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她真的死了

  顧向深和程慕寧訂婚的新聞幾乎佔據了各大媒體的頭條，饒是程慕怡再想逃避，卻也不得不看到訂婚典禮的照片。


  那條項鏈戴在程慕寧的脖子上光彩照人，顧向深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也比平時更加的英氣逼人。


  新聞下面一律都是男才女貌的稱讚。


  程慕怡忍著窒息般的難受翻看了幾條便再也沒勇氣看下去。


  這就像將渾身流膿的病人用刀子一刀刀地將傷口剖開。


  痛苦至極。


  她一夜未眠，天亮時，好不容易睡著，所以醒來很晚。


  醒來后，她趕緊去母親的謝品茹的病房看望她，然後詢問她想吃點什麼午飯，她去買。


  她每天都變著花樣給謝品茹買一些好吃的回來，今天亦如是。


  只是，她走在路上時，整個人都失魂落魄，走得格外慢。


  終於快到醫院，她極力強振一下精神，告訴自己：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媽媽，哪怕再難過，她也不能讓媽媽看出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媽媽擔心。


  她勉強擠出笑容，一進醫院的門便看到住院部的大樓下面圍了一圈的人，人聲嘈雜。


  本沒有在意，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卻聽到人群里的聲音。


  「聽說是從二十樓跳下來的。」


  「太慘了，摔成這樣，真是造孽啊。」


  「這骨瘦如柴的樣子，生前也是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呀。」


  程慕怡的心哐當了一下，手上的飯盒「啪」地落地，她幾乎是步子蹣跚地衝過去的。


  她慌亂地扒開人群，看到眼前的一幕時，噌地跪在地上，瘋了一般地爬上去喊著：「媽……媽.……」


  地上一地的鮮血，謝品茹呈現一個人類不可能呈現的姿勢躺在地上，很明顯脊椎骨已經斷了。


  臉上也滿臉是血，鼻子，嘴巴摔得慘不忍睹，極為恐怖。


  程慕怡嚇得渾身發抖，手抖得厲害，伸過去都不敢觸碰她，只是整個人崩潰地喊著：「媽……媽.……你醒醒，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聽到程慕怡的哭喊，謝品茹好像撐著最後一口氣，她緩緩地張開嘴巴，聲音微弱至極：「小怡，我們不要再喜歡，顧向深了，好不好？媽，媽媽受不了這個，這個氣。」


  說到這裡，謝品茹哽咽了一下，突然就咽氣了。


  之後，任由程慕怡如何崩潰地大哭大喊，再也沒有回應。


  很快，醫生過來。


  在醫生把完脈之後搖頭時，程慕怡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淚瘋狂地墜落，最後卻苦澀地笑起來。


  她跪在地上，眼神驚恐得失焦地慌亂張望。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這不是真的。」


  她跪在地上一邊爬，一邊笑著喊。


  人群里的程慕寧的手下得意地將這一幕拍下來，發到程慕寧的手機上。


  「呀，這個女人瘋了。」


  「是呀，瘋了瘋了。」


  周圍的人嚇得躲開。


  程慕怡拚命地站起來，朝著四周一邊張望，一邊撕心裂肺地大喊：「顧向深，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死皮賴臉跟在你身後，我再也不逼著你跟我結婚，再也不羨慕程慕寧，再也不嫉妒你身邊的任何女人。」


  頓了一下，程慕怡神經兮兮般地說道：「這一次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把我媽媽還給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做什麼都行。」


  程慕怡哭喊著，突然格外激動地朝牆邊跑過去：「我知道你想我死，我可以的，我可以死的，只要你把我媽媽還給我，我現在就去死。你看，我可以的。」


  周圍的人只當她是瘋瘋癲癲，卻沒想到她真的一頭撞到牆上，而且撞得那麼狠，腦袋上一下子血流如注，整個人栽下去。


  醫生嚇了一跳，趕緊衝上去要搶救，一觸到她的脈搏，卻驚恐得神色盡失。


  像這樣子一頭將自己撞死的，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下了多大的決心去死。


  「醫生，她怎麼樣了？」


  周圍有人問道。


  「斷氣了。」醫生頹然地說出三個字。


  周圍有個人難以置信地上前試探鼻息，之後驚恐得臉色發白地連連後退。


  「她真的死了。」


  那人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