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亮了
叮！
係統提醒，宿主戲空劍等級已提升到極限，無法再次升級。
係統提醒，宿主勇劍等級已提升到極限，無法再次升級。
叮！
宿主劍術精通等級達到三階…
宿主劍術精通等級達到四階。
福特的指尖摸索到劍柄，狠狠握住。
澎湃的劍意充盈全身，盡管福特的意識全部被疼痛占據，可他的身體卻還是自然站直。
騰。
戲空劍法從頭至尾在福特腦海自動演示快速著。
嘭！
他單腳一踏地麵，整個人就這樣一躍數米之高，手中黑褐色長劍化作猩紅一點，直奔泰德眉心！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無論是誰，都給我去死！！！”
在泰德眼中，如血液一般猩紅的能量光暈從福特體內轟然炸開，形成了一張血盆大口欲將他吞噬下去。就算距離還有數米之遙，他卻感覺自己的靈魂隱隱要被其吸食入口！
“這家夥！”
泰德輕鬆的麵容糾結在一起，雙掌疊於身前對準了躍直近前的福特。
在他掌心，一團紅光猶如一顆小型的太陽，將領主府方圓數千米照耀得如同白晝。空氣中的火焰元素也隨著這光團越發明亮而被完全抽空。失去了平衡，其餘各種元素在空間裏放肆遊蕩，在光亮下顯示出各種顏色！
“炎魔炮！！！”
在劍尖猩紅光點與光團觸碰在一起的瞬間，整個領主府都被紅光占據。
一瞬間，福特失去了自己的各種感覺，唯有靈魂在不住的呐喊！
殺殺殺！無論怎樣都好！殺了他！！！
伴隨著嗤地一聲輕響在福特腦內蕩開，幾點血紅如同鮮紅的玫瑰在他眼中綻開！
……
維布倫海邊，盤坐在巨石上閉目養神的卡雷爾睜開了雙眼。
“這股能量……火之神泰德麽？”
卡雷爾轉過頭望向維布倫內領方向，看見了一方紅色的空間。
他感覺得到，那方空間中除了極致的火焰能量之外，還有一股讓他都有些驚訝的洶湧劍意。
唔……
在那股劍意的調動下，卡雷爾即將因為大海力量而平靜下來的氣血不住翻滾，那抹隱沒在他眼中的血光又重新浮現。
“大海啊！那裏有你預言中的家夥嗎？”卡雷爾對大海問道。
令他失望的是這一次大海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與他對話，海麵異常平靜，令他心內有些恐慌。
仿佛在大海之下，有一個被海水困住的怪獸正在窺探著上方的一切，隨時準備掙脫海水的束縛，上到大陸毀滅掉整個輝耀大陸文明。
卡雷爾拔出湛藍長劍，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對大海劈出一劍，藍色劍氣噴湧而出，竟將一方海水劈分開來，露出了下麵潮濕的土壤。
在距離他數百米的位置屹立著一座豐碑，豐碑之上斑斑血跡就連數百年的海水衝洗也沒有淡化半分！
這，便是輝耀教一任教皇以及上千教徒以他們的信仰鑄就的，封魔法陣！
“不管怎樣，隻要有我在，這座豐碑不會被人毀掉！”
……
“天亮了？”
鬱金香酒吧二樓，酒醉的坎寧終於睜開雙眼。
敞開的包房門外傳進來的光芒將整個包間照得十分明亮，晃得他雙眼有些刺痛。
他隨手拿起桌上一杯用來醒酒的甜湯灌進嘴裏，打了個酒嗝。
“比利？比利？！你幹什麽去了？”
見比利不在包房，坎寧扯著嗓子衝包房門外喊了幾聲。
小小的包房與走廊仿佛空曠無比，寂靜的空間內坎寧隻能聽見自己的喊聲一遍遍回蕩著，令他的頭痛又重了幾分。
他搖晃著起身，一隻手遮擋著部分光亮，另一手扶著牆壁緩緩走到了包房門外。
走廊盡頭的窗邊，小管家比利正木然地望著窗外，似乎絲毫也不畏懼那耀眼的光芒。
“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坎寧眯著眼睛走近，拍了拍比利的肩膀。
“現在是後半夜……”比利答非所問道。
後半夜？
坎寧忽然想到什麽，猛然驚醒。
“這不是我和福特約定好的時間嗎？！”
比利點頭，低聲道：“他已經出去了……”
“什麽？！出去了？！！這家夥怎麽沒和我……”
