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突變 一
“你，教我？”
福特有些難以置信，而後立即思量起坎寧可能也有著和裏德類似的想法，想讓他學習其他種類的劍術削弱實力。
見福特好像有些不情願，坎寧的眉毛挑了挑：“看樣子你不願意？嗬，你要明白，這大陸上有多少劍士求我教我都不願意教呢。”
“反正我能將劍術融合起來，大不了學會之後把它和勇劍再融合一下。”
心中定下主意，福特向坎寧走近了些：“既然這樣，那就謝謝你了。”
“用不著謝我。”坎寧冷著臉，心裏卻暗自竊喜。
隻要能讓這出戲精彩些，就夠了！
壓下心中想法，坎寧再次把自己的刺劍抽出劍鞘，對著一旁的空地比劃了一下。
“我這套劍法名為血影，是在我十七歲那年自創，你若想要融會貫通就必須保證在對敵之時務必摒棄一切雜念，唯留殺意於心。
世上的人可以分很多種，但在我眼裏隻有能殺不能殺之分。能殺的別留情，不能殺的別拔劍。”
聽著坎寧的講解，福特不由得一愣。
他原以為坎寧要教他劍術可能是不懷好意，就算真教也隻會教些表麵的東西。卻不曾想，他一上來就直接將自己劍法的核心全部告訴了福特。
“剛才我施展的劍招你也看了一些，可以試著施展一下給我看。”也許是看出了福特劍術基本功很踏實，坎寧並沒有進行基礎教學。
“哦。”
福特答應一聲，腦中回憶起剛剛在一旁看著坎寧施展出的劍術。
因為克拉克之刃的副作用，福特暫時不想用它，所以在庭院裏亂逛的時候順便從庫房拿了一把鐵劍。因這鐵劍的劍身更長一些，以福特的身高佩在腰間有些礙事，所以被他背在了身後。
幾秒之後，他已經將腦海裏坎寧的血影劍法記清捋順，抬手鏘的一聲把鐵劍從劍鞘裏拔了出來。
謔！
一個直刺，劍尖點破空氣。
劍影稍稍一頓，福特整條手臂猛然發力，一道道劍光閃過，劍尖點擊的位置與他所想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因為手中鐵劍並非刺劍的原因，有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誤差。
接下來，便是一連三劍，所刺擊的位置分別對應人的膝蓋韌帶、下陰與脖頸這些相對薄弱卻又至關重要的地方。
同時，福特又回憶起坎寧的腳步，也照葫蘆畫瓢邁開步子。刺擊與腳步連貫起來，給人一種連綿不斷無暇盡數招架的感覺。
“你能注意到步伐，很好！”一旁的坎寧難掩目光中讚賞，點頭道：“記著，敵人不會站在那裏不動給你打，甚至有些敵人的動作要比射出的箭矢還要快！
麵對這種敵人，你必須冷靜下來，控製好你手裏的劍與腳下步伐。隻要兩者配合到位，你的攻勢就不會被破，自然也就不用顧忌防守。”
嗯。
福特發出鼻音算是答應，繼續施展著記憶力的血影劍。
隨著他的動作，係統技能麵板上血影劍的熟練度也在急速上升。
不知為何，福特在使用血影劍的時候能夠感覺自己的氣血十分順暢，雖然他相比刺擊他更喜歡劈砍作為攻擊方式，但這種舒暢的感覺實在是讓他感覺受用。
刺擊的速度越來越快，福特也逐漸明白自己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
壓抑。
自從他穿越之後就一直處處小心，盡管表麵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承受巨大的壓力。
在施展血影劍的時候，福特好像是打通了體內某處地方，一劍劍刺出的時候入洪水狂瀉釋放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精神壓力。
“不愧是弗倫佐的兒子，在劍術方麵的天賦高得可怕。”
坎寧看著眼前越練越順的福特，心中的期待感逐漸強盛。
福特就這樣練著，一旁的坎寧不時提點幾句，直到日頭即將落到地平線以下才停止下來。
緩過神來，福特已經出了一身的透汗。
回到房間裏，曼達不一會兒就過來把熱水倒進房間內洗澡用的木盆，供福特洗漱。
“呃，行了，這兒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福特已經脫了上衣，才發現曼達就站在門旁並沒有出去。
曼達有些意外：“您不用我幫忙嗎？”
福特看了看曼達。
也許是熱水散出的蒸汽讓房間裏有些悶熱，她平時白皙的臉蛋浮上了誘人的紅暈。身上的女仆裝也不知出自哪個裁縫之手，看起來十分精致不說，胸口與短裙部分恰到好處的缺了幾塊。
先前福特還沒發覺，現在仔細看來，胸口部分的剛好露出一小塊，不失得體又引人遐想。短短的裙擺恰好遮住該遮住的地方，將曼達修長的床腿露了出來。
“快，快出去！”
福特擺了擺手，曼達以為他生氣，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呼……
長長的呼出口氣，福特胸中熱浪這才平息一些，不至於躥升到大腦裏。
