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任務,完成?
福特本想後撤,但這些沒有實體的怨魂行動速度比他想得要快了許多。
當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後撤,萬千鬼魂所存留的悲傷如潮水湧進了他的腦海。
新人類天賦的提升似乎幫他將大腦與鬼魂間用作阻隔的牆壁完全打通,讓他對鬼魂再無半點抵抗力。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我死啊……”“這世界好冷,我想要見到陽光。”“你是來加入我們的嗎?”“你的身體好年輕,交給我吧!”“什麽?你的靈魂和身體居然長成了兩個樣子?”……
霎時間,好像成千上萬的人在他腦子裏開會,這些話語仿佛擁有了實質,迅速的積累著,大有將他的腦部容量占滿的趨勢。
啊!!!
福特抱著頭跪在地上,他的腦袋好像隨時會炸開一樣。
更可怕的,是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鬼魂還在往他的腦子裏鑽。
沒能撐得了多久,福特終於因承受不住而倒下,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而福特沒有看到,在他麵前不遠處就坐著那個被漁夫們稱作怪人的家夥。除了在使用他所領悟出的劍法,他便看不見那些鬼魂。所以他能直接看見福特,從開始直到昏迷。
“真是個怪人。”
看著福特昏迷,怪人說道。
他迅速起身,卻並沒有去幫助福特的意思,而是向著遠方走去。也許是覺得福特的出現影響到他去領會大海的意圖。
直至午夜,福特才終於醒轉。
他發現自己正處在酒吧二樓的包間裏,旁邊是因醉酒而熟睡的坎寧與睡倒在沙發上的比利。
“我怎麽回來了?”
福特揉著依舊隱隱作痛的頭,坐起身來看向四周。
包間裏灰蒙蒙的,看起來有些奇怪。
“漁夫約翰回他海邊房子的時候看見你倒在海邊,幫忙把你背了回來。他還要我告訴你,謝謝你那杯純達威麥酒。”比利閉著眼睛說道。
“是這樣啊……”
福特從桌上拿起冰桶,仰脖喝了幾口裏麵由冰化成的水。冰涼的水大口飲下,讓他的額頭有些發麻,暫時壓製住部分痛感。
他用袖子抹了抹嘴,對比利道:“你沒睡覺為什麽還躺在那?快去下麵找些解酒的東西讓坎寧清醒一下,我們還有事需要做。”
“等明天吧,酒吧老板忘了買燈油,整個酒吧的燈油都燒完了,哪裏都一片漆黑,上哪去找什麽解酒的東西?”比利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燈油,燒完了?”
福特覺得有些奇怪,若是這樣他又怎麽能在這個時間將包間裏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當他的目光轉到包間壁燈上,看見裏麵隻有焦黑的燈芯孤零零的站著,便明白了比利並沒有說謊。
夜視,這個詞語出現在福特的腦海。
他眨了下眼,從係統麵板上找到技能欄,赫然看見技能欄上多出了一行問號。
“是那些鬼魂對我做了什麽嗎?”
搖了搖頭,福特從懷中拿出拳頭大小的便攜式能源燈,在其點亮的一瞬間,他的雙眼因為不太適應而有些灼痛。沒過兩秒,等他適應了這個光亮,眼中所看到的世界又恢複成原本的顏色,那一層灰蒙蒙隱藏到了他眼中看不到的位置。
“拿著它,下樓去找些解酒的東西。”福特推了推比利。
“呀,想不到你這樣的人還能有這東西。”
比利接過能源燈,馬上下樓。
“媽的,什麽叫我這樣的人。”
福特罵了一句,靠坐在沙發上,從冰桶裏撈出幾塊還沒有化幹淨的碎冰敷在額頭。
沒過一會,比利便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拿出幾粒藥丸給坎寧服下。但這藥丸也不知道是過期了還是怎麽,坎寧服下後半個小時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比利隻好再折騰一趟,拿了一瓶像是飲料的東西給坎寧喝下,卻依舊沒有用處。來來回回折騰到天都快亮了,比利從酒吧老板那裏買來的東西沒有一樣有用,極其敗壞地把一桌子瓶瓶罐罐全都推開,抱著膀子不說話了。
福特此時頭痛感已經消失得差不多,看了一眼依舊還沉睡的坎寧,搖了搖頭離開包間。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這放蕩劍士的名號怕是沒嘍,不但如此,可能還會被人取一個搞笑的外號。一杯倒?活著開瓶暈?”
