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好意思大言不慚
“我日,老仇你沒喝多少啊,怎麽醉成這個模樣了?”
“嘿嘿,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嘖嘖,四爺你說那雲錦和雲裳兩個要是贖出來得多少錢啊。”
“你瘋啦?”
仇三才醉眼冒著綠光,鄭四爺一聽頓時大怒,抬腳要踢,仇三才連忙笑道:“別別,我不就是說說而已麽。”
“還而已,我可告訴你,色字頭上一把刀,小心吃大虧。”
仇三才嘿嘿笑道:“是,是,四爺教訓的對,我就是管不住這張嘴麽,其實哪有那個想法,家裏倆都喂不飽呢。”
“哼,你知道就好。”
鄭同學沒好氣的呸了一聲,忽然扭頭看見身後跟著倆跟屁蟲,正是那倆看門的快手。
“四爺,要不要.……”仇三才一摸脖子,眼中凶光便打上了兩人,那倆貨還真有些門道,一看不好,撲通就跪下了,以頭搶地哭喊著饒命。鄭乾擺擺手,讓仇三才把神通收一收,問道:“你們叫啥?”
“我叫李保,他叫張護,我哥倆都是邊關的逃卒,能打架能殺人,鄭爺饒命啊。”
鄭乾一聽扭頭看仇三才,那意思是能用不?仇同學一到專業領域,便如換了個人一般,眼珠一轉喝道:“鄭爺大量,不和你們計較,都滾吧。”
“別別。
張護連連擺手,叫道:“我們是侯爺送出來的,若鄭爺不要,我們也活不成了?”
“你們不會跑?”
“跑?”
兩人對視一眼,哭道:“鄭爺有所不知,衙門裏都有我們的海捕文書,沒了庇護能跑到哪裏去,除非進山做野人。”
仇三才微微點頭,鄭乾道:“要留下也成,踏實做事,日後有你們削去罪籍的機會,若心生歹念,哼,這就是下場。”
鄭乾使了個眼色,仇三才猛地一跺腳,砰,嗯?地上青石板居然沒裂,仇三才嗬嗬笑道:“酒勁上頭,腳上沒力,再來。”哢嚓一聲,這下終於斷成了無數碎塊。那可是一紮厚的石板啊,張護和李保看得咋舌,連連叩頭道不敢。
帶上這倆貨,四人回到宅子,剛到巷口,便見宅子門外圍列不少鐵甲軍,鄭乾一愣,仇三才急道:“四爺,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
倆二貨一聽,跳起來就往過衝,口中叫道:“四爺快跑,我們斷後。”
“別….”鄭四爺的新宅子裏來了一群鐵甲軍,人數不多卻甚是嚇人,大半夜的把裏外都把住了。喝止了李保和張護二人,鄭四爺笑嗬嗬上前問話,卻見一名校尉急匆匆從門內走了出來,一看見鄭四爺立即笑道:“鄭總旗快來,王爺到了。”
啊?鄭四爺吃了一驚,這是朱蘊泰來了?再看那校尉,卻是認得,秦王身邊的常隨,當日在府城監斬自己的就是他,好像叫李固什麽的。
“李大人,這,這是啥事這麽大陣仗?”
那李固笑嗬嗬將他拉過來,一邊往裏拽一邊笑道:“你小子的好事來了,王爺親臨,給你許好處來了。”
“什麽好處?”
“你進去便知。”
李固笑而不語,連拽帶推的,將鄭小四推進了花廳,廳裏正手上正坐著朱蘊泰,麵無表情的喝著茶,老錢頭和池鳳南站立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待見著鄭乾回來了,終於鬆了口氣,叫道:“小四快來拜見王爺。”
“得,王爺好。”
鄭乾一看朱蘊泰那臉色,就知道這小子氣性不順,保不齊就是過來撒氣來了。心裏有些綴綴,沒敢嘻嘻哈哈,倒是頗為規矩了行了禮乖乖站到了一邊。朱蘊泰冷眼瞧了他一眼,喝道:“本王讓你領了身告趕緊回去,緣何拖了這月餘都沒走?”
我,鄭同學一口老痰差點堵了嗓子眼,心道:這話說的,好像領身告極簡單似的。
“這不剛讓石將行給辦好,明兒就準備動身了麽,哦,對了,早上我還去王府辭別來著,不過說是王爺你入宮去了沒在,原打算明兒出發時再去,嗬嗬,這不王爺您又親自來了,嘿嘿,小生慚愧。”
好個鄭同學話說的多了不自然的就又飄了起來,朱蘊泰抬著眼皮看他,臉色黑的如鍋底一般,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好個混賬東西,學會反嘴了,來呀,無關人等都下去。”
鄭乾嚇了一跳,聽是讓別人都退下去,剛鬆了口氣,立時又提起了小心肝,不會是要揍自己吧?
廳內眾人一瞧這架勢,沒一個敢說話的,規規矩矩行了禮都跑了出去。花廳內就剩下他倆人,朱蘊泰一把將手中的茶杯砸了過去,喝道:“你個禍害東西,把本王坑慘了。”
“呀,這咋說的?”
鄭同學連著兩個橫跳躲過茶杯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隻見朱蘊泰閉著眼深深吸了口氣,喃喃道:“若不是看在你姐麵上,今日定斬了你。”
“我,我姐?我那個姐?”
朱蘊泰猛然睜眼,沒理他這話,一指旁邊的椅子道:“坐下說話。”
這人有病吧,鄭同學小心翼翼挪過去,擦著椅子邊坐了,眼珠轉了轉問道:“可是因為那頭天獎?”
“哼,你還有臉說。”
“我,我真沒想到你會收錢的,我這不是怕給你份子讓別人有閑話麽,我這是替你考慮啊。”
鄭同學連連辯解,朱蘊泰氣的臉色發抖,扭頭喝道:“住口,你當本王什麽人,會要你的那份子?”
