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咱被抄襲了
她撇嘴道：“這麽六親不認？那還是別去安慰了，這要是再打起來受了傷多委屈，犯不上。”
??“這就擔心了？”他笑著俯身靠近她。
??她推開他的肩膀。
??他直起身子麵上帶笑，“你是不是忘了本少爺文武雙全？”
??她道：“你先去安慰雁赤城吧，柳墨的事情應該對他打擊挺大的。”
??他收起玩笑，“好，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目送她消失在人群，才轉身進了酒館。
??門口擦桌子的小二把抹布搭在肩膀上笑著迎過來，“少爺喝點什麽？”
??他朝他擺擺手，將他打發走，提袍子直奔樓梯往二樓去。
??午後喝酒的人不多，二樓空蕩蕩的，隻窗口處那張桌子上坐著一個人，沒錯，是桌子上。
??他坐在桌子上，一條腿屈起，胳膊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裏拎著一隻酒壺，目光投向窗外的街市。
??連個杯子也沒要，不時提起酒壺對嘴兒灌下一口酒，繼續望著窗外。
??喧鬧人群匆忙過客，也不知他在看些什麽，竟如此入神。
??鄭乾奪過他手中酒壺，灌了一口道：“怎麽，拒絕的時候頂天立地義正辭嚴，現在就來借酒消愁了？戰場上那股子殺伐決斷的狠勁兒哪去了？”
??他淡淡道：“怎麽能比？”
??戰場上隻管廝殺，左右不過一條命，可這哪是流血就能解決的事情？
??“天下大同，沒什麽是不一樣的。你為天紹國也守了疆土了，該走就走該做就做，你在戰場經曆的比我多，更明白什麽叫朝夕有變，更懂得珍惜當下。很多事不是能等的，等一等就沒了。”
??他看著他，苦笑道：“你想讓我怎麽辦呢？帶她私奔嗎？”見鄭乾不說話，他又道：“如果我真這麽做了，可想而知鄭家要麵臨什麽，更可想而知天紹國與單耳國的未來。”
??這確實是一個死局，鄭乾喟歎，“想來他們應該到宮裏了。”
??雁赤城揉搓著手指沒有說話。
??阿若沒回顧府，而是轉路去了花樓。
??她一進花樓，門口迎賓的小廝丫鬟都傻了。
??小廝丫鬟恍然不知所措，她心中輕笑，泰然自若的進門，找了個地方坐下後，對最近的一個小廝招手，“聽說雲小姐來花樓了？”
??小廝心驚膽戰的走過來，確定她是阿若後激動的語無倫次：“阿、阿姑娘？真的是阿姑娘！阿姑娘回來了！”
??他這一呼喊，整個花樓的人紛紛朝此處看過來，皆甚為怔愣。
??少頃沉默後，大廳裏炸開了鍋。
??“那還真是阿姑娘？她還能回來？”
??“聽說她失憶了？失憶了怎麽還來花樓？”
??舞台上的罌粟也激動的拉著身邊舞姬的手，“阿姑娘阿樓主回來了！姐妹們，我們的樓主回來了！”
??看著這番景象，她心中破不是滋味兒。
??剛走到樓梯的點絳一眼就看見了交流中心的阿若，身形微晃，“老大……”
??二樓叼著大蔥的女子聽見樓下的混亂，偶然側目，隨即將嘴裏的大蔥吐出來，懶散的眼睛裏冒精光，“臥槽，那是阿若？！”
??“你說誰？”剛從燈光室裏出來的韓瓊揉著肩膀問。
??她指著樓下道：“你看，那人眼熟不？”
??“眼熟。”一身青衣的秦不忘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望著樓下那個麵對議論依舊毫不慌張的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阿姑娘不愧是阿姑娘。”
??韓瓊深吸一口氣，吼道：“阿姑娘回來啦！快去告訴林姐！”
??整個花樓都沸騰了。
??阿若沒想到自己再回花樓竟會是這般情形。
??點絳撥開人群來到她麵前，目光複雜，“老大，你回來了。”
??她看著他，發現幾日不見，他真的變了好多。之前以“一姐”的身份接觸，倒是沒發覺什麽，現在以這樣的身份再相見才發現他早已不是當初在街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的那個懵懂少年。
??她仍然記得他灰頭土臉，穿著一身破補丁拚湊起來的襤褸衣衫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個饅頭，獻寶一般的雙手捧給她，一雙明亮的眼裏好似有星辰閃爍，天真赤誠的把世上最好的東西獻給他最重要的人，毫無保留的對她好。
??再看麵前的他，依舊一身素白長衫，依舊一支白玉簪子，與第一次街頭賣藝演唱《青花瓷》時一樣的風格，人卻不似那時幹淨清澈，帶著幾分稚嫩，而是變得有些冷淡，有些蕭然。
??真的有點身為偶像的氣質了，卻也丟失了一些他最開始最為寶貴的財富。
??這是她第一個帶出來的人，從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成長，更看到了花樓的成長。
??可她還是隻能說一句：“你好，我是認識你吧？”
??他臉色有一瞬泛白，眼皮垂下，道：“我叫點絳，這還是老大給我取的名字。”
??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
??她怎麽能不記得？就會那麽兩句詩，都用他身上了。
??“讓讓！讓讓！”林若兒聽韓瓊說阿若回來了，當時一愣，後來才想到他說的可能是阿若以顧之情的身份回來了，慌忙衝下來。
??擠開重重人群來到中間，看到阿若一身古裝坐在自己麵前時還真沒太認出來。
