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十月二十八吉日
“啊,那還有啥意思。”
“不要拉倒。”
鄭乾作勢要拿回來,仇三才立馬笑道:“要要,不帶就不帶,嘿嘿去她屋也成。”
拿了銀票,鄭乾又叮囑他好生注意了,那樣人家必定是牛皮糖黏住了就扒不下來,好說話必定好倒黴。仇三才一個激靈,點頭道知道了,轉身又去了正房。棉相生這時歎道:“若能拿銀子把三小姐贖出來就好了,四爺,你說得多少銀子能辦成這事?”
“我日。”
鄭乾一拍腦門,魔怔了魔怔了,見他拉到桌邊坐下,歎道:“兄弟,這不是錢不錢的事,要是錢能辦到,就咱那筆外財全花出去,我也不帶眨眼的,可是真不行啊。”
“唉,我也知道,就是這麽一問。”
棉相生說完,無比落寂,鄭乾歎息一聲,果然相思最苦。
沒過一會兒仇三才便跟著柳奶奶出了門,鄭乾探眼往正屋裏看去,就見那小秀姐和香菱好像在說遇到貴人了,不如就跟了他去,也免得以後父母作妖受了連累。那香菱紅著臉不停的點頭,隻道說也不知這仇大爺是個什麽人性。
鄭四爺長歎一聲,完了,老仇上套了。
果然等的晚間,仇三才和柳奶奶回來,仇大官人宣布了一件喜事,香菱他爹娘把香菱許給他了,那五百兩就算作聘禮了。
“我說,你真的要納了她?”
鄭乾和棉相生都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好歹也是王府侍衛見多識廣,花五百兩就當養個外室了,怎麽還要真收了房?
哪知仇三才嘿嘿一笑道:“四爺,老棉,你們不知道,那香菱可是我抱著放下來的,嘿嘿那身段,不收了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況且,你們沒見那小秀姐,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說不定嘿嘿。”
鄭同學和棉同學兩個對視一眼,狠狠的呸了一聲,下流。
又過了一陣子,柳奶奶請三人過去吃飯,還是在正屋堂廳內擺的,四道小菜,兩壺酒還有一條魚。鄭乾聞著味道不錯,便出言道:“柳奶奶這可是你的手藝?”
那柳奶奶笑道:“大官人客氣了,粗茶淡飯讓大官人見笑了,也是今兒不湊手,趕明兒我好好準備給大官人做頓好的。”
好家夥,五百兩的麵子就變成大官人了,鄭乾幹笑兩聲沒說話,拿筷子夾了一口,嗯?味道好極了,不由得多吃了幾口,柳奶奶一看臉上笑開了花。棉相生吃飯自然無話,偏仇三才見不到香菱和小秀姐便有些坐不住了。
“柳奶奶,何不讓小秀姐和香菱都出來一起吃,都是自家人何必躲著,倒是生分了。”
柳奶奶一聽笑容有些僵,頓了頓笑道:“怕妨礙了大官人。”
“誒,有何妨礙,人多還熱鬧些。”
仇三才哈哈一笑,柳奶奶便不再堅持,去西屋喊了兩人出來作陪,香菱柔柔弱弱坐在了仇同學身邊,把個仇大官人喜得沒鼻子沒眼的。那小秀姐夾了口菜吃,忽然問道:“鄭爺你們來京是侯的什麽官?”
柳奶奶拍了她一下,道:“哪有這麽問的。”
小秀姐偏有些委屈,鄭乾一看,連忙笑道:“不大點,就是個五品的同知而已。”
“呀,五品官呐。
小秀姐說著話雙眼發亮,眼神便落在了棉相生身上,笑嗬嗬問道:“棉大哥,你呢?”
“啊,我是白丁。”
老棉同學讓這小姑娘一盯倒有些不自在起來,鄭乾心裏恍然大悟,叫自己是鄭爺,叫棉相生是大哥,難不成是看上這棉傻子了?想到此處,不由得轉憂為喜,要拯救棉相生,說不得就要落在她身上了。
“柳奶奶,秀姐兒可許了人家?”
鄭乾笑嗬嗬給柳奶奶倒了杯酒,柳奶奶人老精滑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來,一瞧自家閨女那模樣,就知道是看上這姓棉的了。當下笑道:“啊,這倒是說過人家,不在今年也就是明年的事了。”
柳奶奶說的含糊,便是想鄭乾他們打消念頭,哪知還不等鄭乾說話,小秀姐便急道:“娘,那說的親怎能算數,提了一回便不見了人影,還不是看咱家落魄嫌棄我麽,就算他家再登門我也不同意的。”
說著話,小秀姐眼圈微紅,扭頭拿帕子擦起了眼淚,柳奶奶一看,心裏又軟了,歎口氣道:“不瞞大官人,家裏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若非如此老身也放不下臉來將房子出租,實在是想秀姐兒多攢些嫁妝找個好人家啊。”
柳奶奶說完也傷心了起來,夫家死的早,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期間受了多少罪,惹了多少是非,卻是說不清了。
鄭乾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轉頭正要和棉相生說道說道,怎麽也把這話頭挑起來,可剛說了句,老棉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了。棉相生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話還沒出口,就聽著院門咚咚咚爆捶了起來。
“誰呀,這是?”
大晚上的這般捶門準沒好事,柳奶奶心裏一顫,放下筷子準備起身去看,小秀姐抹了把眼淚,站了起來道:“我去吧,說不得是他爹找來了。”
香菱和仇三才正在一塊兒起膩,一聽這話,便嚇的有些發抖,仇三才火氣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喝道:“別動,我去,娘的剛收了五百兩就變卦,什麽玩意兒。”好生安撫了一通香菱大踏步來到外間。
嘩啦,仇三才將門拉開,撲通一聲外頭杵進一人來,低頭一看正是香菱他爹包二,外頭還不止他一個,還有個三十多歲的胖子還帶著幾個隨從,看那模樣不是快手也是打手。
“幹什麽,大半夜的私闖民宅,找打是不是?”
