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相互幫助
比如去給秦始皇修長城的百姓也叫服徭役,他們又死了多少呢?以至於百姓非要弄出個孟薑女哭長城的故事。
??這件事不得不防啊。
??幸好自己,一開始就下山和鄭九一起來找尋答案。
??不然的話,村子得不到事先預警,直接麵對了服徭役這種大事件,可能真的會一蹶不振。
??還是那句話,小團體是無法和整個國家的力量相抗衡的。
??即使是全民都有武功在身的,鄭家村也做不到這一點。
??“他們都被送到哪裏去服徭役?”鄭乾問著。
??他其實並沒有抱太大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事實也確實如此。
??隻見家丁搖了搖頭說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隻是聽薛真說,那些人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話說的倒是好聽,但實際上就等同於那些人肯定回不來的意思。
??這就是古代社會啊,為了一些田地。
??多少人命都不夠往裏麵填。
??鄭乾內心有些齒冷。
??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問下去了。
??盡管現在的他比較之前的狀態已經好很多了,可聽到了這麽令人傷感的真相,他還是會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人人平等,可能在古代社會,真的不能指望它自然就能形成的吧。
??那麽就靠我們這些人力,去擺正它被扭曲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吧。
??在此堅定了心中的信念,鄭乾又問表小姐說道:“你可都記錄好了?”
??隻見表小姐已經停下了動作,
??家丁的那件外套,也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是的,”表小姐應聲而道。
??然後將手裏那件血跡還沒有幹徹底的外套遞給了鄭乾。
??之間外套剛入鄭乾的手,就令鄭乾多看了表小姐幾眼。
??“字寫得不錯。”鄭乾稱讚了一句。
??表小姐有些受寵若驚。
??家丁在一旁看得眼睛咕嚕嚕的轉。
??其實鄭乾是真的覺得表小姐的字寫得很好。
??他自己也練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所以他知道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麵,用血漬的手指,寫在一件衣服上是很難寫出什麽,非常好的毛筆字出來的。
??但是表小姐做到了,她的字雋麗非常。
??倒顯得自成一派。
??縣城裏,豪強家裏的小姐,在這個水準裏,可以稱得上是極為出色了。
??“你該知道我會讓你做什麽事情吧?”鄭乾又問家丁道。
??這幾乎已經是到了攤牌的地步了。
??家丁心裏緊了緊。
??“大人是想放小人回薛家吧。”家丁恭敬地回答道。
??鄭乾似笑非笑的看著家丁說道:“你倒真敢想,若是猜錯了,你打算怎麽辦?”
??“小人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哪輪得到小人說該怎麽辦,不該怎麽辦?”家丁倒顯得挺光棍兒的,“但憑大人做主就是了。”
??麵對眼前這個家丁這種人,就算你是他的敵人,你也很難對他討厭的起來。
??鄭乾想得很清楚,如果家丁死了,那他就會將表小姐帶走。
??然後把髒水潑在北地貴族身上。
??這樣的話就算打草驚蛇,也不會讓薛家的目光移動到鄭家村頭上,甚至可能可以幫助鄭家村延緩薛家的收地大計。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自己和鄭九兩個人,今天進入了這個村莊就是最大的敗筆。
??憑著薛家在當地的勢力,家主薛真完全可以輕鬆查到自己和鄭九就是在縣城裏的酒樓裏過了一夜的,
??甚至能夠調查出自己的人是來自鄭家村的。
??這種可能性不得不防。
??如果留下這個家丁呢?
??不到沒有了這些後患,又能幫助自己在薛家打掩護,也能幫自己收集情報,還能夠讓自己不用拉上表小姐這個累贅,一舉三得的事情呀。
??更重要的是,
??家丁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說,因為他是一個壞人就判處這個人可以去死吧。
??鄭乾前世最愛的一個女人就是一位律師。
??他也非常讚同,那個女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隻有法律才有資格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罪。
??在這個蒙昧的時代,他有可能會殺人,但是他希望不是現在,而是在將來。
??這個將來的時間,越遲來的越好。
??“你可以活下來,並且可以一直活下來,但是我要看到,足以令你活下來的資本。”鄭乾這句話說的極不客氣。
??但這是他心中最大的慈悲。
??這份慈悲不需要任何人去鑒定,他自己心中知道,足矣。
??“小人不會令大人失望的,”家丁低著頭,“小人既然認定了,做大人的仆人。除非大人真的要亡了,不然小人自然忠心不二。”
??家丁看出了,鄭乾這個人不拘小節,也不在意他說實話。
??所以他故意說一些露骨的話。
??果然,鄭乾並沒有生氣。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鄭乾笑著回應道。
??“既然已經寫好了,那你就簽字畫押吧。”鄭乾把衣服遞給了家丁,並且說道。
??“是,”家丁應答的毫不猶豫。
??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放在受傷的那隻手上,狠狠的蹭了幾下,塗的滿手都是血,然後在按到了衣服的空白處。
??於是一個血手印就這麽印在了衣服上。
??接著,家丁又在衣服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字寫得極為醜陋,根本不能和表小姐娟秀的文字相提並論。
??可是一筆一畫顯得極為用心。
??在古代,在這個朝代裏,平民的老百姓,可能唯一認識的文字就是自己的名字了吧。
??鄭乾察覺到家丁對文字顯得十分在意,包括他對他的名字也特別的在意。
??眼睛微微一撇,鄭乾就看到了家丁寫下的那幾個字。
??陳有才,三個大字躍然衣服上。
??這名字可真有才啊!鄭乾心中感慨著。
??“你叫陳有才?”鄭乾對家丁陳有才如是說道,“那麽,認識你很高興。”
??“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裏麵,我們可以合作愉快,彼此都獲得各自想要的東西。”
??鄭乾燦爛的笑容猶如陽光一般的炫目。
??陳有才的眼睛不由被閃了一閃。
??合作嗎?
