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蕭大人那邊怎麽說？
“誒呦，我的大老爺呦，老太監讓趕回原籍了。”
胡狗和胡蛋哭的稀裏嘩啦，這倆人也是個倒黴蛋，靠誰誰倒，就沒一個能立的住的。曹子明一聽大驚，蕭太監倒了，那自己和他的事是不是也暴露了，那以後還接近個屁啊。
這時秀巧端上茶來，聽了他們這麽說，頓時笑道：“哈哈老天有眼，姓毛的作死，她也有今天。”
曹子明狠狠瞪了他一眼，剛才的舒爽瞬間拋倒了腦後，秀巧一看不對，嚇得連忙閉嘴。曹子明深吸一口氣，又問道：“王府那邊可有什麽動靜，那卞齊呢在何處？”
胡狗看胡蛋，兩人搖了搖頭，說道：“卞齊不知道在哪兒，王府那邊除了老鄭家在那兒留宿了一晚後也走了，哦對了，他們在棋盤街落腳，聽說是鄭老二置辦的宅子。”
曹子明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這倆糊塗東西，屁也不知道留之何用。哼了一聲，道：“辛苦你們，找曹滿領賞去吧。”
“誒是，多謝曹爺啦。”
二人大喜，連忙磕頭謝過，手拉手去找曹滿。秀巧在旁欲言又止，曹子明道：“有話就說。”
“那個會不會是老宅從中作梗，壞了毛盼兒的好事？”
曹子明站起身來頓了頓，搖頭道：“此事內情不明，不能就這麽說了，還需探明才是。”說著話曹子明叫過個跟班來，低頭吩咐一番，那跟班點頭而去。
轉過身來，曹大公子又對秀巧笑道：“這樣，他們不是落腳棋盤街麽，你去打探打探，看看到底如何。”
“啊，我，我去了還不得讓趕出來？”
曹子明哈哈大笑，道：“怕什麽，他老鄭家抱王爺的大腿，也得看看咱們的臉色才是，說不得給他們在王爺麵前揚揚名，哼哼，就夠他受得。”
秀巧一聽，嘿，還真是這個理，老宅裏頭破事可不少，隨便捅出一件來老鄭家就得低頭。
“好，那我明兒就去。”
“不，現在就去，我派人跟著給你助威。”
秀巧點點頭，心裏忽然高興起來，恨不得現在就立時看看馮氏低頭的臉色，哈哈。
二人又商議了片刻，秀巧帶著六七個快手來到了棋盤街。
此時棋盤街宅子裏也好生熱鬧，老宅和花由二翻了臉，自然也不能再留戚杜二位姨娘了。鄭守道發了話把二人發賣了，這還了得。
戚杜二位姨娘也不是吃素的，勾欄裏練出來的本事，七嘴八舌把個鄭守道和鄭守正二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張氏氣的仰倒，上去就和二人廝打起來。
鄭望亭兩口子也沒歇著上去幫忙，可哪知道三個人竟然打不過兩個女子。這倆姨娘花叢裏的老手，打架那是常有的事，手上極利索，張氏和古氏不敵。而那鄭望亭看似幫忙，卻不真出力，反而時不時的摸兩把，占盡了便宜。
鄭守道氣的摔杯，鄭守正在旁拉架，一頭惹不起，一頭舍不得，反倒讓張氏氣的撓了個大花臉。鄭姝不必說了可千萬不敢上前，萬一花了臉可虧大發了。倒是崔玉涵急的直跳腳，本身這次回來身邊就倆丫鬟，買下宅子也隻留了兩個老仆，這時候卻是幫不上忙。
轉頭求方同漸出手，方同學挖了挖鼻孔笑道：“我是來保護安全的，內事不管，何況讓他們打去吧，打一番泄了氣就好說話了。”
崔玉涵一聽，得，自己也別著急上火了，端起茶杯一邊喝茶一邊看熱鬧。
張氏古氏兩人身處下風，氣的哇哇大叫，戚姨娘哈哈大笑，叫道：“就這本事還敢摸老虎屁股，哼，賣我們？姥姥。”
杜姨娘話不多，刷刷兩下藤下古氏幾縷頭發來。順著勢又踹了一腳，古氏堪勘躲過，卻不想讓張氏中了招，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哇一聲哭了起來。
“我不活啦，幾個老不死的想借刀殺人啊，殺人啦。”
這一下鄭守正和鄭望亭再不能放水了，咬咬牙上去掄開了膀子幾下便將二人扇倒。
“你們等著，花大爺抄了你們的家，等著。
戚姨娘捂著臉，爬起來要跑，這時方同漸出手了，一腳踹出去將她踹了個馬趴。“鄭老爺沒讓你們走，跑什麽。”
方同漸橫眉冷對，倆姨娘倒是真怕了，喏喏說不出話來。堂上鄭守道喘息了好半天才把這口氣順當了，指著倆人喝道：“老鄭家怎麽這麽倒黴，倒黴就倒黴在你們身上了，老二媳婦趕緊叫人去，賣的遠遠的，咳咳。”
鄭守道氣的不停咳嗽，崔玉涵連忙站起身來，叫過一個老仆讓他去街上尋人伢仔來，那老仆哆哆嗦嗦的去了，剛出去一會卻又跑了回來，叫道：“夫人，外頭有個小媳婦求見。”
“嗯，什麽人？”
“說是，秀什麽，我也沒大記清楚，不過說要是不見的話就給老鄭家揚名去了。”
“啊，秀巧？”
眾人大驚，她從哪兒冒出來的？鄭守正連忙問道：“可是帶著人呢？”老仆點點頭說有好幾個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崔玉涵一邊讓老仆去找人，一邊問鄭守道：“爹，你看見不見？”
秀巧的事她知道的不多，也就是這兩天從鄭姝古氏嘴裏聽了些，隻知道是馮氏害了她，又跟了老太監在府城混生活。如今老太監聽說被趕了，想必又是來要挾財物的。
