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我可還是單身呐
“嗯,時不我待,形勢漸漸明朗了,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要好,咱們桂王府重新振作就在此一舉了。妍兒,你好好幹,把彩號搞得熱熱鬧鬧的,大舅爺一定給你踅摸個高門顯貴,讓你富貴一生。”
“多,多謝大舅爺。”
曲妍聽罷,心裏酸的快止不住了,以後自己恐怕再無獨立之身了,都怨那重重眼,說什麽名人的好處,平衡之勢已就,誰也不敢亂動自己,可,可現在倒成了捆身的枷鎖了,往何處可逃?
“鄭小四,我恨死你了。”
曲妍委屈的咬碎銀牙,跑去了太白樓,這回可真是大發雌威,根本就不管什麽和氣生財,條件就是這個,愛投不投,不投滾蛋,有的是人來搶廣告,把個一眾商戶驚的心膽倶裂。這還不算,轉眼看見了池鳳南,立時想起鄭同學說的誘惑這小子的話來。
之前因著剛開始太過繁忙,誘惑之計便沒成行,曲大小姐現在可是有了心思,哼,我就誘惑這池鳳南,讓你眼饞死,氣死你。
好家夥,也不知道這曲大小姐是怎麽想的,居然認為鄭同學會吃醋,果然女人上了頭,便不辯東西南北了。
桂王府裏,幾大小股東等了半天,卻等來個晴天霹靂,下人們一個個回報說,威遠侯入宮了,申成候進宮了,宋國公進宮了。
“啥,他們難道要揭發咱們?”
袁克立吃驚不小,話都說不利索了,田語春看了他一眼,很是看不上,這什麽腦子,這等天大的好事用的著揭發麽,等等。田語春忽然醒悟,娘的上當了,讓他們搶先了。
眾人一愣忙問怎麽說?田語春氣的破口大罵。
“豎子,壞我大事。”
皇宮內院裏,永昌帝剛剛起身,想起近幾日的朝政來便煩心不已。
吏部尚書人選不遂自己心意,崔文星早早讓人攻擊,齊觀誠年老膽小給個甜棗居然不敢吃。草原獅子大張嘴僵持不下,雖有和親互市能拖延一番,可是又能拖到什麽時候,北麵擺明了趁朝中無錢,給開春南下造借口。還有南邊錢鄭二府,今年免稅是一定的了,少了一大筆收入怎麽維持的下去。
“唉,可有什麽新消息。”
老皇上端坐龍書案之後,隨手拿起頭天獎的彩號細則看了起來,別說,每日裏看看這生錢的法子,盤算盤算自己又進賬了多少,總能換的片刻輕鬆來。
“回皇上,今兒是新年頭一期,照以往估計怎麽也能賣二十萬兩,隻多不少。”
“誒唉,我不是問這個,那田語春他們有啥動靜?”
永昌帝擺了擺手,心裏琢磨二十萬的收入,那自己又有一萬二,來錢快是快,可遠水解不了近渴,還是太少了些。尤玉身為職方司的主事,除了老皇上身邊伺候的太監外,就數他最能知道永昌帝的心思。
一瞧不說彩號了,立時便在腦中搜刮了一圈回稟道:“回皇上,田語春等人今日應該和威遠侯他們攤牌了,要一同將彩號交於戶部掌管。”
永昌帝聽了點點頭,這個事之前尤玉便報過,雖說以朝政為重是好,不過這麽就交了,會不會讓天下人覺得是自己貪財之過,容不得臣子掙錢?
“唉,總有利弊,些許罵名擔了便擔了吧。”
想到此處,正要問一問威遠侯幾個是啥態度,忽然腦子一愣,想起吏部尚書之事,不會是拿這個來交換吏部把?永昌帝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幫人圍在老二朱蘊乾身邊,爭吏部尚書,怎能沒有謀算,接了便欠了他們個大人情,不接則彩號成了他們的私囊。
永昌帝雙眼寒光一閃,心裏冒起火來。
世人都以為做個皇上予取予奪自由隨心,其實不然,禦極天下也要講個禮尚往來名正言順,這麽大的孝心交上來,況且又是廷推尚書人選,你總不能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吧,更何況若真的這麽幹了,天下人誰不寒心,誰還有好事想著你。
“好,好好,好一個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永昌帝剛有的丁點好心情,徹底打翻,啪一聲,將那細則摔在了龍書案上。尤玉一看連忙爬服在地,頭也不敢抬一下。
“即讓朕落了人情,又將好處落在戶部,好算計,好算計啊。去,把秦王叫來。”
永昌帝越想越氣,不叫閣老們,卻叫秦王來,總是這等事讓閣老們商量,必然美其名日以國事為重,自己要捏鼻子認了。而秦王不同,畢竟是自己的小子,之前巡慰雖然有些出格,但確實整治出一番新氣象來,倒惹得文官們不高興了。
至於和親互市,朱蘊泰很是有些轉變,沒有一味的要打要殺,很是讓自己滿意。雖然鬧得他和軍將勳貴們左右離心,看似敲打,實則也是一種考驗,不渡艱險怎能繼承大寶。
尤玉叩頭要走,永昌帝忽然又叫住了他。
“算了,老大這些天日子不好過,便不用給他添火了,對了,病情如何了?”
“回皇上,說是歇養了幾天,已然好了不少,就是還有些咳嗽,見不得濕氣。”
永昌帝歎息一聲,朱蘊泰小時頑劣,自己也甚少關注他,等的大了些便跟著老相王東征西討,落下了一身病根,仗著身體強壯平日無事,可若一旦病了便是大病,能好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命大有福啊。
叫過隨侍的小太監來,讓他去太醫院叫上禦醫再去瞧瞧去,多帶些好藥,就說朝政不用他操心,好好歇著就是,等好了以後還有大事讓他去做。小太監叩頭領命,尤玉一看,連忙問道:“皇上,那叫閣老們來?”
