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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一起發財(一)

  因此,那條時隱時現的沙洲並沒有引起守軍的重視,更沒有士兵防守。


  袁淳率兵踏上鐮倉土地的時候正是深夜,月亮被濃厚的雲朵遮掩,天上的星星投下微弱的光芒。


  袁淳留下十多名士兵看護馬匹,跟隨著一個向導,帶著一百八十人擲出飛爪撓鉤,攀上防波提,看到了在海潮聲中沉睡的鐮倉城。


  一行人分成兩組,跟在各自頭領身後,向鐮倉城奔去。


  鐮倉城的城牆和防波提距離不遠。


  一盞茶的功夫,袁淳等人就來到了城牆下,再次扔出飛爪,攀爬而上,在城頭上,有著兩堆篝火。


  幾個值夜的士兵畏縮在火堆邊的破帳篷裏,酣然大睡。


  在這個年代,沒有電燈,更遑論什麽報警係統。


  夜色中,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那是毫不為過。篝火旁的士兵即便醒著,睜大眼睛,也看不到十米之外的情況。


  袁淳嘴唇嘬了嘬,發出幾聲蟲鳴,立刻有二十名士兵貓著腰,向那兩處篝火潛行而去,很快,他們帶著一身血腥味回來了。


  清理完城牆的守衛,袁淳再次發出一串蟲鳴聲,立刻有人尋到了台階,向城下跑去,清理城下守衛。


  袁淳留下二十多人在城牆上,守護著這條退路,自己帶著餘下的士兵緊緊跟隨,魚貫下了城牆,很快解決了城下守軍後,向城中一處建築奔去。


  向導帶著袁淳等人在鐮倉的巷子裏穿行,經過十多條大小巷道,來到一棟兩層飛簷小樓。


  那小樓就是鶴岡八幡宮,是鐮倉幕府的官邸,也是執權居住辦公之所。


  向導繞過八幡宮,翻進小樓後的一個院落,從身後布袋裏掏出一個東西,用力扔進院落,沒有聽見反應,回頭衝著遠處等待的袁淳等人發出了信號。


  院子裏沒有看家狗。這是個好消息。


  袁淳帶人衝到院牆下,抬頭看去,隻見眼前是一圈灰紅色的尖脊牆垣。


  院牆頗高,從牆外,向裏麵看去,隻能勉強看到黑乎乎的屋頂和幾杆白色的旗幡,顯得頗為神秘。


  袁淳拍了拍牆體,立刻有人躬身伏在牆下,後麵的士兵踩著前方戰友的後背,縱身攀上牆頭,然後將一條腿向下方伸出,下方同伴彈跳躍起,抱著對方的腿,攀爬上牆。


  頃刻功夫,所有人翻牆進入院中。


  院落不大,有假山有池水,袁淳仔細查看,隻見黑暗中一座四角亭。


  亭後,是三個精致房屋。房屋位於院落北邊,錯落在花草間。


  在那名向導的指引下,士兵們手持弓弩和長刀,無聲地穿過亭子,繞過假山,分成三組,將三個房屋包圍。


  站在院落中,仍然可以清晰聽得到鐮倉城外的浪濤聲。


  海濤聲掩蓋了薄刀撬門的細微聲響,也掩飾了猛然出現的雜遝腳步聲,甚至連弓弩出弦,釘進人體和木質家具的嘟嘟聲,在海浪相互撞擊的幹擾下,變得微不可從進屋到射殺結束,隻是數個彈指的功夫,屋內沒有傳出遇害人的嘶喊,也沒任何重物墜地的聲響。


  那些躺在裏屋地板上的人,隻在驚醒的一瞬間,就被接連不斷的弓弩射中胸口和腦袋,軟倒在地。


  袁淳喊來向導,讓他點燃火折,查看北條時宗是否在死者之中。


  向導在三間屋內來回查看,懊惱地告訴袁淳一個失望的消息:對方不在死者之中。


  見袁淳身影僵硬,向導往地板上的幾個死者掃了幾眼,忽然想起了一事,低聲對袁淳說了一個地方。


  袁淳聞言立刻讓對方帶路,一行人又出了院子,朝鐮倉城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半柱香後,眾人穿越複雜的街坊小道,來到了一個脂粉味濃鬱的街坊。


