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身懷有孕找丈夫
“大人,彈劾奏章大概後天就能到京城,按說應該無傷大雅,不過,就怕朝中有人借此生事,大人要小心啊。”
李長安哈哈一笑,道:“哪年彈劾本官的能少了,聖上還不是留中不發,無妨。”
“可,可,今時不同往日啊。”
範知府言語含糊,李長安卻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苦笑一聲道:“無妨,那點事還扳不倒我,聖上也不是一點也不清楚,且看吧。”
“是。”
範知府輕歎一聲,沒有再多言,要說這朱蘊泰也真是,為了自個的臉麵還非得走這一著,卻不知讓李長安陷入了尷尬之地,後頭的攻訐不會少,與他有何益處?
而李長安卻心知肚明,雖說自己也詳述了朝政變革的痛點,以及朝中牽扯的輕重緩急。那朱蘊泰也動手開始收拾龐家和花由二等一杆豪紳,算是應足了承諾,可終究兩人初次交道,還有堤防之心,那彈劾奏折就是以後脫身之用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朱蘊泰竟然是如此心思深沉,藏得好深。”
李長安長歎一聲,也不知自己這一步走的對還是錯,也許是好事,也許是壞事,希望便如鄭乾所言吧。
轉過天來鄭四爺竟然恢複神速,屁股結痂,腦子也清明了,連粥也多喝了兩碗。阿若和鄭婉喜極而泣,這才放下心來。鄭乾又問方同漸他們怎麽樣了?鄭婉說道:“昨日後晌已然開革,不過落了個充軍之罪,倒是沒有現行,給了半年的時間,明年四月到府衙報道再行定奪充往哪裏。”
哦,鄭乾咂咂嘴,還算可以。
“沒受刑吧?”
“沒有,說的是拿下強人有功,免了刑罰。”
強人?鄭乾哈哈大笑,那還有誰,不就是張拐子麽。笑了片刻又問現在人在哪裏?阿若哼道:“去找我爹他們去了,你可知道隨行的有誰?”
“不會是張拐子吧?”
“可不是,也不知那秦王是如何想的,這樣的壞蛋居然成了夜不收總旗,還說什麽都是一路來的,那便一路去,讓那張拐子帶路找人。
嘿,有意思啊。鄭乾對朱蘊泰又加深了些體會,之前認為是個軍中莽漢,後來一看人家可不簡單,生殺如玩一般。如今再看,這小子深諳人性啊,行的是陽謀,就是要你走投無路才好死心塌地。
乖乖,自己撿這條命可算是撞了大運了,時機、形勢剛剛好,不然指不定怎麽死呢。
鄭乾脖子後頭冒涼氣,轉頭又問起別的事來。鄭婉把從昨兒到今天聽來的都說了一遍,果然有人出首在卞州受害,說是步家寨的人幹的,還牽扯到了龐家,範知府已經命人去卞州提人去了,步家寨那邊也請調了秦王帶來的禁軍前去圍剿,至於後頭能收拾到什麽程度就不知道了。
鄭乾聽完,今天才去,那就是給了他們活動的時間啊,龐家不保險,那花由二恐怕早已斬斷了聯係。
“唉,都是皇親國戚,果然打斷骨頭連著筋。”
鄭乾歎息一聲,為自己以後的紈絝之路擔心,這麽多豪橫的自己怎樣才能紈絝的起來?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若咱也是皇親國戚豈不是美哉。想到這裏剛想大笑,忽然又蔫兒了起來,皇個屁的國戚,難道生個女兒和老朱家聯姻?呸,姥姥。
想到女兒,鄭乾嘿嘿直笑,鄭婉和阿若不明所以,鄭同學笑道:“小曼兒過來,讓老爹摸摸兒子。”
“呸,你個不要臉的,不要命啦。”
阿若狠狠呸了一聲,可還是乖乖坐了過去,鄭婉一瞧,狠狠瞪了二人一眼,道自己去看看火上的粥便出了門,給二人留足了空間。
鄭乾這邊大難得脫,過得風花雪月,棋盤街那裏卻愁雲慘淡起來。
不為別的,還是為的鄭姝和朱詢兩人的事。鄭乾判了個無罪,倒也沒太出眾人預料,本來想著不殺了怎麽也應該判個流放,後來才想起來這小子還掛著個從五品同知的銜呢,也許這官就擼了也未可知。
“唉,先別說他了,說說姝兒的事吧,郡王爺也不知是怎麽個考慮,這以後還有沒有希望了?”
鄭守正唉聲歎氣,張氏忽然叫道:“不若咱們去九鄭府吧,那個九鄭王的小王爺不是也看中咱姝兒麽,不如去投他去,何苦在這裏苦挨。
“糊塗。”
鄭守道氣不打一出來,這說的是什麽屁話,朱詢都怕了,他九鄭王府就不怕?
一句話說的眾人又低了頭。崔玉涵從府衙回來正好趕上老宅開大會,一見他們愁眉不展,心裏就痛快萬分,揚了揚發絲,款步往自己屋裏去,花廳裏鄭守道看見她回來了,臉色就沉了下來。
張氏之前的那話,雖說不大相信,可總是聽了別扭。而崔玉涵一天天的自己溜出去,看著就讓人惱火,你這不是正應了張氏的話麽?
“老二媳婦。”
鄭守道喊了一嗓子,崔玉涵見躲不過去了,走進花廳給眾人見禮。
“你這一天天的去哪兒了?”
張氏首先開腔,崔玉涵笑道:“二嬸,這每日裏吃喝拉散總的有人操心才是,媳婦怕天冷了飯菜吃不好壞了身子,都是上年紀的人了,總該時時打對,這不便去趕了個早集采買了好多新鮮蔬菜,等醃製好了,冬天也不愁吃的了。”
一句話頂的張氏啞口無言。鄭守道擺了擺手,道:“不用說這個,老二媳婦,你看郡王爺哪裏,咱們該如何才好?”
