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竄上枝頭做鳳凰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捕頭帶著衙差們衝了進來,疤臉漢子換了副笑臉,迎了上去笑道:“李爺多日不見十分想念啊,哈哈。”
李捕頭一眼就瞅見了鄭乾,心中好生詫異,怎麽來的這麽快還都悄默聲的進來了。鄭乾掙著大眼,天真無邪的看熱鬧。那身邊幾個漢子瞧了瞧放下了心。
“少來這套,你當我願意來這鬼地方啊,趕緊的把叫鄭嫻的姑娘帶出來吧。”
“呦,李爺這可是你的不對了。”
疤臉一攤手,撇著嘴道:“人進來我們可不管什麽鹹不鹹的,再者一說,咱這買賣可是要本錢的,李爺這個月也帶了不少了吧,兄弟們也是要吃飯的。”
“怎麽,你還要錢?”
李捕頭聽了心頭大怒,偏在鄭四爺麵前落麵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其實他哪裏知道疤臉是故意這麽說的,這小子賊膽包天,得了人還不說,見著鄭乾幾個穿的不錯,還有下人使喚,便動了訛錢的心思,那意思便是你看看府衙都要低頭掏錢,你這大家大戶的怎麽也少不了不是。
“李爺,話不能這麽說,規矩就是規矩,往日看在兄弟情麵上不說,那是人情,今日上頭發話了,便不能如此了,李爺可別見怪。”
“哼,先帶人出來。”
李捕頭氣的五仰八叉,可真讓他翻臉,他也確實不敢,隻得出言要人。那知疤臉一攤手又道:“人叫什麽不知,李爺自己去尋吧。”
李捕頭狠狠一甩袖子,叫過兩個衙差來進去找人,疤臉得意洋洋回身衝著鄭乾抬了抬下巴,鄭四爺連忙道:“錢不是問題,帶的不夠,可去家取去。”疤臉一聽哈哈大笑。
不多一會,倆衙差出來,搖了搖頭道:“沒有相似的。”
李捕頭猛然去看那疤臉,疤臉道:“都說了,來者不問姓名出處,興許不在我這兒也說不定。”
李捕頭不信,親自又進去找人還真是沒有,出來後看著鄭乾直搖頭,鄭四爺叫道:“那個大哥,該輪到我了吧。”
“好,去吧去吧。”
疤臉說完,笑嗬嗬叫李捕頭前頭喝茶,李捕頭哪裏有這個心思,站在那兒不動,和他扯了起來。鄭乾幾個進了豬籠一個個挨著看去,嘿,還真沒發現鄭嫻的蹤跡。
“娘子,鄭嫻,相公來接你了。”
鄭乾喊了兩嗓子,裏頭關著的女子哇哇大哭,方同漸急道:“師兄,怎麽辦?”
鄭乾不死心,又去裏外裏看了一圈,連地下的也一一過了臉,卻是沒有鄭嫻。
“不是已經送走了,就是根本沒來這裏。”
“那咱們??”鄭乾回頭望了一眼外頭,見李捕頭說什麽也不走,一口咬定疤臉把人藏了,疤臉壓著火氣說沒有。眼看就要翻臉了,鄭乾一拍門板,道:“不找了,動手吧,記著那疤臉抓活的。”
方同漸點點頭,一跺腳,哢嚓,地上石磚碎成了數塊,摳起來一掌拍碎,拿在了手中。
幾人出了豬籠,疤臉問道:“可找見了?”“沒有。”
疤臉哈哈大笑,對李捕頭道:“你看,沒有吧。
說完臉色猛然一變,剛要回頭,就聽著咻一聲響,腰眼子上猛地挨了一下,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動手。”
方同漸大喊一聲,石子亂射,倆侍衛轉身打倒守衛躲了腰刀衝出去就砍,剩下的青壯借著方同漸的便宜搶了刀棍在手分成兩隊,一隊往後門殺去,另一隊先把跟前的人放倒,衝上前來先給了疤臉一刀,然後緊緊捆了起來。
鄭乾哈哈大笑,那李捕頭卻道:“我們去前頭找。”
說罷帶人去了往前頭衝去,鄭乾看得目瞪口呆,叫道:“娘的,回來,誰管我啊?”