??我還以為是脅迫,或者彼此利用呢。
??陳有才心裏有些五味雜瓶的想到。
??但也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絲被尊重的全新滋味。
??這無論是在村裏的宗法製度之下,或者在薛家裏在主家統治的製度之下,都是他從未體會到的全新感受。
??“不知小人該如何稱呼大人?”陳有才還是那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問道。
??這時候表小姐的注意力也過來了。
??她也對鄭乾的名字感到頗為好奇。
??或者說,她也對鄭乾可能的北地貴族身份,感到好奇。
??但是鄭乾並不準備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
??起碼現在來說,還不準備公布。
??留點懸念也是好的嘛。
??“我嗎?”鄭乾笑了笑,“我的代號叫——陽光。”
??“你就稱呼我為陽光吧。”
??陽光這什麽破代號?
??“這可是真的太敷衍了。”陳有才心裏不屑地想到。
??“陽光大人,屬下在薛府裏麵該做些什麽,又該怎麽聯係大人您呢。”
??在相互交換了姓名之後,陳有才非常快地進入了狀態,連稱呼也從一開始的我、弟弟和小人換成了屬下。
??情商之高,由此可見。
??“你在薛府嘛,就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這裏若有需要,我會聯係你或者派人聯係你。
??在我沒有聯係你之前,你平時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如果有什麽情報的話,你留意一些,下次見麵你再告訴我。”
??鄭乾說的漫不經心,陳有才聽的十分認真。
??“看來這位陽光大人,暫時雖然留下了我的心裏,可沒有把我陳有才當什麽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也是在大人物的眼裏,我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但是那又如何,就是因為我夠卑微,所以你們這些主家都死了,我也還會活著。”
??麵對鄭乾的態度,家丁心裏麵有了猜測,臉上卻越發恭敬。
??又問道:“那表小姐該如何……?”
??話未盡,意未絕。
??這也是陳有才說話的一個小技巧,
??說話做事,要麵麵俱到的同時,又不能顯露自己太聰明,
??要讓主家覺得完全可以掌控得住自己的同時,又讓主家覺得自己能夠做事。
??這才能既得主家的信任,也能讓主家對他委以重任。
??陳友才這麽問了,鄭乾知道自己必須要拿出個章程來。
??不過,自己決定之前,也需要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不,鄭乾說的並不是表小姐。
??“薛真對她是個什麽想法?”鄭乾問道。
??是的,沒有在這三人幫裏的薛真的態度,才是最要緊的。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鄭乾自然沒有說這個她指的是誰,可是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這就是在說表小姐。
??表小姐本人聽的也非常的緊張。
??因為她知道,這將決定於她未來的命運和走向。
??自從鄭乾入場,表小姐就從女主角的位置變成了女配角,甚至是女打醬油的路人角色。
??但是這並不簡單,代表她的心裏,對這一切都隨波逐流。
??相反,正因為事情的反轉和鄭乾可能的身份,讓她從若死灰的狀態開始變得鬥誌昂揚。
??陳有才看了表小姐一眼,輕聲說道:“薛真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問出一些關於玉佩和北方貴族的訊息,如果不能再看表小姐是否察覺了他們的行為,如果沒有的話,可以先放一放,但如果有的話……殺人滅口!”
??盡管在內心中有了預設,但是當殺人滅口四個字進入了她的耳朵,表小姐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這就是她的舅舅啊,她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她母親托孤的對象。
??滅口?
??是了,對那些權力欲過重的人來說,這些微不足道的親情又算得了什麽呢?
??我不是他的侄女,隻是他的棋子。
??表小姐沒有一刻,比現在這般還清醒的時候。
??“你想去哪裏?”鄭乾問表小姐道。
??表小姐的內心動了一動。
??“把選擇權交給我嗎?”表小姐內心猜測著。
??她當然想立刻離開薛家那個魔窟。
??可是她不能走。
??“我留在薛府。”表小姐低眉順眼地回答道。
??陳有才詫異地看了一眼表小姐。
??這個答案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今天一天之內幾經生死,這個女人還不曉得怕的嗎?”
??陳有才打心裏覺得劉小姐的行為屬於不自量力。
??然而,鄭乾麵對表小姐的這個答案卻哈哈大笑。
??“你倒是有勇氣啊,那麽我期待你的動作。”鄭乾含笑說道。
??聞言,表小姐看了眼鄭乾,知道對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下一步想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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