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我很愛你，深愛

  「封城！」寧染失控的大喊，跪下去幫他撕開上衣。「你堅持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封城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卻強行扯動嘴角，對她勉強的笑。


  「我沒事，一直讓你承受這麼多苦難，總要為你做點什麼。」


  寧染的心抽搐一樣的疼，她胡亂的扯掉他身上的所有衣服，掏出電話撥通120。


  林清淺趴在地上，不甘心的向前爬，她滿腦子都是要殺了寧染的念頭。


  她因為這個女人，在地下室受了三年苦刑，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死去，她以為這輩子都出不了那個地獄了，可一周前，封城突然下令將她放走。


  那些保鏢無情的把她扔在一群骯髒惡臭的乞丐窩裡，一群老乞丐一擁而上，壓著她狠狠凌辱。


  從那一刻，她就恨透了所有人，她想死，卻不甘心，憑什麼她就這麼死了，那些肆虐她的人卻活的好好的。


  她深夜跑出乞丐窩，一步一步找到林家別墅，卻看到一棟空蕩蕩的房子，裡面早已沒有人了。


  她四處在大街上遊走，乞討，渴求能碰到家人，碰到朋友，卻沒想到，她碰到寧染，這個三年前就該在火葬場化成灰的人，如今卻光鮮亮麗的看著她，那憐憫的眼睛像是在看一條流浪狗。


  她是林家的大小姐，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卻因為寧染，被眾人踩在腳下，連最骯髒噁心的老乞丐都能凌辱她！


  林清淺緊緊咬著牙關，看著那一對親親我我的男女，眼底的怒氣爆炸開。


  她撇過投，看到他們身後的廣告牌搖搖晃晃，堅固的鐵框架已經被硫酸腐蝕了大半，寧染心裡一狠，奮力爬過去，撐著身子站起來，抬手狠狠的把鐵支架推倒。


  巨大的廣告牌搖搖晃晃的倒下去，寧染還在慌亂的打急救電話，封城見狀，猛地將她撲倒在地，用後背死死護住她。


  「轟」的一聲，廣告牌狠狠砸下來，重重砸落在封城的後背上。


  「呃……」封城皺起眉頭，表情痛的扭曲不堪。


  「封城！」寧染撕破了喉嚨大喊，悲鳴的腔音響徹天際。


  她奮力從他身底下掙脫出來，拼了命的將那廣告牌推開，封城的後腦勺早已鮮血淋淋。


  他感覺眼前越來越黑，全身的力氣彷彿在慢慢流失，他努力抬起眼皮，去看寧染那張淚水滿滿的臉。


  「別哭。」他艱難的抬起手，想去擦她的眼淚。「我欠你的太多了，不能再讓你哭了。」


  寧染緊緊握住他的手，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封城，你堅持住，答應我，不要睡覺，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封城努力撐開眼皮看著她，可她的臉卻在他眼眶裡越來越模糊，他握緊寧染的手，平靜又理性的交代。


  「如果我出了什麼事，麻煩幫我照顧好寧寧，公司所有的股份和我的個人資產，三天前都轉到了你和寧寧的名下，我不在，你們也要好好生活.……」


  「你在胡說什麼，你不可能有事的.……我是醫生，我看得出來，這只是個小傷口，沒事的知道嗎？」寧染流著淚吼他，嘶啞的嗓子里掩藏不住斷斷續續的哭腔。


  封城努力扯出一抹笑，眼底閃爍著無力的遺憾。


  「小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陪你白頭到老，把曾經所有欠你的，都統統補上，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彌補你，還沒有給寧寧一個完整的家，怎麼能就這樣死掉……」


  寧染垂著頭，任由眼淚一滴滴砸下，恍然間，她看到了他小腹，一大塊褶皺的皮膚，那是他曾經給他植皮，留下的疤痕。


  他把她的皮膚給了林清淺，卻把自己的移植給她，就因為她說過一句：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她寧染也愛美啊！


  寧染閉上眼睛，滾燙的眼淚砸在他的身上，封城奮力抬起手，捧住她的臉。


  「一直忘了說，我很愛你，深愛。」


  他忍著疼痛，一字一句。


  「從第一次見到你，你追了我好多年，你要嫁給我，我心裡都是開心的，只是……我沒有愛過一個人，不懂那時候開心暗喜的感覺，原來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