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認親
華國的皇帝被接連不斷的摺子看得心煩,更不想聽那些個之乎者也的大臣們引經據典地說大道理,索性稱病,連朝會都免了。
官員們彈劾的摺子流水似的送進宮裡,卻得不到半點回應,這些自以為為大局著想的大臣們也不由得惱了。
但無論如何他們總不能去砸宮門要個說法,畢竟有錯的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就算是進諫,也總是差了點什麼。
華雪辰也知道現在外面風言風語不少,為了不干擾到鳳雲楚和木楠兒,他以太子妃養胎之名把大門關上了,概不見客,可把一干大臣氣的夠嗆。
華雪辰作為一國太子,這麼做未免太過離經叛道,大臣們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大事。
既然早朝被取消了,一幫官員合計了一下,朝會那天早上一干人等沒有再去宮門外候著,而是成群結隊地來到了太子府門前,十多位文臣就這麼穿著朝服齊齊整整地跪在了太子府緊閉的大門前。
消息傳過來的時候,華雪辰和鳳雲楚剛用完早飯,得知大臣們在外面跪著,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大抵文官的身軀里都有那麼一根硬骨頭,是用四書五經堆砌起來的,能夠支撐他們鍥而不捨的追隨先賢,悍勇無畏地走在言官這條路上。
鳳雲楚接過丫鬟遞來的帕子擦手,狀似無意地問道:「他們都逼上門來了,你要怎麼辦?」
華雪辰很清楚那些文官們有多麼麻煩,他一點都不想理會,所以這幾天才一直閉門謝客,算是暫避風頭。
但他還是低估了文官們的韌性,竟然直接跪到門外了。
鳳雲楚心裡還是介意木楠兒的存在的,縱使她相信華雪辰不會變心,那也無法接受華雪辰把木楠兒安置在這麼近的太子府里。
華雪辰沒有說什麼,換了身衣裳,然後打開了門。
言官們本以為要跪個幾天才能把華雪辰逼出來,沒想到華雪辰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走出來了。
華雪辰神色冷淡,掃了眼跪在地上的眾人,不咸不淡地開口問道:「諸位大臣這是做什麼?」
為首的是位年近花甲的老臣子,也是這群文臣之首,他年紀大了,身形佝僂,仰頭都顯得很用力:「太子殿下,臣等聽聞軒轅國的皇后木楠兒暫住在殿下府中,此事可是真的?」
華雪辰看著這位老大臣布滿皺紋的臉,沒有言語。
如果開口說話的是另一個人,他不會這樣沉默以對。
朝中有人心懷鬼胎,也有人暗中算計,但不能否認的是,除此之外還有另一批人,是真正的惦記著家國社稷的純臣。
這位老大臣就是一位純臣。
面對他,華雪辰說不出敷衍推脫的話來。
所幸,有這個老臣開口,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也都雜七雜八地發出了質問,有的義憤填膺,有的言語犀利,還有的不懷好意。
華雪辰由著他們吵嚷了一陣,始終沒有應聲。
那位老大臣除了一開始的詢問,之後便再也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蒼老渾濁眼睛看著華雪辰。
見華雪辰一直不回應,那些七嘴八舌說著話的人也漸漸覺得沒意思,不由自主地就停了聲。
不多時,再沒有人說話。
華雪辰這才開口道:「木楠兒是軒轅國皇后不假,但她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軒轅燁聽信讒言,待她並不好,我不忍心留她孤身一人在軒轅國受苦,這才出此下策把人接了回來。眾位大人,我這麼說你們聽得明白嗎?」
場面死一般的沉寂,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麼。
華雪辰又道:「我不日朝會昭告天下,公開木楠兒的身份,給諸位和天下人一個交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些原本還有異議的人也不好再開口,只得皺著眉,露出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樣。
華雪辰無聲地嘆了口氣,彎身將老大臣扶了起來,輕聲道:「程大人,您曾教過我史書,算是我半個老師,我一直謹記著您的教誨,從不敢忘,您別再跪著了。」
老大臣閉了閉眼睛,任由華雪辰把他扶起來。
他這樣不言不語,就像是默認了華雪辰的話,其他人本就是簇擁著他過來勸諫太子,他緘口不言,其他人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最後還是散了。
第二日,華雪辰果然將木楠兒的身份昭告天下,這下才算是堵住了悠悠眾口。
有的人信,也有人不相信,但無論他人信與不信,至少華雪辰帶走他國皇后這件事在情理上是圓回來了。
這個消息很快傳回了軒轅國內,得知華雪辰這麼做的上官婉氣的當場摔了一個杯子,嚇得一旁伺候的宮人嘩啦啦都跪了下來。
上官婉恨道:「沒想到啊,木楠兒還有這個本事!」
她越想越氣,在摔了一整套茶具后,她還是覺得氣難平,索性去了軒轅燁那裡。
軒轅燁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此時正是怔楞的時候,就連上官婉掛在他身上撒嬌賣痴他也心不在焉的。
上官婉挽著他的手,語氣嬌柔地說道:「皇上,華雪辰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扯這樣的謊,我們就應該戳穿他們,讓華雪辰身敗名裂才好!」
可軒轅燁對此絲毫反應也沒有,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什麼。
上官婉蹙眉,拖長了音喚道:「陛下,你聽到了嗎?」
軒轅燁回過神來,隨後搖了搖頭,面上浮現出懷念和擔憂的神色來:「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上官婉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她自然清楚軒轅燁口中的「她」是誰,只能是指木楠兒。
即便木楠兒在那樣的情況下和人私奔,軒轅燁還是放不下她。
上官婉抬頭看著軒轅燁的側臉,只見他目光無神的落在某一處,似乎是在思念著什麼。
上官婉放輕呼吸,做出傷心的神色,問道:「陛下,您是不是不喜歡臣妾了?」
軒轅燁明顯在走神,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
上官婉心中更恨,對木楠兒的怨念也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