁，他付出的是實打實的真心。
只可惜，到頭來終究是錯付了。
不過也罷，他這種人本來就不配得到，也沒什麼好惋惜的。
……
回國的路上，慕修離感覺自己從未如此開心過，即便剛經歷生死。
雲希希看著不自覺就哼曲兒的男人，忍不住地笑了，「你好像很開心嘛。」
「當然了，找回老婆，又即將見到兒子，我能不開心嘛。」
說的也是。
不過，「照理說你不應該到現在才知道這回事啊，就連我媽都覺得小初長得特別像。」
說到這個，慕修離充滿笑意的臉上終是露出了尷尬，「說來慚愧，其實當初我並非沒有懷疑，甚至還偷偷拿他的頭髮驗過DNA。」
「好哇，你！」雲希希愕然。
就知道這傢伙不是個省油的燈，更不可能像他的臉一樣人畜無害。
「不過既然驗了DNA怎麼可……」她突然一驚，頓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難不成當年跟她發生關係的不是他？
那那那……
不是吧？！
這怎麼可能？
雲希希腦子亂做一團，瞬間失去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