“那,那是怎麽回事?”
鄭同學糊塗了不是為錢,那是為的啥?朱蘊泰咬著牙盯著他半天,終於還是長長出了口氣,歎道:“你一個頭天獎,讓朝廷多了幾十萬兩的銀子,事是好事,可卻把我裝了進去,那幫貨以此做箋,畫的好大的餅。”
朱蘊泰越說越氣,把今日宮裏發生的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了出來。
原來,那田語春等人沒趕上上交股份的頭湯失了先手,本想著換來個吏部尚書,卻是失敗了,那知那費閣老老奸巨猾,提出五十萬兩如此輕易給了草原必為大患,五十萬兩啊,能換多少鐵器糧草,待春夏北伐時必定是一場惡戰,勝負難料,不如將計就計來個明修賤道暗度陳倉。
好個費老頭,心思毒辣之極,提出如今草原困頓,以五十萬兩為餌,大軍護送寶延郡主出嫁,邊關互市大肆采買,博爾吉氏蒙爾圖氏必不起疑,待到了渾邪王帳一舉擊殺中庭,如此就算不能一鍋端了,也能極大削弱草原實力,群龍無首之下,北伐易也。
老頭這條毒計壓根就沒考慮送嫁大軍的死活,禦書房內冷熱兩重天,田語春等人極力讚同,朱蘊泰極力反對,深入虎穴三千鐵甲軍怕是得全死在草原上,這可是冬天啊,就算能掏出王帳,恐怕也逃不回邊關,得死在路上。
眾人分成了兩派爭吵不斷,永昌帝頭大如鬥,計是好計,就是風險太大了。內閣中餘、楊、丁三位閣老默不作聲,毛閣老倒是說了句公道話,此計甚險,非能人大將不可,否則投雞反噬一把米,不用開春草原就要南下了。
崔文星也反駁起來,不過卻讓田語春一句話都堵了回去,今日這等機會不把握,不用開春,別的部落知道了如此好事一定有樣學樣,不給財物就南侵,到時候無錢無糧如何抵擋。單靠這頭天獎的獎池麽?那也要時間積累的,況且單京城這麽掏,那也是有個限度的。
兩方你來我往,僵持不下。袁克立提議秦王不願擔當,那便另選人去,就算失敗了,朝中也還有大將坐鎮能抵擋一二,若成功了,秦王盡起大軍一舉蕩平草原豈不是好?
好家夥,袁克立這說法更毒,矛頭直指朱蘊泰,你去不去?去了九死一生,不去那更好,若旁人大勝,你秦王的底盤可就要分崩離析了,若敗了,戰事一起缺糧少錢的情況下你一樣討不了好。
袁克立的毒計更進一步,田語春等人大為鼓噪,費閣老說了句,若不把握機會,時時被草原勒索,此消彼長之下,天下危矣。莫要忘了前朝之事,北方南侵,國庫無錢,征稅起民亂,不征稅起兵亂,時日一久,人心浮動,大勢不可挽回。
永昌帝被這句話深深打動,早二十年天下大亂可不就是因為自家老爹留下的爛攤子收拾不過來的麽,幸好自己挺了過來,也幸好這二十年風調雨順,草原大戰失利諸部落掙王位,給了喘息之機,如今災禍又起,形勢不妙啊。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永昌帝拍板決定冒險,朱蘊泰這邊的人深深歎息卻無可奈何,而出征大將的人選,袁克立舉薦武威伯杜順,如今正當壯年,閑賦可惜,又是當年平亂的一把好手,除了老相王外,勳貴裏頭可就數他能打了。
這武威伯早年在老相王手下,後又在朱蘊泰手下做事,最後卻投了趙王一派,由他出戰成與不成都能分化朱蘊泰的勢力,當然若成了更好,朱蘊乾手裏便也有能立起來的軍中勢力了。
朱蘊泰畢竟年輕氣盛明知這是大坑,可陽謀在此一咬牙就跳了,在永昌帝麵前請了軍令狀。
鄭同學聽他嘮嘮叨叨說完,頭上冷汗直冒,哆嗦著問道:“你,你咋就自己跳了,去了能回來?”
“混賬,還不是你的緣故,我能不跳?”
“這,這和我有啥關係?”
“怎麽沒關係,若沒有那頭天獎,那幫人哪裏來的錢來,沒錢如何招兵買馬興風作浪,若這次我退了,一步退步步退,他們有錢有人,我還有立足之地麽?”
鄭四爺抹了把頭上汗,敢情這火坑還是自己引起的,姥姥的。再看朱蘊泰,鄭同學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為了這個遷怒自己,要哢嚓吧。
“王爺威武,小的我佩服的猶如滔滔鄭水連綿不絕,那個你有啥打算?”
“打算?”
朱蘊泰哈哈大笑,扭頭瞅了鄭乾一眼,笑道:“你起的禍害,怎能讓本王一力承擔,打明兒起隨軍,後天送嫁,不想死的就好好琢磨琢磨去了渾邪王帳該怎麽禍害他們。”
啊,鄭四爺好懸沒暈過去,朱蘊泰見他如此模樣,終於出了口惡氣,甩袖子站起邁步就走,來到花廳門口,回頭又道:“你的那些手下朋友都帶上,一個也跑不了,哈哈哈哈。”
好個朱蘊泰仰天長笑,大步流星出了花廳,叫過李固來打馬而出。老錢頭眾人圍了過來,問出了什麽事,鄭乾臉色漠然的看了眼眾人,突然氣的大叫:“我日他仙人板板。”
“怎麽啦?”
鄭四爺哇哇大叫,仇三才和棉相生急的直跳腳,最後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