地上的包二抬起滿頭包,慘叫道:“仇爺,他們要一千兩啊,快給他們吧,快把我打死了。”
“你就是那個出錢的人吧。”
胖子冷笑一聲,抬腿就要進,仇三才橫手一攔,喝道:“你就是那姓盧的,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
盧胖子麵色不善,指著仇三才哈哈大笑,忽然臉色一變,喝道:“香菱那丫頭可是我的人,你要幫他免債可以,可你要收人,哼哼,小子我勸你還是趁早滾蛋,不然的話”“不然個鳥。”
仇三才火氣上來,哪裏會和他說道理,抬腿就是一腳,那盧舉人啊呀一聲慘叫被踹飛了出去,幾個幫閑打手一看,大叫一聲衝上來要打。可惜仇三才豈是好惹的,三下五除二便躺了一地。
仇三才一把抓住包二扔回了院中,對著外頭喝道:“姓盧的,再敢鬧事可就不是這麽便宜了,小心你的狗命。”說罷關上了大門。
將包二提溜回堂屋,柳奶奶急道:“這,這是怎麽話說的?”小秀姐連忙將她扶在一邊坐下,香菱站起身來想扶包二,可伸出手去又一屁股坐下趴在桌上哭了起來,鄭乾和棉相生看了半天戲碼,對這包二可說是深惡痛絕。
“你就是包二?”
“是是,大爺救命啊。”
包二如今還搞不清楚狀況,拿眼直瞅香菱,鄭乾咂咂嘴又問道:“怎麽又要一千兩,什麽意思?”
包二見眾人沒一個理會他的,心裏發虛,低著頭不敢說話,仇三才氣的冒煙上來又是一腳,包二大叫一聲這才說道:“那盧舉人說五百兩是賠他花銷的,香菱還是他的,再許別人要拿一千兩來才算。“啥?你把香菱許給那姓盧的了?
iXy找…。
包二我了半天沒敢再說,隻是點頭。鄭乾嘿嘿一笑,看看,這破事不是來了,誰知道是姓盧的訛錢,還是兩人合起夥來訛錢的。扭頭看仇三才,仇同學此時也惱了,喝道:“那你之前為何不說?”
“我,我不是以為那盧舉人就是為了這五百兩麽,我哪裏知道。”
包二說著話眼淚噠噠,轉頭去求香菱,哭到:“閨女啊,救救爹吧,你爹要被他們打死了。”
香菱抹了把眼淚抬頭哭道:“要我救你,我如何救得,你五百兩賣了我,難道還能再賣一次?”
包二一怔,喃喃說不出話來,突然又爬過去抱仇三才的腿,叫道:“仇爺仇爺,你救救我,怎麽說我也是你丈人,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那人打死麽?”
“我,我可去你的吧。”
仇三才此時想起鄭乾所言,這不一一對應上了,心裏悔恨不迭,狠狠踢了包二一腳。可是轉念又舍不得那香菱,隻得轉頭去求鄭乾。鄭四爺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正要狠心拒絕,卻見小秀姐撲過來,跪在麵前叫道:“大官人,救救香菱姐吧,不然去了那種地方生不如死啊。”
小秀姐說完,邦邦邦磕頭,香菱撲過來一把抱住她,兩姑娘放聲痛哭。柳奶奶長歎一聲說道:“大官人,若是方便還是救一救吧,不然告到官府也是那盧舉人占理,反倒要吃大虧。若是不方便,則也罷了,香菱命數如此徒之奈何,唉。”
柳奶奶說罷也哽咽起來,小家小戶的悲苦啊。仇三才此刻不敢說話,倒是棉相生出聲了,說道:“要救也可以,但不能直接給銀子。”眾人一聽愣了神,棉同學轉頭和鄭乾道:“四爺,這家人也夠犧惶的,被人賣了身不由己,這錢我出吧。”
鄭乾一聽就知道他又想起曲冷君來了,瞪眼喝道:“好,你出,拿錢來。”
“我,也從我那裏扣行不?”
鄭乾哼笑一聲,道:“怎麽,當錢是大風刮來的,你說出就出?除非能有什麽抵押才行。
鄭四爺說著話眼光便瞧向了香菱和小秀姐二人。包二一聽大喜,爬過來磕頭道:“有抵押的,我閨女香菱就可抵押。”
“爹,你,你不是我爹。”
香菱大哭,仇三才也急的差點又動手,鄭乾攔下笑道:“香菱不行,五百兩已然是定了的事斷不可再嫁。”
“這??。”
眾人一時之間沒了話說,小秀姐突然一抹眼淚叫道:“拿我抵押如何?”
“好,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姐妹,一千兩換你抵押,不過不能是仇大相公,嗯,那便是棉大相公了。若你們還不了銀子,小秀姐你便給我兄弟暖床吧。”
鄭乾說完哈哈大笑,柳奶奶驚叫道:“不可,那是我的閨女。”
小秀姐忽然臉色一紅低低的點頭,道:“娘,我我,救香菱姐要緊。”
“閨女呦,你說得什麽話。”
柳奶奶氣的直跳腳,棉相生一片呆滯,愣愣的問道:“四爺,為啥是我?”“廢話,我都完婚了,不是你是誰?”
/鄭乾拿著一千兩銀子為餌,把小秀姐釣給了棉相生,老棉同學不願意,鄭乾一句剛剛可是你說要救得,把他堵了個死死的。另一邊保住了香菱,仇三才仇大官人分外高興,舔著臉來和鄭乾湊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