話說到一半，坎寧忽然意識到窗外傳來光亮的地方正是領主府所在的內領方向！
“混賬！混賬！混賬！！”
坎寧口中不住的罵著，一把將比利推到一旁，推開窗子跳了出去，向著內領奔跑。但沒等跑出幾步，坎寧忽然停了下來。
他忽然意識到，這樣的能量級別，就算他去了領主府也幫不上什麽忙。
或許，他所能做的就是幫福特祈禱……
“可惡！”
坎寧一拳打在牆上，磚石崩碎間，他的血液也從順著流淌下來。
“如果當初我聽了糟老頭子的話專心學習光魔法，至少現在還能幫忙壓製火焰元素，可現在……”
他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當初離開聖教國的決定。
不知為何，他與福特交情不深，卻不想讓福特死掉。
也許是年紀越來越大，使得手上沾滿鮮血的他也開始變得多愁善感了吧。亦或許是身為少年卻曆經磨難的福特引起了他的某種共鳴……
……
呼……啊……
福特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
空氣被火焰灼燒得有些燙人，吸進嘴巴讓他的氣管喉嚨以及肺部都難受得要死，但為了活命他隻能拚命呼吸，這也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
光亮逐漸暗了下來，他看清了自己狼狽的樣子，想要苦笑卻難以做到。
他那個花了兩個金幣買的大衣已經被完全燒毀，剩餘的黑灰與內裏襯衣的灰燼攪合在一起，貼在他的身上。他的整條右臂已經被燒得焦黑，燒變形了的複製弗倫佐和他掌心的皮肉粘在一起，就算甩手也不能甩掉。
“贏了……還是輸了？”
福特掙紮著坐了起來，看見距離他數十米外的地麵上，泰德正依靠著一塊魔能兵器的殘片坐在那，木訥地望著他。
“哈……嘶……！”
看清泰德的樣子，福特忍不住想要笑，卻扯動了臉上已經幹燥的傷口。
泰德並沒有死，甚至因為魔法袍的存在，他的身體也沒有被高溫灼傷。
他並非毫發無傷，至少一眼看來，就能看到他頭上的所有毛發都已經被燒光，整個腦袋看著像是個大圓蛋——福特想笑便是因為這個，他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已經和泰德一樣變得光禿禿。
泰德的雙手垂在腿上，兩隻手掌都被破開一個傷口。左手中指和無名指間被直接豁開，幾乎分成了兩半。右掌則是橫著被斬開，隻連著一點皮肉。
“人類，不過如此。”他冷聲道。
“你……的意思，你不是人唄？”
福特身體難以動彈，但嘴上卻依舊不饒人，扯著沙啞的嗓子回敬一句。
“嘁……”
泰德眼中透出濃重的恨意，隨後這股恨意被他壓製下來。
“下一次，我絕不會讓你成為活下來的那個……”
在泰德說話的同時，他的軀體開始迅速幹枯萎縮，像是有人抽走了他體內的水分。不等他說完話，他整個人便成了一副皮包骨的模樣。
福特正納悶著，隻聽哢吧一聲，泰德的脖子承受不住腦袋的重量，向前彎折下來。
“我就說麽，學魔法沒什麽好處。”
泰德身死令福特心中壓抑銳減，心頭輕鬆了許多。
他自然不知道，泰德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是因為剛剛那一瞬間隻想著抵擋那一劍並殺掉福特，而忽略了自身的精神力已經運作到了極限，火焰元素自動消耗了他的血肉。
不過，隻要敵人死了福特就開心了，他才不會去管對方為何會死，隻要死的人不是他就行。
眨眨眼張開係統麵板，福特看見了能量點的數量嚇了一跳。
係統顯示，他現有的能量點足足有4300點！
這個數字驚得福特差點連身上的疼都忘了，但當他想起新人類天賦再升一級需要的點數，這種驚喜隨即被衝淡了不少。
係統顯示，新人類天賦提升到下一級需要五千點……
更讓福特不爽的是，一分神的功夫，能量點忽然減少了二百點，剩下了四千一百點。
“臥槽？我幹什麽了？就用了這麽多？！”
這個疑問剛形成，福特眼中的係統麵板自動變化開來，在一個原本空著的欄位內出現了一個彩色的人體圖。