  那是鐮倉著名的藝館區,東瀛著名的藝伎居住和工作的地方。


  看著數十家藝館密密麻麻,無數通紅的燈籠隨風搖曳,向導也是一籌莫展,若是一家家殺將過去,他於心不忍。


  藝伎在東瀛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在東瀛人的觀念中,藝伎如同後世的明星般,是非常體麵的職業。若是家中女孩子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藝伎,全家都將會充滿榮譽感。


  袁淳詢問了這個藝館區出入的路口,命令分兵把持各個路口,其中,重點把守通往北條時宗住宅方向的兩處路口,然後命人從街道兩頭開始點火燒房子。


  果然,當熊熊大火照亮夜空時,整個藝館區瞬間就沸騰起來了。


  一個個衣不蔽體的男女從濃煙滾滾、灼人的高溫的房中逃到街麵上,驚叫和哭喊聲在夜色中突然炸響,帶著死神降臨的恐慌。


  此時的東瀛都是竹木質結構,易燃,從屋子裏呼呼地冒著火苗子,到整個房屋搖搖欲墜,也就是片刻的時間。


  袁淳帶著數十人潛伏在通往北條時宗住宅最近的那條路口,盯著熊熊的火場,聽著劈啪聲不絕於耳的竹木爆裂聲,耐心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不一會,有六、七身影簇擁著一衣冠不整的人朝這邊跑來,由於他們背對著火光,隻能看到他們慌亂的人影,和腰間搖蕩的太刀,看不出相貌。


  夜間那麽多人帶著太刀的保護,畢定是有身份的人,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目標,先幹翻了再說。


  袁淳一聲呼哨,眾人半蹲下身體,端起手中弓弩,當那夥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身前十多米的時候,齊齊扣動機括,嗖嗖嗖數十聲弓弦嘣響後,那些身影瞬間慘叫聲倒地。


  向導在士兵的陪伴著衝上,很快確認了中間一人的身份,正是北條時宗。


  袁淳命令士兵砍下北條時宗的首級,扒下對方的衣服包裹著頭顱,派人招呼潛伏在其他路口的士兵立刻撤退。


  半個時辰後,袁淳帶著手下和北條時宗的頭顱,登上了停泊在江之島上的一艘海蒼。


  感受到船體在海浪中的浮動,看到星光下那道黑色的沙洲開始一點點被上漲的海水吞噬,袁淳渾身繃緊的肌肉終於鬆馳了下來。


  他回到船艙中。


  船艙內,火把通明。


  士兵們正興高采烈地啟封一壇壇好酒,打開一包包肉食,等待著他的加入。


  袁淳哈哈大笑著融入了喜氣洋洋的氣氛中。


  他將親兵遞過來的一碗酒,衝著那個向導,高高舉起,轉頭對大家吼道:“第一碗先敬熊穀正勝,大家說該不該?”


  “該!”


  眾將士齊齊高舉手中酒碗,朝向那個臉色激動的向導。


  熊穀正勝連忙舉起酒碗,連說不敢,然後同眾人一起仰脖幹下。


  考慮到山長大人和幕府之間的停戰,是權宜之計,袁淳在駐防九州南部地區這段時間,沒有絲毫懈怠。


  當他聽說太宰府被甲賀忍偷襲後,他立刻召開了軍事會議。他已經預感到對幕府的戰鬥很快就要打響。


  在會議上,眾說紛紜,熊穀正勝的一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引起了袁淳的注意。


  他詳細詢問了對方,心中不禁大喜。


  原來備後國在對鐮倉幕府的“奉公”當中,熊穀正勝曾被派去鐮倉幕府待了兩年,他做過城門的守衛,當過巡街的差役,臨離開時還做了兩個月北條時宗的親兵,對鐮倉的一草一木了然於胸,(奉公:藩國對鐮倉的義務,包括軍役、勞役、在鐮倉城內的警備、城中的消防及接待由奈良派出的勅使等等。)在天滿宮的議事會內,袁淳聽到鄭乾斬首幕府執權的決定後,散會後留了下來,向鄭乾說了自己的打算。