就算他的神經有些大條，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潔西卡府內的女仆發生關係，無論是出於情還是理。
脫掉衣服鑽進浴盆，感受著恰到好處的水溫，福特將注意力轉到係統上。
坎寧所教的劍術並沒有想福特預想那樣給他帶來什麽副作用，幾乎一整天的訓練讓他血影劍的等級提升到了一級，唯一的缺憾，就是它暫時還沒為福特帶來屬性提升。
“也許是注重方向不同吧。”
在他看來，勇劍和血影劍的確區別十分巨大，並不是說施展它們所需要的武器，而是指它們在招式的風格、立意上有很大不同。
簡單說，就是一個重形，一個重意。
福特僅僅是在劍法上略有小成，對於更高深的層次了解不多，所以能想到的區別也就局限於此。
泡了次舒服的澡，時間就來到了晚上。福特換了身睡袍，準備將曼達先前就送來的午飯吃掉然後漱口睡覺。
篤，篤篤。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福特聽聲就猜到應該是潔西卡來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門。
“有什麽事嗎？”福特把房門打開了個大些的縫隙，對潔西卡問。
潔西卡像是從福特的舉動中看出了什麽，臉色略顯難看。
“我能進去嗎？”
很奇怪，明明這是她的府邸，她卻像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請求福特讓她進去。
福特想了想，自己為了接近約瑟凱爾不知道要在潔西卡身邊做護衛多久，現在就把關係弄得太尷尬以後怕是會更難受。於是他沒有拒絕，點點頭。
“進來吧。”
他轉過身，直接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麵包吃了起來。
潔西卡拉了一把椅子做到旁邊，道：“食物有些涼了，我讓曼達吩咐廚師再做一份給你拿來吧。”
“不用，挺好的。”福特喝了口果汁，把嘴裏的麵包順了下去：“這麽晚了怎麽想起找我？有什麽事就說吧，我們怎麽也算是朋友，沒有必要這樣藏著掖著的。”
朋友嗎……
潔西卡苦笑了下，說道：“沒什麽大事，就是聽說你和坎寧學了一天的劍，過來看看你。”
聽見潔西卡的話，福特卻是笑了出來，差點被嗆到。
“我一個劍士找人學習劍術有什麽可奇怪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讓你跟著他學劍。”潔西卡真切道：“如果你想，我可以動用我的人脈幫你找來其他的四階劍士，什麽風格、流派任你去選。”
“等等！”福特抬手示意她停下，“我能問一下，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嗎？是，我是弗倫佐的兒子，但現在就連我也找不到他的人，你從我這兒也得不到什麽好處，你這樣是為了什麽？”
潔西卡一愣，瞪大了雙眼，好像連帶著心髒都漏了一拍。
“我不知道。”
福特搖了搖頭，勉強笑道：“既然你都不知道，那為何要讓這一切繼續下去？讓我老老實實的做個護衛，你就當個頤指氣使的領主侄女不好嗎？”
雖然福特不想，但氣氛還是變得尷尬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潔西卡才起身離開了福特的房間。
她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麽，其實說到底他和福特之間也沒發生過什麽刻骨銘心的事情。
也許，是福特身上有種魔力吧，讓潔西卡在他身邊的時候像是置身在自己喜歡的夢裏。
……
凱爾領外的森林在夜裏顯得十分靜謐，偶爾輕微的夜鶯歌聲傳出，令人心神寧靜。
森林深處有一處擺放雜亂的金屬堆，之前道格離開匆忙來不及收拾，也就將它們扔在這裏。
忽然，最外邊的一塊金屬塊微微動了動，不一會它竟像是有小鳥即將破殼而出時的鳥蛋，表麵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哢。
金屬撕裂的聲音響起，一隻和尋常螞蟻差不多大的黑蟻從金屬塊裏爬了出來。
它細細的觸須擺動著，像是在感受著這個世界。淒冷的月光順著樹葉的縫隙照在它渾身的外骨骼上，反射出金屬色澤。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另一隻螞蟻爬了過來，用觸須與這隻螞蟻的觸須碰了碰。
誰料，那隻從金屬塊中爬出來的螞蟻竟順勢用上顎嵌住了這隻靠近的螞蟻，突一發力直接將其夾成兩段，然後不管對方如何掙紮，直接用口氣逐漸將其蠶食。
森林之中仿佛散出了一股濃重的寒意，連枝頭的夜鶯們那嬌小的身子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停止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