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身世悲慘的雁赤城
他冷笑一聲,“除了這個,鄭家就是在等死。我爹什麽樣兒我比你清楚,皇上讓他抹脖子他都不敢上吊,我還能指望他什麽!”
??柳應風啞了一瞬,固執道:“那也不行!你什麽都沒有,就一條命,這樣靠著還能過幾天,要是弄出什麽亂子來,連這幾天也沒得過了!”
??他麵色平靜,“與其這樣苟且偷生,還不如拚一把轟轟烈烈的死。”
??“你不要開玩笑。”
??他與他對視,“柳應風,鄭家不是你家,你不懂。”
??“我怎麽不懂了?”柳應風怔愣一瞬,覺得委屈。
??他說這麽多還不都是為他著想?怎麽到頭來變成他不懂、他多管閑事?
??鄭乾疲憊的擺擺手,“你放心,我自有數,也不會連累到你侯府。”
??“你說的什麽狗屁話!”溫文儒雅的柳應風氣的口不擇言,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說這麽多還不是怕你做不好最後後悔?你以為我願意管你?我侯府的生活滋潤著呢,我願意跟你操這些心嗎?”
??“我也沒讓你操心。”
??“你!”
??雁赤城連忙攔住柳應風,“應風,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看這亥時也快過了,再不回去侯爺要著急了。”
??“你也是!”柳應風指著他欲言又止,氣的臉色通紅,一甩袖走了。
??“咣”一聲摔上門,柳應風大步離開軟香居,嚇得軟香居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柳小侯爺那是怎樣的無雙公子啊,溫潤如玉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氣質,即便是再生氣也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更別提拍桌子摔門臭著一張臉走了一路。被氣成這樣還真是頭一次,簡直是奇聞異事。
??他走後,雁赤城道:“你滿意了?應風恐怕最近半個月都不想見你了。”
??“不見更好。”他仰頭躺在椅子上,“謝了。”
??柳應風跟他大吵一架後拂袖離去,兩人關係決裂,多完美。
??雁赤城拉把椅子坐他旁邊,踢開腳邊木桌碎屑,“現在可以說說具體要怎麽做了嗎?”
??他搖搖頭,“沒什麽,沒多大的事兒。”
??這件事目前還隻是一個想法,真要做起來需要很長時間來布局,而且此舉一旦失敗,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讓鄭家置身事外。為了保證成功率,很多事情都要深思熟慮,做出多種方案,確保萬無一失。
??他把話說的輕鬆,雁赤城反而覺得他布的局可能沒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試探道:“你要暴露自己嗎?”
??他笑了,“怎麽可能?”他睜開眼看著他,攤手道:“我就這樣了。想科舉今年趕不上了,明年來不及,今年的武試也過去了,除了進官場我還能怎麽暴露?我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些手腳……”
??“神不知鬼不覺,那就是陰招算計下套子了。”雁赤城皺眉道:“你要算計誰?”
??他眼神一頓,微眯起眼,露出一絲危險。
??柳應風與鄭乾關係破裂的事情第二天就發酵的人盡皆知,柳應風聽甘棠稟告時氣的字都寫歪了。
??“混賬!簡直混賬!”
??什麽關係破裂?這分明就是他找人添油加醋故意散播的謠言,想借此與他劃清界限!
??花樓已經並入羅名堂,鄭乾常去花樓,儼然一副少東家的架勢。關鍵是他不止自己去,還帶了一個讓人——蘇景瀾。
??蘇景瀟回京,蘇景瀾就一直在瀟王府小住,這一住就是半個多月,完全沒有要回宮的意思。
??鄭乾就借此機會天天拉著他逍遙,兩人友情飛速提升,時至今日已經是稱兄道弟了。
??鄭乾點了花樓最火的點絳來唱歌,蘇景瀾上次來的匆忙,根本沒聽過花樓的曲兒,乍一聽甚覺驚豔。
??“這麽好的曲子我居然沒聽過?!鄭兄,你不夠意思啊,早該帶我來的!”
??鄭乾笑著搖搖頭,“唉,這不是我剛接手嘛,之前……不說了。現在花樓是羅名堂的,你若是喜歡,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蘇景瀾連連點頭,一邊聽著歌兒一邊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花樓太小了,不比軟香居大氣,鄭兄怎麽不換個地段好又寬敞的地方?而且這裝潢也太簡單了,不像你們羅名堂的風格啊。”
??羅名堂作為當朝首富、第一企業,那所有店鋪的裝修都是能多豪氣就多豪氣,不是大方奢華就是內斂精致,相比之下花樓就過於簡單了,簡直是簡單到寒酸。
??對此,鄭乾隻是歎息道:“沒辦法,現在好地段的店鋪不好買,重新修建的話,工部那邊……也比較麻煩。”
??蘇景瀾納悶道:“鄭兄是什麽人?一句話的事兒,怎麽會麻煩?”
??鄭乾驚訝道:“你不知道麽?工部最近似乎出了些狀況……”
??“什麽狀況?”他也不是個關心國家大事的,除了舉國皆知的和不能為人知的宮廷秘聞,該知道的他一律不知道。
??鄭乾讓點絳和丫鬟小廝都撤出去,壓低聲音道:“城郊那個新的演武場你知道吧?”
??他搖頭,“不知道。”
??鄭乾道:“就是我爹回來之前皇上讓工部新修建的一個演武場,之前修的好好的,最近幾天突然就停工了。這演武場修到一半停工是什麽意思?”
??蘇景瀾像模像樣的皺眉想半天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秉承著“不懂就問”的至理名言問道:“什麽意思?”
