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弟弟死了

  寒夜冰涼，病房內的光格外晃眼。


  李媽走進來，輕輕給寧染倒了杯水，摳出兩粒葯。


  「夫人，該吃藥了。」


  寧染從床上爬起來，望著於媽發聲的方向，問道。


  「李媽，我可以出去曬太陽嗎？」


  李媽心裡一痛，看著她有些心疼道：


  「夫人，現在是晚上八點了，天都黑了，您吃完葯，睡一覺起來就會有太陽了。」


  寧染一愣，抬手摸了摸眼睛上厚厚的紗布，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她忘了，她現在已經辨認不出白天黑夜了。


  她已經被關在這裡，整整半個月了。


  「李媽，我的眼睛早就不疼了，這個葯就不吃了，懷孕吃藥對胎兒不好。」


  說話間，病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走進來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不吃就不吃吧，多喝點補湯就好。」男人吩咐完，示意於媽出去，自己走到病床前。


  寧染聽到這個聲音，臉上難得的激動。


  她摸索著抓住他的衣袖，沙啞的懇求。「師兄，你帶我走吧，好不好.……你說過要帶我離開的！」


  她忍不住哭出來，眼淚浸濕了厚厚的紗布，看的莫子謙心裡一陣痛。


  「你放心，等封家的監控鬆懈后，我就帶你走。」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試圖給她溫暖。


  寧染咬著嘴唇點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愛了封城那麼多年，不要命的救他，不惜代價的嫁給他，剮掉皮植給他愛的人，如今，她連唯一的光明也給了他。


  她欠封城的，全部都還完了。


  莫子謙看著她，心痛如絞，他應該早點來的，他如果早點回國，寧染就不會遭受這些了。


  他陪著寧染待了一會，就去布置離開計劃了。


  莫子謙剛走，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寧染頓了頓，開始摸索手機。


  這半個月來，沒有一個人給她打電話，她都快忘了還有誰會惦記她。


  手機剛接通，寧辰久違氣憤的聲音傳了過來。


  「姐！你等著，我現在就來救你！」


  寧染神態變了變，捏緊了手機。


  「小辰，你現在在哪！千萬不要做傻事了知道嗎？」


  「封城這個王八蛋！居然敢這麼對你！姐你別怕，我這就去救你出來，把我的眼睛換給你，再去宰了那個混蛋給你出氣！」寧辰憤怒的說完，「啪」的掛斷電話，踩下油門，跑車「轟」的一聲飛馳去。


  駛出別墅，衝過紅綠燈，以120碼的車速在環山公路賓士，突然前方出現一輛巨大的貨車，對準跑車直直撞了過來。


  「轟隆」一聲巨響，鮮紅的跑車跌入山崖，在堅硬的巨石上碰撞幾下，重重摔落下去。


  黑暗中，寧染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爬起身，猝不及防的，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神色頓時大變。


  這是林清淺的香水味。


  「這麼晚了，你來我這裡做什麼？」寧染緊緊護住肚子，努力壓住心底的慌張。


  「不晚了，天都亮了。」林清淺故作吃驚道：「啊！我差點忘了，你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了，難怪黑白不分呢。」


  她呼吸猛地一滯，心底的不安開始變得愈發濃烈。


  林清淺突然湊近她，附在她耳邊雲淡風輕的宣布：

  「寧染，你弟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