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封城的封，寧染的寧

  三年後。


  A市著名的貴族幼兒園門口，一群小孩子隨著清脆的放學鈴聲跑出學校，分別撲進爸爸媽媽的懷抱里，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進了車子。


  「爸爸！」正盯著旁邊一家出神的封城，被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


  封寧背著一個紅色的卡通書包，腦袋上扎著個大紅的蝴蝶結，邁著小腿跌入封城的懷抱。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她媽媽的忌日，封城上午去墓地陪完寧染，中午來接她放學。


  封城一手拎著女兒的書包，另一隻手將她抱起來，眼睛里都是寵溺。


  「今天是我們寧寧三歲的生日，除了生日蛋糕，還想要什麼禮物？」


  封寧眉眼彎彎，笑起來像極了她寧染，她咬著手指想了半天，眼睛一亮，軟綿綿道：「寧寧想要媽媽！要媽媽一起過生日！」


  封城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就掩蓋過去，抬手撥了撥她亂亂的劉海，聲音低柔道：

  「爸爸不是說過嗎，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一下子回不來。」


  封寧嘟著小嘴，不滿意的抗議。


  「可是，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過生日，寧寧也要！」


  「聽話，爸爸帶你去吃麥當勞。」封城將她放進副駕駛的兒童椅上，繞過車頭走進駕駛座，啟動車子。


  「爸爸騙人！爸爸說過媽媽會回來的！每年都騙寧寧！」寧寧一雙大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彷彿有淚珠會掉下來。


  封城心裡像是被千萬根刺扎著，密密麻麻的刺痛著，他抬手摸了摸寧寧的腦袋，做最後的妥協。


  「好了，我答應你，過完生日，可以去參加C市的夏令營，不過我每天晚上要跟你視頻，聽到沒有？」


  提起這個，封寧眼睛都亮了，快要掉下來的淚珠也沒了，開心的連連點頭。


  「嗯嗯！嗯嗯！」


  夜很深的時候，封城才抱著熟睡的女兒回到公寓。


  幼兒園在組織去C市綿山夏令營，封寧這些天吵著也要去，可是她太小了，封城不放心，就一直沒答應。


  看著她熟睡的小臉，他嘆了口氣，給她掖好被角，親自去收拾她的小行李箱。
……

  C市。


  一家私立醫院的主任辦公室里，寧染一身白大褂推門進來，明亮的眼睛裡帶著淡淡的疑惑。


  「主任，您找我？」


  外科主任看到她，公式化的笑著。


  「小寧啊，是這樣的，我們醫院接了一個大單子，下周會有一個幼兒園過來組織夏令營去綿山，要從我們醫院聘請幾個跟隨醫生，你比較細心，又能跟孩子打成一團，再合適不過了！」


  寧染向來不會拒絕，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難事，當即答應下來。


  「好的主任，我回去準備。」


  一周后，封寧小朋友開開心心的背上書包，踏上了去C市的校車。


  老師安排孩子們在C市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就聯繫跟隨醫生，上山紮營了。


  封寧坐在大巴車的前排，乖乖的待著，寧染拎著醫藥箱上車時，孩子看到她臉的那一刻，清脆的聲音在車裡響起。


  「媽媽！」


  寧染一愣，全車的人都愣了。


  「媽媽！媽媽！」封寧不管不顧，跳下座位緊緊抱住寧染的腰不撒手。「媽媽，真的是媽媽！」


  老師看看封寧，又看看寧染，不好意思的道歉。


  「寧醫生，實在抱歉，這孩子可能把你認成她媽媽了。」說完，老師目光放在封寧身上，柔柔的解釋。「寧寧，這不是媽媽，這是醫生阿姨，快放手。」


  「不要不要！」封寧粉嘟嘟的小手收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寧染看著那張有些熟悉的小臉，心底的某個地方融化了，笑了笑道。


  「沒事，我跟她一起坐吧。」


  一路上，封寧小朋友拉開書包，將裡面的水果零食統統拿出來，獻寶似的塞進寧染懷裡。


  「媽媽吃，好吃！」


  寧染看著這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摸了摸她的腦袋，揚起嘴角。


  「小朋友，幾歲啦？」


  「三歲！」


  「唔……那你叫什麼名字呀？」


  「封寧！」封寧清脆的回答，末了，還解釋一句。「封城的封，寧染的寧。」


  寧染腦子「嗡」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透過血液直刺心臟，夾雜著隱隱的疼。


  她緊緊的看著面前的孩子，嘴唇都止不住顫抖。


  「你說，你叫什麼？」


  「封寧啊。」封寧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奶聲奶氣道。「封是我爸爸的姓，寧是媽媽的姓，我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所以寧寧大名叫封寧。」


  A市幼兒園，三歲，爸爸叫封城，媽媽叫寧染。


  她已經說的這麼清晰了，尤其是那張似曾相識的小臉，寧染再笨，也猜得到眼前的孩子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