  鄭乾聞言,也是大喜,當即召見了熊穀正勝,仔細詢問後,和二人一起設計這次斬首行動。


  熱酒下肚,袁淳隻覺得渾身如溫泉沐浴一般爽快,數日的疲乏盡數掃去,他拍打著熊穀正勝的肩膀,忽然收起笑容,“傳元帥口諭!”


  艙內眾兵將連忙放下酒碗,麵對袁淳拱手侍立。


  “熊穀正勝通達治體,大義可嘉,著提任廂副指揮使,褒嘉其功。”


  袁淳字正腔圓地說罷,扶起熊穀正勝,把臂相賀。


  眾人大笑,祝賀熊穀正勝,並躬身拜見。


  海風將船艙裏的笑聲送向海麵,和嘩啦啦的海浪融入一體,還沒有傳到漸行漸遠的防波提,便無從尋覓。


  在袁淳等人坐船返回九州的時候,兩艘沙船進入後世的大阪灣,駛入了大和川。


  它們一路向北,通過防守嚴密的生駒山脈和金剛山脈的拗口“龜之瀨”,進入奈良西邊的佐保川。


  自從平洋軍上次如入無人之境,沿著大和川,一路殺到奈良城下後,宗尊親王就建議天皇在“龜之瀨”,設置重兵,修建水閘,以免重蹈覆轍。


  不過,兩艘裝滿糧食的沙船在經過“龜之瀨”時,並沒有受到盤查,船工們憑著左京大夫九條良実的關文,被立即放行。


  兩艘運糧船緩慢行駛,進入佐保川,停靠奈良西門外的碼頭,已是日落西山。


  由於天色已晚,碼頭小吏們隻好等到次日開艙驗貨,封裝入庫。


  奈良城外,興福寺。


  一棵古老的鬆樹下,樹蔭如蓋。


  日蓮坐在樹蔭下,捏著手中一枚黑棋,神色恬淡。


  在他對麵,膝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和尚,正盯著日蓮落子的地方。


  “當 |”木槌撞擊梵鍾,映照在晚霞中的寺院,傳出低沉而悠遠的長音。


  “《百丈清規》中說:曉擊則破長夜、警睡眠;暮擊則覺昏衢、疏冥昧。這剛剛日落西海,興福寺就撞了暮鍾,是覺得世人的昏昧混沌,急需喚醒啊。”日蓮一邊落子,一邊說道。


  老和尚嗬嗬笑了兩聲:“百丈懷海大德,但有遺規,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說完,二人目光相對,哈哈大笑。笑聲中,日蓮忍不住咳了數聲。


  老和尚目光關切地看著日蓮,深深歎了口氣。


  “不可教後人斷絕去也”這句話,乃是一個禪宗典故,且均和二人的佛法師承都有淵源,故而二人關係莫逆,隻是不為外人道。


  老和尚所在的興福寺是東瀛最早的黃檗禪宗的唐寺院,是臨濟宗一流。


  而日蓮宗的法華宗(以《妙法蓮華經》為宗旨天台宗),在唐代與禪宗合流後,對後世臨濟宗有著深遠的影響。


  所以,日蓮和這個名叫海天的大和尚因佛法同源,而關係莫逆,二人時常在一起參禪機辯。


  隻是,後來日蓮在鐮倉和奈良傳教,不斷受到打壓,他擔心會給海天帶來不利影響,便不大來興福寺。


  近些年,日蓮身體不好,不便遠行,平日困居周防灘的小島,誦經譯冊,極少外出。卻不想,他今日前來興福寺拜訪老友,令老和尚心情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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