??鄭乾道:“還能怎麽?鬧不幹淨的東西唄!”
??這倒是讓蘇景瀾出乎意料了,“不幹淨的東西?怎麽回事?”
??“我聽說,最近總有工人莫名其妙的生病,而且一生病了就喜歡說胡話,說什麽‘對不起’‘來年給你多燒錢’什麽的,諸如此類吧。不過這些都是我聽說的,”他合著扇子在胸前打叉,“大家都這麽傳,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工部現在好像是被這件事搞得一團亂,哪還有空幹別的?花樓選新址的事情隻好再拖一拖了。”
??蘇景瀾唏噓道:“真沒想到,我天紹國還能有這樣的事……”
??鄭乾噘嘴道:“誰知道呢?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麽多工人生病總不能是假的這事兒,總之不能是空穴來風吧。”
??他突然想起來什麽,甩開折扇擋在嘴前,靠近蘇景瀾耳邊神秘兮兮的道:“你可知道,那演武場原先是個什麽地方?”
??他用眼神詢問:什麽地方?
??“亂墳崗。”
??蘇景瀾用手捂住嘴,驚訝道:“竟然在亂墳崗上建演武場?”
??“可不是麽,”鄭乾歎氣道:“亂墳崗那片地荒了幾十年了,工部就把新址選在了那,將遍地屍骨挖坑填埋了,就在上麵開始動工。”
??蘇景瀾道:“那也是缺德,難怪會出這樣的怪事。那現在呢?工部有什麽舉動麽?”
??“能有什麽舉動?工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其他人都怕了,幹活兒也不賣力,人心惶惶的,工部隻好暫時停工,也不知道最後會是怎麽個解決方法。不過他們怎麽解決我都不關心,我隻關心他們什麽時候解決完了,我能有空給花樓也選個新址。”
??蘇景瀾忽然想到一件事,恍然道:“那你可以先到戶部把地買下來啊,然後自己雇人修建,何必非要等工部?工部原也是不管建民宅的。”
??工部主要是負責國家項目,平常人蓋房子是用不到工部的。
??鄭乾晃著二郎腿道:“當然不是請不起工人,羅名堂名下有自己的工人來源,隻是這要動工左右還是得去工部蓋個章,先選址有什麽用?”
??蘇景瀾訝然道:“自己請人修宅子還需要工部批準啊?”
??“……當然。”
??蘇景瀾點點頭,起身對他道:“天色不早,我回王府了。過兩天你也要去寥城的吧?”
??寥城素有“遍地花滿目水”的稱號,放在現代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旅遊城市。蘇誌天為款待單耳國兩位皇子,特意親自出宮,帶他們去寥城遊山玩水,看花看湖。
??作為“促進兩國邦交第一人”的鄭龍當然要去,他去了鄭乾怎麽可能不去?
??鄭乾道:“皇上讓去我還能不去麽?”
??蘇景瀾砸吧著嘴道:“我聽說,顧家顧佩蘭顧之寒和顧之情,以及那些千金小姐們好像都要去。”
??顧佩蘭是鴻臚寺卿,正是外交大使,自然也躲不過。
??而且不止他,還有幾位皇子和作為王妃候選人的何瀟瀟、柳墨、晏晏,以及許遙,都在隨行名單裏。這些人湊在一起,那還不得翻了天?
??鄭乾癟嘴道:“早晚的事兒,總得給北唐子燁和這些女人們培養感情的機會。”
??蘇景瀾點頭,“也是。許遙是鐵了心要爭這個位置,但北唐子燁似乎不大喜歡她,而何瀟瀟和柳墨就不用說了,晏晏對我哥餘情未了,這次出行恐怕不會太順利。”
??鄭乾惋惜而歎:“你哥也是有王妃的人了,晏小姐何必還念念不忘呢?”
??蘇景瀾聳肩道:“不曉得,或許女孩子都癡情吧。不說了,我回府去了,再晚要被我哥罵了。”
??鄭乾擺擺手,“慢走不送。”
??皇上出宮可是國家大事,皇宮中門大開,全城禁嚴,一路主幹街道清路,禦林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分立兩旁保駕護航,前後宮女太監侍衛不計其數,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皇宮大殿,朝城門而去。
??阿若掀開車簾往外瞧,發現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店鋪也都大門緊閉,唯一可見的就是站崗的軍隊。
??她敗興的放下簾子。
??出個門還這麽大張旗鼓,矯情。
??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除了顧夫人還有工部尚書之女雲藝瀛。
??阿若側眼打量她,略掃了幾眼後就得出了結論:這是個不大好相處的人。
??從上車開始她就沒說過話,,一路上也都是保持著一個姿勢目視前方的端坐著,實力演繹什麽叫“大家閨秀”。
??不過不得不說此人長的不賴,瓜子臉丹鳳眼,隻是眼神冷清嘴角微垂,一看就是個寡言少語的高冷禦姐,渾身散發著“莫挨老子”的高貴氣質。
??這種人放在娛樂圈裏,要是底層那就是個糊的料,最適合火了之後立人設,“女王”“女強人”這種。
??她一直似有若無的盯著人家看,雲藝瀛蹙眉看向她,眼神不大高興的樣子,她立馬收回審視的目光,朝她咧嘴笑了笑,結果雲藝瀛麵無表情的直接扭頭看向一邊,連個側臉都不給她了。
??她撅撅嘴。
??顧夫人給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亂動。
??午時,行駛緩慢的隊伍終於來到城郊的一片白玉蘭的花樹林,皇上下令在此稍作調整,順便吃個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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