來到走廊盡頭,福特望向窗外。
太陽還沒有冒出頭,福特眼中的景色都是灰蒙蒙一片。
叮!
係統提醒,完全結束馬傑裏政權任務時限僅剩三天,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否則將麵臨懲罰。
友情提醒,若任務失敗時宿主的力量不足三點,不足部分則以宿主其他屬性代替。
叮!
係統提醒,完全結束馬傑裏政權任務已經完成,任務獎勵300能量點。
!!!
“完,完成了?!”
福特看著係統麵板上多出來的屬性點,心中震驚無以複加。
太陽終於升上,第一縷朝陽透過窗子落在福特麵上,卻讓他的心裏更冷了一分。
與此同時,馬傑裏帝國皇宮內。
莘迪坐在王座上,那張慘白臉上僵硬的表情難以掩飾她內心的笑意。
令人驚訝的是,堂堂馬傑裏王正跪在她腳邊,不遠處他一家人的屍體散亂了一地。即便他內心憤怒到了極點,甚至身體都在不住的顫抖,可他卻無法抬起拳頭在這個‘年輕的老太婆’臉上打一拳。
誰讓這身體已經不歸他的靈魂所掌控了呢?
“生氣吧?恨我吧?”
莘迪伸手抓住馬傑裏王的下巴,用力讓其抬頭。
“沒有。”馬傑裏王回答道。
莘迪誇張的笑了幾聲,然後用手指在馬傑裏王的心髒部分點了兩下。
“我問的不是你,是他。”
說完,她也不等馬傑裏王回答,直起身子整理著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撕扯得幾乎與破布無異,無論她怎麽整理也無法將全部春光遮擋。
氣憤之下,莘迪忽然抬腳向馬傑裏王踢去,那看似無力的腿一下將馬傑裏王掀翻到台階下。
“真想不到,你這樣的人居然會好這一口,啐!”她一口口水吐在了馬傑裏王臉上。
“報!”
馬傑裏王正費力爬上台階,一名王宮衛兵忽然進入宮殿。
“說,什麽事?”莘迪問那衛兵。
“這……”
衛兵隻是看了一眼莘迪,隨後又將目光轉回到馬傑裏王的身上。
馬傑裏王頓時感覺到莘迪的怒意,連忙大聲嗬斥衛兵:“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能明白?!以後莘迪小姐的話就是我的話!他要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哪怕是要你們殺了我!明白沒有?!”
“是!報告莘迪小姐,一名名叫阿卡的煉金術士請求進殿!”
“阿卡?太好了,他終於到了!快讓他進來!”聽到阿卡的名字,莘迪頓時興奮得手舞足蹈。
但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把她當成天真的少女。
衛兵僵硬的答應一聲,離開宮殿。
不一會兒,身披煉金長袍的阿卡走進宮殿,看見莘迪身上的衣服如此破碎,木頭人一般的阿卡臉上難得流露出些許情感。
“阿卡~”
莘迪像是個久未見到父親的女兒,快步衝下台階撲進阿卡的懷裏。阿卡則用他冰涼的手掌輕拍著莘迪的後背。
“我們終於成功了,終於可以在一塊普通的地方生活,不用擔心有人會將我們驅逐。”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阿卡木訥的回應著,緩緩將身披的煉金長袍脫下,為莘迪披在身上,將乍泄的春光遮擋。
莘迪聞言一笑,回頭看著現今在她麵前如狗一樣的馬傑裏王。
“我覺得應該給那些曾經算計過我們的人一點點小禮物,你說呢,阿卡?”
“隻要你喜歡,想怎樣都可以。”
“是啊,隻要我喜歡,怎樣都可以。”
……
正午,鬱金香酒吧內人滿為患,漁民們像是有聊不完的話題作為談資,將酒吧內的氣氛點燃。
而一角落的小桌旁,福特則望著手裏的酒杯出神。
不用因為任務失敗受到懲罰自然是好事,隻是在這個時候,好事並非獨自來到。
福特很清楚,馬傑裏家族對馬傑裏的統治在這種時候被終結,隻有可能是幾種原因。
一,他們與魔法師們的盟友關係破裂,導致魔法師轉頭對他們出手。
二,伊凡帝國或者聖教國派出了更強的刺客,直接將馬傑裏家族抹除。
三,莘迪成功的控製了馬傑裏家族。
很顯然,在這三個選項中幾率最大的便是第三個選項。如果真是這樣,情況對於福特來說便有些不妙。
好在他已經從馬傑裏帝國離開,自身安危暫時不用多考慮。唯一的難題是,伊凡帝國交給他的任務該怎麽辦?