鄭守道一陣恍惚，秀巧之事他卻是知道的不少，當初那可是蕭太監的心頭好，後來聽鄭乾說又跟了曹子明，這些日子不見曹子明的蹤影，難道是被甩了帶著人來訛錢來了。
鄭守道想的和崔玉涵差不多，有方同漸在此，怕她作甚。
“叫進來吧。”
崔玉涵點點頭，出去接人，戚杜二位姨娘不知所以，讓方同漸一手一個提溜起來扔進了柴房。不多時外頭崔玉涵帶著洋洋得意的秀巧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六七個快手。
“奴家見過老爺，二老爺，哦還有二夫人，呦，夫人這臉是怎麽了？
秀巧一句話說完咯咯笑了起來，抬眼看了一圈，沒見著馮氏心裏有些失落。
“你來做什麽，曹子明讓你來的？”
鄭守道冷笑一聲，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哪知秀巧不僅不惱，反而咯咯笑道：“托老爺的福，如今我已經是曹公子的人了，聽說老爺和夫人們在此落腳，我們呢也在府城落戶了，這往後啊也算是不遠不近的鄰居了，咯咯來看看老爺夫人們也不為過吧。”
“呀，姓曹的還沒走呢？”
張氏拿著帕子捂著臉有些吃驚，這曹子明和離了不回湖州卻在此落戶，打的什麽主意？她搞不明白，可鄭守正和鄭守道一聽就懂了，這人也惦記著朱詢呢，上次覲見聽說是朱詢對他一般般，看在還是不死心。
兄弟倆對視一眼，覺得曹子明這是得著消息讓秀巧來探底的，老太監倒了黴，他沒了進身之階，這是想又靠上老宅攀上朱詢啊，哼，哪裏有那麽容易。
鄭守道和鄭守正這兄弟倆還真能想，一瞬間又覺得自家又高大起來。鄭守道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不遠不近的鄰居，哼，怎麽曹子明後悔了？”
鄭守正也跟著笑道：“今時不同往日往日，既然和離了那就是兩家人，想攀鄭家的門戶，想的美。”
秀巧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強忍著笑意道：“不是，曹公子可沒這意思，是我自作主張過來看看，畢竟也是多年的主仆，聽說老宅在雲園被趕出來了，心裏不忍這才來的。”
好一個秀巧，激將法使得順溜，一句話把鄭守正惹急了，喝道：“胡說，你從哪兒聽來的，我們那是被王爺請過去的，我家姝兒那將來就是王妃，趕出來？誰敢？”
秀巧心裏咯噔一下，原來是這事，眼珠一轉笑道：“不對，我聽說毛盼兒也在王府駐地待了一晚，難道王爺也要納了她？”
“什麽，還有這事？”
鄭守道和鄭守正對視一眼，看向張氏等人，幾個都搖頭沒見著這事啊。
“秀巧來了也算客，老二媳婦上茶。”
鄭守道一揮手，崔玉涵連忙叫丫鬟上茶，秀巧笑嗬嗬在一旁坐了，鄭守道忍不住又問道：“秀巧，你說實話，你打哪兒聽來的？”
“這??。”
秀巧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氣，道：“非是聽來的，是胡狗胡蛋兄弟倆說的，她倆是毛盼兒的跟班，應該不會說慌，不過老爺，這毛盼兒可是三少爺的妾氏，傳揚出去王爺會不會“不會，怎麽可能。”
鄭守正立馬跳了起來，秀巧嗬嗬一笑道：“那可保不準，毛盼兒什麽手段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沒事不代表將來沒事。”
鄭守道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對秀巧道：“你有什麽話就明說？”
秀巧心頭大暢，哼，什麽玩意，還不是讓我三言兩語就套住了。喝了口茶，換了副鄭重的神色。
“老爺，王爺是怎麽說的，我在曹子明身邊倒是聽了不少消息，說出來咱們參詳參詳。”
“這個”鄭守正看鄭守道，見他微微點頭，終於把鄭家的事說了，秀巧一聽，我的娘，敢情人家都已經談婚論嫁了。
秀巧來棋盤街打探，拋出毛盼兒，果真把老宅眾人給套住了，內情套了一大堆。這才知道原來老宅人家發達就在眼前了。
秀巧臉上不現，嘴上不停的恭賀，可那心裏恨的直滴血。
“如此說來，老爺，二老爺，那毛盼兒必定是想壞四小姐的好事，你想啊，蕭太監被趕走了，她又和卞齊搞在一起，那能有老宅什麽好事麽？”
一句話說的眾人心裏一沉，鄭守正看了眼鄭守道，說道：“大哥，秀巧說的在理，那卞齊不是個好東西，今兒能送毛盼兒，那明兒指不定送什麽呢，王爺又沒提過這事，我看”“不會。”
鄭守道大手一擺，心裏雖然覺得鄭守正說的對，可從秀巧嘴裏說出來，總覺得不大對味。
“王爺是什麽人能看上她毛盼兒？哼，秀巧，你今兒不會就是來說這個的吧？”
“自然不是。”
秀巧咯咯一笑，瞅了眼崔玉涵，眼光流轉笑道：“聽說二少奶奶回來時和王爺相跟而來，二少奶奶可知那王爺背後是什麽樣的人？興許從這小處上就能看出他的人品來，也不用咱們猜來猜去了。”
啊？崔玉涵本來在旁瞧熱鬧，見秀巧把自己拐帶了進來，心裏大怒，這話聽著沒什麽，可細品就不是好話。鄭守道等人嗯了一聲，也轉過眼來看她，崔玉涵氣的牙根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