動手便是在眨眼之間,有了方同漸和倆侍衛,形勢是一邊倒。聚柳莊這些人雖是亡命之徒,可在他三人麵前還不夠看,加上疤臉被抓,更是士氣低落,青壯們衝進豬籠先把女子都放了,任由她們從後門離開。
留下倆侍衛保護鄭乾看著疤臉,方同漸帶著人一路往莊內殺去,見人就砍,見囚就放,一會兒的功夫聚柳莊便大亂起來,更有些被放出來的男人撿起刀做起亂來。
鄭乾趴在門板上哈哈大笑,扭頭對疤臉道:“七爺,該多少銀子呀?”
疤臉此時後腰劇痛,腿上還有兩處刀傷血流不止,說話都沒得勁了。
“你,你是什麽人?”
“卞州鄭四爺聽過沒有?”
“沒有。”
疤臉氣炸了肺,眼珠子血紅卻不敢抬頭看他,鄭同學笑道:“打個商量如何?你看,我找娘子沒找到,一時衝動對不住了啊。”
疤臉一聽這個,一腔怒火差點把自己憋死,破口大罵道:“小子,你找死。”
“誒,可別這麽說,我對不住你,你也對不住我,咱倆扯平了好不好?”
嗯?疤臉愣住了,這小子腦子有屎吧。就聽鄭乾嘿嘿又道:“既然扯平了,咱們便做個買賣,你看我找不到婆娘床頭淒涼,很是生氣,要不你拿些金銀出來平息下我的怒火如何?”
“我呸。”
疤臉差點氣炸了肺片子,侍衛一看上來就是一腳,把門牙踢落了兩顆,鄭乾連忙擺手道:“誒,別動粗,咱們可是講究人。那個七爺,你看如何?你要是不同意,也沒事,買賣不成仁義在,便把你送給那些囚徒們吧,說不定他們願意和我交易呢,嘿嘿。”
“啊,別。”
疤臉這下可是真怕了,給了那些囚徒,那,那可就不是死的問題了。
“怎麽,你想通了?”
疤臉點點頭,鄭乾哈哈大笑,拍著疤臉的後腦勺叫道:“不錯,不錯,質素就是高。”
等的片刻,有青壯來報,說前頭又抓了兩個師爺模樣的人,莊內大亂,囚徒們都作亂殺人了,問管不管,還有李捕頭去了前頭被人打了,然後,然後便帶著衙差撤了。
“我日,什麽玩意。”
鄭乾喝罵不止,就知道這些人靠不住,囚徒不管了,受了委屈總該出出氣才是,至於前頭麽,鄭四爺扭頭問疤臉:“前頭可有重要的賬目資財?”