按照目前大陸形勢來看,一旦克拉克帝國出手,僅憑著聖教國與伊凡帝國完全難以阻擋。
“我應該做些什麽。”
將杯裏的酒一口喝幹,福特將圍脖向上拉了拉擋住臉部,快步出了鬱金香酒吧。
既然坎寧還沒有醒,那打探領主府情況他自己去也可以,反正他大多數情況都是獨自行動,也不需要什麽同伴。
沿著巷子三轉兩轉來到中領大門,福特借著為貴族送菜的馬車作為遮擋,迅速鑽進了中領,而後再借由類似的方法進入了內領。
如今維布倫領的安保已經是一塌糊塗,福特估計就算自己不這麽做,利用商人身份隨便編個理由沒準也能進來,但為了不多惹麻煩,他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
和胡德帝國的其他領地一樣,維布倫領的領主府在整個領地中也是最為顯眼的建築。
維布倫領的領主府並不像凱爾領那樣高,但其院子的占地麵積確實令人驚訝。幾乎是剛一進入到內領,福特便能看到那如同城牆一般高聳綿延的牆體。
牆外,幾隊守衛來回巡視著,看見福特靠近後還盯著福特看了半天。
福特立即收回視線,轉到一間別墅後。
“看起來,這裏的確有些什麽。”
悄悄觀察著巡邏隊,福特發現他們的巡邏的位置並不固定,像是管理者故意讓那些有意偷入領主府的家夥找不到機會。這樣反而讓福特越發感覺領主府內藏著的東西有多麽重要。
令福特沒有想到的是,等了足足一個小時,他還是沒有找到機會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進入到領主府內部。
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在領主府外的一圈住宅轉了大半圈,守衛們總是能夠在福特有意趁機越牆進入領主府的時候出現,這令他十分氣惱。
若是往常,他早就按耐不住,直接衝上去三兩下解決部分守衛衝進去了。但現在他卻清楚地意識到不能那樣行事,並不是他慫了,而是因為他不知道領主府內最強的敵人究竟是誰。
無論是嘉達或泰德,以福特目前的實力基本上隻有戰敗一個結果。若是他們兩個都在,那麽福特大張旗鼓的衝進去和自己跳進陷阱也沒什麽區別。
“既然這樣,隻能自己為自己創造機會了。”
福特心裏如此想著,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握在手心。
前方領主府牆外,兩隊守衛正交錯行進,當兩隊最後的人剛剛錯身,福特忽然甩手將石子甩出。
嘭的一聲響,左邊那隊末尾的守衛頭盔頓時凹陷一塊。
“哎呀!是哪個王八蛋暗算我?!!”
那守衛大罵一聲,拎著手裏用魔核為能源的探照燈向福特這邊照了照,卻什麽也都沒有找到。
“怎麽了?”
兩隊成員聽見他痛呼都圍了過來。
那守衛摘下頭盔,指著上麵的凹陷怒道:“剛才不知道是誰,用石子砸我的腦袋,看看這頭盔上麵的坑,如果沒它這一下不得把我的腦子砸漏了?!”
聞言,眾守衛立即緊張的用探照燈在周圍掃了掃,可別說人影,就連風吹草動也不曾有過。
一個年長的守衛默默看了另一個巡邏隊的隊員,低聲道:“算了,這有可能是誰和你開的玩笑,別計較了。”
“別計較?!敢情挨打的不是你!”
那名守衛聞言立馬急眼,瞪著眼睛罵道:“這他媽是玩笑嗎?這他媽是想殺了我!!”
“誰!”
一名守衛似乎發現了什麽,立即用探照燈照了一下,眾人眼見著一個黑影往內領大門方向衝去。
“追!”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兩隊隊員都追了上去。
而先前說話的那名年長守衛卻眼珠一轉,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