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救不了

  「砰！」封城對準他的臉一拳砸了過去，眼睛里冒著猩紅。「你胡說，她怎麼可能自殺！她還有個弟弟在我手裡，她怎麼會去自殺？」


  莫子謙聽到這個，眼珠子都紅了。


  「你還知道她在意這個弟弟，她弟弟已經死了！你滿足了嗎！」


  封城的身體一寸寸僵住，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你說什麼？」


  莫子謙抬手擦點嘴角的血跡，陰狠狠的湊近他，一字一頓：「我說，寧辰死了，因為救他姐，被撞倒山崖下摔死了！」


  「所以她要死，要帶著你的孩子一起死。」


  莫子謙說完，恨意漫漫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急救室。


  封城僵在原地，看著急救室緊閉的大門，久久緩不過神。


  寧辰死了？怎麼可能呢，那孩子明明在他郊外的別墅里好吃好喝供著，怎麼會突然死掉！

  一定是莫子謙這個偽君子在編故事騙他，一定是！


  封城努力使自己平復下來，抬腳走到急救室門口，鄭月如哭著趕了過來。


  「阿城，你在幹什麼啊！你的身子還很虛弱，快跟媽回去休息。」


  林清淺也趕了過來，一手扶住封城的胳膊，聲音溫婉動聽。


  「是啊阿城，阿姨這半個月為了你，頭髮都熬白了不少，你的眼睛剛恢復，要好好休息調養。」


  封城冷漠的從她懷裡抽出自己的手，望向鄭月如，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媽，寧染為什麼會自殺，為什麼昨天晚上搶救的時候瞞著我，她是不是被你們逼的！」最後一句話，他彷彿用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怒吼出來。


  鄭月如嚇的後退兩步，她的兒子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這樣失控過。


  她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她是我們封家的兒媳，我怎麼會去逼她，是她那個弟弟去世了，她自己才想不開。」


  封城怔愣了，眼底的震驚，複雜，失措，悔恨，憤怒，紛紛糾纏在一起。


  寧辰死了，真的死了嗎？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怎麼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不是醫生，待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快跟我回去。」鄭月如拉了拉他的病服，被封城掙脫開。


  他坐在外面的塑料椅子上，整個人眨眼間像是頹廢了一大圈。


  「你們走吧，我要等她出來，孩子可以不要，我只要她活！」


  手術整整進行了一天一夜，期間不斷有護士進進出出，封城看到一袋一袋的血漿往裡送。


  她究竟流了多少血，為什麼輸了這麼多還不夠。


  封城焦慮的抓了一把頭髮，他心裡從來這樣慌張過，更沒有為了寧染這樣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封城坐了一會，又不安的站起來，找許易要了一包煙，靠在角落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的眼睛都熬成了血紅色，許易在一旁於心不忍，卻又不敢戳破事實。


  封夫人說了，那件事情，要爛到肚子里，絕不可以讓封城知道。


  天邊漸漸翻起了魚肚白，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封城摁滅煙，沖了上去。


  一張潔白的床推了出來，床上的人被乾淨的白被子蓋著，把一張臉也給蓋住了。


  封城一愣，看著那白被子，有些束手無措。


  莫子謙紅著眼睛從後面出來，摘了口罩和手套，封城聽到他語氣里都在壓抑著顫抖。


  「她的求生意識太薄弱了，我救不了。」


  封城瘋了，整個人要氣炸了，揪住莫子謙的衣領，將他重重抵在牆上。


  「為什麼救不了！你不是國內外知名專家嗎？你不是她師兄嗎！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莫子謙像是失了魂一樣，任憑他怎麼折騰都不還手，他已經悲傷到了極致。


  封城甩開他，轉身去掀蓋在寧染頭上的白被子。


  「我老婆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著，別他媽蓋這種晦氣的東西！」


  被子被掀開，露出了寧染一張蒼白的臉。


  她像是睡著了一般，周邊再震天的大吵大鬧都無法喚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