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嘴賤說什麽嘿嘿
“呃,二嫂快快請起。”
朱詢喝了酒,連話都改了。鄭乾道:“二嫂今日過來便是想請你搭把手,把鄭嫻給撈出來,總是個大閨女家家的,在牢裏呆著也不是個事。”
朱詢狠狠撇了他一眼,這話說的,你和那範有閑難道關係不好,吃住都在府衙,後門都當你家大門了。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鄭乾一杆子打過來,不接不行。
“這樣,鄭嫻的事我也聽說了,主罪不在她,明日我去府衙保她回來。不過,要回家怕是不能,就先在我這兒住下吧。畢竟案子是汪經曆在審,如今沒有結案,不好太過落人口舌。”
能保出來就不錯了,崔玉涵聽了大喜,連忙叩謝。
鄭嫻的事說完,眾人終於可以好生說話了,阿若等人圍著崔玉涵問別後之事,崔玉涵強打歡笑一一說了,老宅的齷齪大家也都知道,崔玉涵說的含蓄,可任誰聽了,都曉得不定打成什麽樣呢。
朱詢此時眼裏隻有鄭婉,而鄭婉則老是瞪鄭乾,望春同學一看,扭頭就道:“老圖,閨女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啊?”
圖富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見鄭四爺叫道:“侄女喝多了,朱老三你的屋子在哪兒,趕緊安頓歇息一番。”
朱詢氣的頭上冒煙,又是這套,還來?
鄭乾竭力把圖雅往朱詢身邊推,這一幕,不光朱詢看得出來,旁人也瞧的清楚。
鄭婉很是滿意,四弟能這麽做說明他還是明白事理的,家和萬事興,若如老宅那般天天鬧騰,不敗才怪。
阿若更高興,圖雅雖然說是嚇人,可看得多了相處久了,偏能覺出一股媚意來,那紅發黃眼反倒襯著一股別樣風情,加上那突破天際的身量,哪個男人能頂的住。就算沒有愛慕,偷個腥嚐個鮮的,恐怕大有人在。
如今鄭乾主動給張羅,可見他還是有底線的。阿若一高興,這氣性去的就更快,對自己的挑婿的眼光甚是自得。
老王羅氏、老孫等人,人老成精誰還看不出來,隻是奇怪,這是要挖老宅的牆角?
眾人裏唯獨崔玉涵滿不在乎,鄭姝的婚事黃了她才高興呢。眼見鄭乾可以說毫不掩飾了,心裏真後悔沒把張氏拉來,不然見到她那氣死沒招的模樣,一定大快人心。
圖雅在人堆裏,又是羞澀又是緊張,想說不又不敢,隻拿眼死命的去瞧老圖。而圖老板此時哪裏注意這個,一顆心思全落在了朱詢身上,一雙老眼死死盯著,就怕朱詢閃了麵子說個不方便出來。
當著眾人的麵,朱詢拉不下臉來,幹笑兩聲,道:“圖姑娘醉了,那便去廂房歇著吧,來呀,領圖姑娘過去。”
叫過隨侍的丫鬟來,把圖雅扶回房裏。朱詢轉臉便笑嗬嗬叫過鄭乾來,道:“咱們出去走走?”
“好嘞。”
鄭四爺笑嗬嗬答應一聲,兩人出了花廳,來到了院中,把門板往石桌上一放,朱詢立時變了臉色,喝道:“你什麽意思?我告訴你,我可不給你背鍋。”
“嗨,你想啥呢。”
鄭四爺嗬嗬一笑,把他拉過來坐下,道:“其實是這樣滴。
鄭四爺開始了胡說八道,先說圖雅如何如何好,再說命是多麽多麽苦,然後話鋒一轉,說出身不好,老圖幹的那個買賣實在是不好找人家,故而領著她來,沾沾你王爺的福氣,最好是認個幹妹妹什麽的,以後也好說婆家不是?
“胡說,為何你不認,偏要我認?”