“不用了,來了也沒什麽好話。”
老頭心情不好,正想回後宮去咂咂滋味,卻見禦書房外頭隨侍太監請見,進來說是威遠侯、宋國公、申成候還有一個待職的同知叫鄭乾的請見。嗯?他們來幹什麽?永昌帝琢磨片刻,心裏有了計較,一定是舍不得那錢財,讓朕給他們做主來了。
“哼,叫進來吧。”
有外臣請見,尤玉急忙退下轉到了幕後,不一會的功夫四人聯袂而來,宋國公俞免征、威遠侯石敢山,倆老頭顫顫巍巍在前,後頭便是鄭端和鄭乾。本來以他的身份是進不來的,不過有三老頭帶著,便也一路混了過來。鄭四爺頭回進皇宮,重重眼亂掃,心裏可笑,這皇宮也不咋地呀,連顆樹也沒有,光禿禿的,實在難看。
待進了禦書房,三老頭帶頭高呼萬歲,顫巍巍要跪,永昌帝哼了一聲,道:“免了吧,都是老胳膊老腿了,別再磕碰著,朕的罪過可就大了。”
呀,三人一聽這是皇上不高興啊,哪裏敢真免了,推開來扶的小太監,一個個都跪了下去。鄭四爺一瞧,跟著有模有樣的跪下磕頭。永昌帝在上頭看了一眼,瞅著鄭乾真是個重重眼,心裏就咯噔一下。
呦,目有雙瞳,古之帝王之相,此子不能留。
鄭同學還滿心歡喜的跟著仨老頭喊萬歲呢,卻不知上頭的老皇上對他動了殺心。
“免禮吧,賜座。”
小太監搬來凳子,鄭同學一看沒有自己的,得,站著吧。永昌帝喝了口茶,咂咂嘴問道:“你們哥仨來此,可有啥好事說於朕聽?”
“皇上.……”鄭端在這三人裏算最年輕的,又是國舅爺,噗通一聲又竄出來跪下了,還未說話眼淚便流了下來。
“呀,咋的啦,出啥事了,有人欺負你們了?”
“皇上,姐夫,不是有人欺負我們,是我們替皇上感到難過。”
好一個鄭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了起來,宋國公和威遠侯這倆也跟著老淚縱橫,叫道:“是啊,皇上,我等今日特來給皇上分憂,皇上太難了。”
“混賬,給朕分的什麽憂?”
永昌帝瞪直了眼睛,這仨人瘋了,這把年紀了說嚎就嚎?仨老頭扭頭去看鄭乾,鄭端斜眼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該你上了。
原來四人在來路上就商量好了,三人賣出臉去,鄭乾點破此事,這樣永昌帝便不好不要了,有了這個鋪墊,也許能多少留下點股份。若一上來就說要交錢,老皇上一口答應下來那就完蛋了,張口討些好處,門都沒有,還要不要臉了。
鄭同學深吸一口氣,平生頭一回啊,一步竄出去撲通跪在地上,眼淚差點沒出來,非是跟著仨老頭起哄,而是跪的太猛了,疼的。
“皇上,小人有話說。”
“閉嘴,皇上讓你說話了麽?你個沒大沒小的,我打死你。”
鄭端跳起來作勢要打,永昌帝怒哼一聲,將茶杯重重摔在龍書案上,喝道:“有什麽話快說,一把年紀了,也不嫌丟人。”
“皇上,皇上,還是讓他說吧,我們三個心裏實在難過,說不出來。”
鄭端撇了把眼淚,又將鄭同學推到了前頭。永昌帝擺擺手,問道:“你就是鄭乾?”
“回皇上,小人正是,嗬嗬,就是還沒領身告,不然就該說微臣了。”
“嗯,你說吧,到底什麽事。”
“是,其實是這樣滴。”
鄭四爺正了正嗓子,把計劃好的說辭講了出來,什麽彩號十分掙錢,仨老頭想著皇上如今正為了錢發愁,為了天下卻不加稅,實乃明君也,於是這錢便拿著於心不忍,皇上困苦自己等人卻滿嘴流油,這能是臣子該做的?於是四人商量把手中的股份全部交給內務府,為皇上分憂,也不用看外廷的臉色了,尤其是那田語春撒潑打滾,來宮裏要錢有他,問他要些錢比登天還難。
鄭同學一口氣說完,趴在地上不敢抬頭,重重眼卻瞧著永昌帝的臉色,一瞧,果然龍顏大驚。
“你們這是要把那頭天獎的股份交給朕?”
“不錯,皇上,我等已經位極人臣,榮華富貴皇上給的太多,這輩子都吃不完,要錢幹什麽。”
“是滴,皇上,我等兒孫皇上照顧有加,也沒了後顧之憂,要錢幹什麽?”
“正是,皇上,我們商量好了,丁點不能給田語春他們留。姐夫你不知道,那家夥和我們說要把彩號交給戶部,娘的,還不是他想把住了大錢看皇上笑話,我們怎能如他意,就不給他,氣死他。”
好家夥,仨老頭賣出臉去表了一通忠心,永昌帝終於動容,從龍椅上站起,激動的走了下來,拉著三人的手歎道:“還是咱們老兄弟貼心呀。”
仨貨老淚縱橫,就差抱著永昌帝痛哭了,好半天眾人才抹了眼淚,永昌帝也不回去了,叫人拿過凳子來就地坐了,和三人圍了一圈,又說起了當年叱吒風雲縱橫天下的往事,仨老頭激動的口若懸河,吹牛不打草稿,鄭四爺在一旁跪著心裏直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