“爹,這,這,媳婦可說不上來。”
“無妨,你大膽的說,就是咱們自己聊聊,說錯了也不怕。”
鄭守正也跟著道:“是啊,老二媳婦,你大膽的說,畢竟你家官宦人家,見多識廣,總比我們這些人要強。”
鄭守正倒說了句實在話,崔玉涵沉吟片刻,道:“這樣啊。”
“快說快說。”
“爹,依著媳婦的意思,這個時候偏不能自亂了陣腳,他朱詢不是怕受連累麽,如今四弟無罪,他便沒了借口,我看還是把姝兒妹子送到雲園去,生米做成熟飯,看他如何?”
好一個崔玉涵,生生給出了條毒計,可萬萬沒想到,老宅眾人還真這樣想過。
“唉,話是這麽說,可關鍵的是名分,咱家粘上那個混賬東西倒黴透頂,宗人府能過的去?就算能過的去聖上不允不是白送了麽,不好不好,再想個別的。”
啊,崔玉涵張了張嘴,心裏大叫,老鄭家你厲害。
“爹,不是媳婦多嘴,這種事,還要看那朱詢的,他要一力堅持,就憑他一個無權的王爺,想來上頭也不會太過在意,關鍵還是在他,不若請他來吃頓飯,好生說和說和,探探底,幾杯酒下肚,不是啥都能說麽。”
鄭守正一聽,誒,這個好。
“可是他要不來怎麽辦?”
“他不來,那咱就自己去啊,左右都是這個了,總比坐在這裏苦等的強。”“對對,大哥,就這麽辦吧。”
鄭守道微微點頭,讓崔玉涵準備馬車帶上侍衛,女眷就不用去了,隻他和鄭守正帶著鄭姝去就成。崔玉涵還正懶得參乎呢,答應一聲,下去忙活,等都張羅完了,便回了後院,先去看得鄭雯,一進門便見她正在收拾東西,旁邊馮氏怔怔的出神。
“娘,大姐,你們這是?”
鄭雯回過身來,笑道:“打擾了好些日子了,我和娘打算回家去,就不多留“那,那爹他們知道麽?”
馮氏這時氣哼哼的道:“管他個老匹夫知道不知道,我和雯兒自回家去,不用他知道。”
說完這話,又歎了口氣,拉過崔玉涵的手來道:“也是苦了你了,嫁進這個家門,唉,家門不幸啊。”
說著話馮氏和鄭雯又垂了淚,崔玉涵也哽咽起來,說起來馮氏對自己還算不錯,時時照拂也不用立婆媳規矩,在這點上比好多人家都強。
“娘,快別這麽說了,媳婦就是這個命數。”
“唉,命數,都是命數啊。”
馮氏痛哭無言,起身和鄭雯一起收拾,東西不多不一會便收拾利索。鄭守道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馮氏和鄭雯便離開了府邸,崔玉涵遠遠的送了出去,剛轉回身來突然驚叫一聲。
“不好,還有鄭嫻那個傻丫頭呢。
且說鄭守道和鄭守正帶著鄭姝一路去雲園見朱詢,緊趕慢趕到了地頭,可巧的正趕上朱蘊泰打獵歸來。好家夥,旌旗招展,軍容整肅。老宅的馬車避在路邊等候,一隊隊兵卒踏步而過,刀槍劍戟閃著寒光,甚至有的還粘有血跡,肅殺之氣盈滿衝霄。
車廂內,鄭守正撩開簾子一角瞧著,嘴裏叫道:“好大的殺氣,果然威武。”
鄭守道點點頭,看得心潮澎湃,歎道:“皇家威儀自然如此。”
最後坐著的鄭姝眼睛瞅的一動不動,激動的渾身顫抖,額頭上都冒汗了,那兵卒一隊隊的過,後頭一員大將身著內甲,外罩黃袍,好生威武,隻如天將下凡一般。
“姝兒你怎麽了?”
“W,沒事,沒事。”
鄭姝抹了把頭上汗,臉上熱乎乎的。鄭守道連忙讓鄭守正放下簾子,道:“這是煞氣,可別多看,年紀輕輕少不得衝撞了要生病。”
“是大伯。”
鄭姝微微答了,低頭不語,可那威武的模樣卻橫在心裏怎麽也揮不去,心頭小鹿亂撞,臉色更紅了。
“唉,你看說什麽來著,算了,回家吧,先找個郎中看一看。”
鄭守道見她臉色紅潤,以為是受了驚嚇,便要回家。鄭守正扭頭問了句如何,鄭姝搖頭說沒事,鄭守正笑道:“大哥,來都來了,正好趕巧了,別再誤了正事,瞧郎中麽回去再瞧也不遲。”
鄭守正剛說完,兵卒隊伍裏竄出一匹鍵馬來到馬車近前,言道:“可是鄭家的馬車?”
“啊,是是,不知軍爺有何吩咐?”
鄭守正連忙探出頭去回話,那馬上校尉朝裏看了一眼,道:“永安郡王命我來看看,若是鄭家人就請隨我入內吧。”
“啊,好好,軍爺先請。”
鄭守正大喜,正愁找不到朱詢呢,人家就派人來相問,可見心裏還是有姝兒的。“大哥,怎麽樣,若咱們走了,可不就是錯過了麽。”
鄭守道捋著胡子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今兒還真來對了。”
等大隊人馬通過,那校尉領著三人的馬車拐了個彎來到了雲園的側門,下馬下車,請三人進去。這回來熟門熟路,勁直去了朱詢下榻的院子,那校尉告訴他們王爺還得一會兒才到,先在這裏等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