“我不是長相出眾,旁人會說閑言碎語麽,再說了,阿若那氣性太大,指不定搗了多少醋缸呢。”
朱詢一聽,搖著頭不信,自己認她做個幹妹妹,別人不更說道的多,要是鄭婉誤會了,那不是自己作死麽。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那好,你不願意也行,把雲園放開與民同樂,來的青年俊傑多了,也好多相看相看。到時候你多照應些,也算給圖雅撐撐台子,也能找個好夫婿。”
朱詢想了想,這個倒是沒什麽問題,雲園放開,以後鄭婉也能多來玩耍,自己也好多見幾回。
“嗬嗬,好。”
朱詢笑了,鄭乾跟著也笑,心裏道:小樣,還不上套?等你們擦出火來,爺們再來說話,哈哈。
兩個鬼各懷心事,笑的分外暢快。等回了花廳,朱詢便把意思一說,雲園老守著人不讓進,實在是不妥,明兒就放開,大家夥隨時都來玩。眾人一聽好事啊,都說朱詢沒架子,府城百姓有福。
吃完了晚飯,安頓就在這宅子裏住下,圖富踅摸過來問幾個意思,鄭乾遙遙一指朱詢的住處,笑道:“看見沒,我說的那金龜婿就是郡王爺,怎麽樣,夠排場吧。”
“夠,夠,相當夠,就是多咱能把事定下來?”
“嘿,老圖你可真急性,嗬嗬,這是第一步,以後多來遊玩,不是那句話麽,日久生情,到時候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嘿嘿嘿。”
圖富一挑大拇指,高。今兒算是見麵了,以後來玩少不得吃吃喝喝,一來二去,事就成了。好。
送走圖老板,崔玉涵和鄭婉阿若又來找,說的確實鄭嫻的事,人撈出來是一方麵,可這名聲之事可怎麽辦才好。老宅沒人提這個,是崔玉涵自己琢磨的,經了大牢,又攤上胡大家幾個壞水,好人也成了壞人了。這事就怕流言風起,讓馮氏知道了,怕是要不好。
說起這個,鄭乾撓了撓頭,流言蜚語之事從來就不好堵,堵也堵不住,還不如攪和了渾水來的妙。
想了片刻,終於有了主意,那就是鄭嫻的事不辯解,找些說書先生編排些鄭湖女俠的故事,什麽深入虎穴臥底鋤奸呐,什麽毛賊拐帶迎麵打臉呐,什麽傻小子睡涼炕天外飛仙啊,等等等等,總之怎麽玄乎怎麽來,真真假假也是一段佳話,反正鄭嫻那模樣做派說是綠林兒女,誰也不帶不信的。
“這個能行?”
眾人覺得分外不靠譜,鄭同學一攤手道:“不然怎樣,說母夜叉勾魂三小兒為情大打出手?”