疤臉搖了搖頭道:“沒有,都是正常宅院,做給人看的。”
鄭乾點點頭,讓其中一個侍衛和青壯先去把倆師爺帶過來,一會兒的功夫倆人來了,鄭乾一瞅,一個是尖酸老頭,另一個卻十分氣派,隻是低著頭不敢見人。
“抬起頭來。”
那人卻死活不抬,鄭乾大怒,瞪著重重眼喝道:“膽子不小,來呀,給那些囚徒帶過去。”
那人一聽嚇得再也站不住,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叫道:“四爺,饒命啊。”
“呦,這不是潘管事麽,嘿嘿,可真有緣啊。”
你當這是誰,是那潘家的管家,當日和圖富對簿公堂的家夥。鄭乾一眼便認出他來,當日在大堂上潘管家趾高氣昂的模樣,給鄭同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沒想到,無心插柳長一片,潘管家別來無恙啊。
潘管家嚇得痛哭流涕,心道完了,落在這家夥手裏哪能有了好的。
果然,待方同漸帶著青壯回來,去了九個,受傷六個,鄭乾大怒,揮手押著三個貨去了後院花園裏,按著疤臉的指點從假山後頭開了石洞門,開始大肆搜刮。金銀不少,卻也不多,隻千數來兩,不過卻有賬冊被抄了出來。
鄭乾拿過來一看,好家夥,哪天送了多少人得銀幾何,哪天買人花費幾何,哪月分紅誰家分了多少,哪裏出事誰給平的花費多少,上頭記得清清楚楚。
“娘的,無法無天,每月都分紅,還要不要臉了。”
聚柳莊一戰而平,有方同漸和倆侍衛在,實力不俗是一方麵。那莊裏的亡命之徒樣子凶惡實則稀鬆平常也是一方麵。
鄭四爺誌得意滿,此戰打出了鄭家兵的威風,殺出了鄭家兵的煞氣,值得大書特書。不過可惜莊內賊人被殲,關押的人大部分跑散了,也沒個人來感激涕零一番,倒讓鄭同學分外不爽。
和那疤臉又確認了一遍,確實沒有像鄭嫻那樣的人被送來,那種模樣任誰看了都印象深刻,絕對不會記錯。至於春蘭則實在記不起來了,不過,若是真的有如此標致的人來,應該不會送去鹽洞,高價發賣的可能性更大。鄭乾歎息一聲,也隻得這樣了。
大軍返程,沒敢走前頭,說是前頭正道上有兩個莊子看著,說是莊戶實則都是些外圍的守衛,李捕頭一逃,有人亂跑,必定會來人查看,到時候人多可就走不了了。鄭乾繼續無奈,押著疤臉、賬房和潘管家從後門去繞山路。
來時便讓那大痦子帶的暈頭轉向,這一出去更是林深不知去路,也得虧如此,護衛聚柳莊的莊戶們沒發現他們,否則又是一場大戰。
方同漸越走越焦急,隊伍裏幾乎人人帶傷,這眼瞧著天快黑了也沒走出山去,到時候遇到歹人伏擊可危險的緊。
“師兄,咱們是不是走岔了又?”
“不怕,不怕。”
鄭四爺毫不在意,叫過疤臉來,讓青壯再捅一刀,疤臉疼的哇哇叫,鄭乾笑道:“看見門,帶錯了路,不用咱們殺他,他自己就流死了。”
“鄭爺,沒錯,真的沒錯,這可是最隱秘安全的出山路,我以性命擔保。”
鄭乾嘿嘿笑道:“你看,人之將死說話都實誠,放心吧。”
“是,是,實誠著呢,絕對實誠。”
疤臉頭暈腦脹,恨不得現在就帶著他們出山去,方同漸一看終於放下了心。等的天色昏暗下來,眾人終於出了山,眼前是一片莊稼地,有一條官道蜿蜒而來。
“上官道,十裏過去就是城東百步亭。
疤臉說的有氣無力,鄭乾大手一揮,連夜趕路,扭頭對疤臉道:“兄弟對不住啊,再堅持堅持。”
疤臉已經沒勁說話了,得虧傷口不深,血流漸漸止住,不然這一路就跑死了。一路走到後半夜,終於來到了東門外。此時城門早已關閉,眾人花大價錢在城外包了一家客棧休息,那客棧老板一看眾人不善,還個個帶傷,又得了一大塊銀子,啥也不敢問啥也不敢說帶著夥計全跑了。
待眾人歇下,好家夥,外頭又有哭泣之聲傳來,等的天色快涼了,終於能消停一陣,剛睡著了,嗚哩哇啦又吹打起來。
“還讓不讓人活了。”
鄭乾氣的火冒三丈,正好那老板又帶著夥計回來送吃的,一見此景,歎息道:“這位客官不知,這是老尤家出了人命了,唉造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