這人體圖上填充的顏色有些奇怪，頭部的大部分呈現出藍色，但嘴巴周圍的位置卻是紅了一片，還有一條紅線沿著脖頸延伸到了肺部。
“嘴和鼻腔以及呼吸道……還有肺麽？”
福特感覺著這幾個部位的疼痛，一點點猜測著這個人體圖的意思。很快他便明白，人體圖中紅色的地方代表傷病，而藍色則代表健康。
“這樣看來，這個圖應該是反映我目前身體狀況的……”
明白了這個問題，這張圖在福特看來便有些觸目驚心了——除了頭部與脖頸，他身體大部分地方都呈現了紅色，尤其是右臂，幾乎呈現出一種接近黑色的深紅，看起來隻要完全變成黑色他這條手臂就徹底壞掉難以修複了。
這時，能量點又跳了一下，這一次減少了五百點。與此同時，人體圖左臂上的顏色逐漸從金黃變成了藍色。
福特感覺到自己的左手一陣麻癢，抬起手臂看了看，部分焦黑之下逐漸生出了新的皮肉。
“也就是說，我可以用能量點修複身體所受到的傷害？！”
接下來的一切也的確證實了福特的想法，隨著幾筆大額消耗，他的全身基本上都恢複了正常，除了最為嚴重的右臂。
而對於福特來說，四肢中最為重要的或許就是這條手臂。
畢竟福特是個不折不扣的右撇子，偶爾左手用劍還行，但若是要把左手當做主用手肯定會讓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還剩一千七百點。”
“如果能緩慢消耗能量點對右臂進行治療就好了。”福特看著自己傷勢嚴重的右臂，心想道。
雖然右臂傷勢嚴重，但現在能量點也是十分緊缺。福特自身也有著很好的恢複能力，所以想著可不可以將右臂治療到可以自愈的地步，然後任由其靠著自身的恢複力養好傷勢。
這種想法剛一出現，係統扣除能量點的速度果然減緩下來，在福特的注視下，人體圖中右臂部分的紅色逐漸淡化，緩緩變成了普通的紅色。
在顏色變成淡紅色時，福特在心裏喊了句停，能量點數定格在320點。
“這樣就夠了。”
福特眨眼將係統麵板收起，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手掌上新長出的皮肉與被燒焦的分成了兩層，他忍住疼，將已經被燒變形的長劍連帶著壞死的皮肉一起從右臂扯了下來，鑽心的刺痛讓他的心髒一陣顫抖。
不過看著正在一點點愈合的左臂，福特心裏還是挺舒服的。
畢竟，這一次活下來的是自己。
“不管怎麽說，這一戰我還是小賺的。戲空劍和勇劍都提升到了滿級，還有……還有……”想了好幾秒，福特也沒還有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轉過目光看向泰德已經和骷髏無異的屍體。
從他本心來講，他並不想做發死人財這種事，但泰德畢竟是他的敵人……再者，他這樣級別的法師，就算是剛複活不久，身上應該也會帶著點寶貝……
走到屍體前，福特最先注意到的便是泰德身上那件帶有火焰團的長袍。
就算是福特花費重金購買所謂水火不侵的大衣都被泰德那一記炎魔炮完全燒毀，可這長袍在同樣近的距離被幾乎相等溫度的火焰灼燒到，卻完全沒有一點損壞，無疑證明其是一件不錯的寶貝。
“正好我的衣服都燒光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一咬牙，福特將長袍從泰德屍體上扯下，披在了自己光不出溜的身上。長袍中似乎有火焰魔法加持，披上之後令福特感覺特別溫暖，抵得上好幾件棉襖。
可憐的泰德，因為生命力耗盡的屍體本來就顯得慘不忍睹，經這麽一折騰直接粉碎，連拚都拚不好了。
福特剛想要說聲對不起，忽然反應過來這一切不就是泰德自己造成的麽？如果不是他臨時反應夠快，現在自己連骨灰都沒了，不比泰德要可憐得多？
這樣一想，福特直接飛起一腳，向泰德的頭踢去。
隻聽哢嚓一聲，脆弱的頭骨被福特一踢竟碎裂開來。
崩散的碎骨與骨灰之中，一點紅色十分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