呃,崔玉涵等人好懸沒噎死,得,成不成就這麽著吧。
轉過天來,眾人從雲園回家,老王頭想著鄭湖事了,也該功成身退了。羅氏扭捏紅臉不敢見人,阿若還想多留幾天,等事全了結了大家一起回,那知老王急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的可參乎不動了,你們玩你們的,我們回家等著去。”
好說歹說,老王頭就是不依,鄭乾歎道:“也罷,先回去收拾收拾,看看那大棚如何了,別叫雀兒全吃了去。”
“對對,這個正事。”
老王大喜,還是女婿貼心,回了王家別院收拾了一畔,老王和羅氏帶著小不點和王亶,一家四口啟程回雜樹林。而老孫頭和孫嘉則也提出來回家看看,別毛賊把家當都偷幹淨了。至於鄭楚則跟著一並去,說是要潛心學習醫術,不想回雜樹林了。
鄭乾幾個都點頭,能在老孫頭指點下學醫也是好事,鄭楚小小年紀受了不少苦,親娘又走了,跟著老孫也能找些家的溫暖。
送走了他們,朱詢派的侍衛拿著帖子去了府衙,哪知卻讓撅了回來,說是汪經曆不許,一個駐地王爺,無權插手地方事務。鄭乾等人都驚呆了,汪延年好大的官威啊,不過人家說的對,還真挑不出錯來。
那侍衛氣呼呼的和眾人告辭,回去報告朱詢去了。
崔玉涵眉頭緊皺,鄭嫻出不來,那便去牢內看看去,總要打點下來讓過得好些才是。
鄭四爺也是這個意思,留下鄭婉和阿若守著家收拾,給崔玉涵準備住處,倆人一路往府衙而來。這一回鄭四爺沒有再爬門板,而是讓兩個青壯扶著,一蕩一蕩的往前飄,崔玉涵看著可樂,笑道:“四弟,你這傷勢好的真快。”
“那是,二嫂別看我身子骨小,那也是從小打到大的,沒點真本事,早就死翹翹了。”
“呸,別胡說。”
兩人一路說笑,崔玉涵又讓小丫鬟仔細可有抄書鋪子,遇到了便進去瞧一瞧。鄭乾奇怪怎麽想起看書來了?這一問才知原來是鄭雯要的。
“唉,大姐也是個苦命人。”
鄭四爺搖頭歎息,雖然做事有些出格,若是生在自己那個年代,這算的什麽,常見的很。可惜,這裏不是前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能放下死意也算是牛人一個抄書鋪子倒是碰到幾個,可惜裏頭全是些經史子集,佛經雖有,卻是大路常見貨色。
待的到了府衙,範夫人把二人迎了進來,說是前頭老範同學正和汪延年迎接上差呢,鄭乾一愣,問道:“可是朝廷來人了?”
“不錯,說是禦史台出來的一個叫什麽陳如光的禦史,今兒剛到,架子大的很呢。”
這個倒是,禦史麽,專門挑毛病的,哪個不是趾高氣揚的。若放在前朝,噴皇帝一臉唾沫星子的都有。
三人又說了些閑話,鄭乾把崔玉涵介紹了一番,範夫人早聽說過這個鄭四爺的嫂子,闖法場送行好生令人敬佩,言語間便多了許多親近,讓她沒事就多來坐坐說會話。
說如今這年月,和各家夫人們相處,時時得提防小心,就怕說錯了什麽話給自家男人帶來麻煩,忒是不爽利,可又不能不處,辛苦的很。前些日子有鄭婉阿若在還好些,有人能說說話,鄭婉穩重是個好姑娘,阿若也好,就是鬧騰了些。
一句話說的兩人都笑了,崔玉涵也道,說還要在府城待些日子,說不得要時常來叨擾一番。範夫人聽了很是歡喜,直覺得這崔玉涵大方得體,說話又好聽,實在難得。
三人正聊著,外頭聲響,老範同學頂著一腦門子官司回來了。
“你來了。”
範知府黑著臉,也不知和誰置氣。鄭乾嘿嘿笑道:“老範,你別告訴我,那陳禦史來做甩手掌櫃了。”
“嘿,你還真說對了。”
範知府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來狠狠灌了一口,這才發現崔玉涵也在,幹笑兩聲道:“這位便是小四的嫂子吧。”
崔玉涵淺淺答應一聲,和範知府見了禮,範夫人笑道:“得,你們爺們說話吧,我們娘們自己回去說去,嗬嗬。”說罷,拉起崔玉涵的手往內宅而去。小廳裏便剩下了鄭乾和範知府兩個。
鄭乾挖了挖鼻孔問道:“怎麽個情況?”
範知府沒好氣的把事一說,原來,那陳如光陳禦史來了府衙後,好一通微言大義,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說最近有人揭發卉州府辦案糊塗徇私枉法,禦史台不能看著不管,這才派了他來查一查,審完的拿來他看,沒審完的接著審,最終妥與不妥自然有禦史台在廷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