??回顧府之前她一直是紮個馬尾套個自己做的連衣裙，後來變身一姐，更是風衣西裝換著穿，高馬尾大墨鏡，現在她穿著淡藍色的束腰廣袖碎花百褶裙，居然還梳了個墮馬髻，斜插一支步搖垂在耳畔，說實話，她真沒認出來。
??阿若道：“那個……我來*雲藝瀛，她在嗎？”
??她一說話林若兒才回過神來，磕磕巴巴道：“那個，雲藝瀛啊，她、她……”她回頭問後麵跟著擠進來的花樓眾人：“你們誰看見雲藝瀛了？”
??眾人麵麵相覷。
??雲藝瀛性格孤僻，又驟逢大變，心中鬱結難消，很少跟他們走在一起。
??正無人回答時，最後趕過來韓瓊道：“她在那！”
??他朝樓上一指，果然二樓欄杆後站著一個素衣白衫的女子，她隻麵無表情的靜靜站在那裏，兩手端在腹前，阿若一扭頭正與她對視，嚇得一個激靈。
??韓瓊道：“方才我特意去找她，但她就站在那就不走了。”
??阿若站起來想上來樓，可自己已經被眾人圍住，還沒等她說話，林若兒首先側身讓出一道縫隙，其他人紛紛兩側閃開，給她讓出了一條路，通向樓梯。
??她倒是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想到這麽久不在，花樓眾人居然還記得她，尊敬她。
??她頷首，上了二樓來到雲藝瀛身前，見她臉上無悲無喜，之前打的一堆腹中草稿都做了廢。
??“我來看看你。”
??語言如此蒼白，她也隻能用歎息表示惋惜和同情。
??雲藝瀛神色淡淡，“看見了，就走吧。”
??沒想到她會如此冷淡，阿若微怔。
??她道：“過幾天我會參加比賽，然後想辦法為我爹翻案，此事牽連甚廣，我恐怕自己都很難全身而退，你還是與我保持距離的好。”
??她後退半步，態度明了。
??阿若當然明白她是怕連累自己，但還是道：“放心，清者自清，你一定可以冤案得反的。”
??說起這個她就想起今天沒來得及聽到答案的問題：鄭乾為什麽要留下她？
??可是不管怎樣，他敢留，那肯定就是他有想法，反正要是出了事，現在花樓還在羅名堂名下，趙羿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可她的寬慰並沒有對雲藝瀛產生多大影響，她隻淡淡點頭，“我也還信蒼天有眼。”
??阿若點點頭，心情也很沉重。
??最近事情太多，又諸事不順，想來想去好像除了鄭家地位穩固之外沒什麽好消息了。
??林若兒隨後過來道：“別在這說話了，”她朝樓下看一眼，大廳裏的客官們都仰著頭往樓上看，“去房裏說吧。”
??她覺得也好，便隨她來到林若兒的房間。
??坐下後，阿若問雲藝瀛：“以後有什麽打算？我聽說花樓不似其他樓館，你打算以後就留在這裏了麽？”
??雲藝瀛垂眼，摳弄著指甲道：“不知道，暫時是這麽想的。”
??她不打算告訴顧之情自己留在這裏的原因，一是不想連累她，二是不想讓她幫忙。
??可阿若自然清楚她留在這的原因，認真道：“留在這裏混口飯吃是沒問題，但你要記住，別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說完這話，她清楚的看見雲藝瀛臉上一僵。
??她心下一驚，連忙又道：“有難處就跟林姐和一姐說，千萬別衝動行事！別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可如果我不後悔呢？”
??阿若張張嘴，沒說出話來。
??雲藝瀛深吸口氣，“我知道，不用你操心了。”
??點絳端著剛沏好的茶進來，一一擺在她三人麵前，手在阿若身前頓了頓，又收了回去，“我給老大換杯水。”
??阿若沒說話，他將那杯茶又端了出去，不多時捧來一杯溫水放在她麵前，看她的目光有些難以言表的感情。
??阿若不喜茶。
??顧之情這個深閨小姐也不喜茶麽？
??她端起來送至唇邊時發現他還站在原地，側目道：“有事麽？”
??他搖搖頭，退出房間。
??林若兒有些疑惑的看看阿若，她繼續對雲藝瀛道：“我還是希望你能自尊自愛，沒什麽事是除了那些方法解決不了的，總有出路。”
??她站起來道：“顧小姐如果沒事了，我就先去練習舞蹈了。過幾日還有我的演出，還需仔細準備。”說罷，也不等阿若說話，微微頷首後徑自而出。
??推開門卻見那點絳竟沒走，就站在門口，她微微詫異，回頭看了一眼屋裏，朝他一點頭後轉身去了舞蹈室。
??她走後，點絳複行入內。阿若沒想到他會回來，坐在那裏看著他。他作揖道：“不知老大傷勢如何了？”
??她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可能是之前被鄭乾劫持時頭上磕出來的傷，便道：“已痊愈了。”
??本就是皮外傷，塗上藥膏沒幾天就長好了，倒是勞煩他還惦記著。
??林若兒看她一眼，阿若轉頭避開點絳朝她苦澀一笑。
??點絳還想說話，阿若站起來道：“我也沒事了，這就回顧府了，不用送了。”說罷，她快步離開了花樓，連個挽留的機會也沒給點絳。
??見點絳神色黯然，林若兒也隻是歎了口氣，無法說些什麽。
??阿若沒有從大門回府，而是搬了幾塊石頭墊在外牆下麵，翻牆而入後避開小廝丫鬟偷偷潛回自己的院子。
??來到遠門外不遠處就聽見安辭焦急的聲音：“還沒回來嗎？這可怎麽辦？”
??小廝也急道：“派出去的人已經找到花蔭寺了，可依舊沒看見小姐的身影。聽出去的人說子燁皇子和柳小侯爺一起回皇宮了，坐的好像還是鄭少爺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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