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血染江山的畫
「跳舞書畫?什麼叫做跳舞書畫?,莫非是要一邊跳舞一邊畫畫寫字?這……這太難了吧?」
「這嫻郡主既然能稱之為六藝全才,想是有些特別的本事的。我倒是有興趣看看這跳舞書畫是怎麼一回事。」
「跳舞不難,難得是跳的好看,若是嫻郡主能跳得很好看的舞,便是那書畫畫的一般,也足以稱奇了。
「我看嫻郡主信心滿滿的樣子,似乎並不只是在逞強,今日可有眼福了……」
——總算,眾人的議論,都偏向於好的方面了。
柳子嫻站在原地,得意的抬高了頭:「永安郡主不必如本郡主這般跳舞書畫,你可以先作畫題字,再跳舞即可。」
這明顯是一種炫耀。
鳳雲傾淡然回答:「好!嫻郡主請了。」
說完,她就已經在畫桌前坐下,攤開了紙張,開始作畫,看起來,自然與尋常人作畫並無什麼不同。
而柳子嫻卻已經讓兩個宮女上前,將畫紙扯開,她左右手都拿了一支畫筆,一個漂亮的轉身,做好了跳舞的起始動作,眾人的視線便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只見她果真在那畫紙前,靈巧的跳起了舞來,舞姿優美,猶如一隻翩翩的白蝶,停下來作畫的時候,便似那蝶兒在花間食蜜,旋轉的時候,層層疊疊的裙擺撒開,唯美動人,配上她恰到好處笑容,便是她並非那種一眼驚艷的女子,卻在這些東西的襯托下,多了幾分靈氣與仙氣。
再加上她畫的那畫是江山萬里,用的畫料多為黑色、青色,越發將白衣的她對比的鮮明亮麗。
一時之間,在場的許多人都看的有些發痴了。
讚美的聲音自然不絕於耳。
「天啊,嫻郡主果真能一邊跳舞一邊作畫,這太好看了。」
「竟又如此多才多藝的奇女子,方才我還覺得她果真不好,如今看來,倒是誤解了她,這麼美的舞姿,這麼特別的書畫,當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好美啊,難怪要穿白衣裙呢,這衣裙層層散開,美極了,只不知道嫻郡主肯不肯將這跳舞作畫教一教,我好想學……」
「這學起來也定是不容易的,沾畫料要剛剛好,多了會滴落,少了又畫不好那畫,怕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不是短時間便能學會的。」
「江山萬里,這寓意也是好極了……」
柳子嫻聽到這些讚美,跳的越發的輕快了。
反觀鳳雲傾,卻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哪裡,不時的沾一點畫料,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種靜美,慢慢的也滲出來一股特別的美。
軒轅夜闌、軒轅燁、褚雲逸、軒轅珏已經許多經過歲月沉澱,有內涵的人都更傾向於欣賞這種不張揚、不浮躁的美好。
軒轅夜闌瞧著那些人都在看鳳雲傾,心裡卻有些不太舒服。
傾傾在畫什麼?為什麼露出如此愉快的笑?等會兒,傾傾畫完了,他定要將那畫作拿走……
半個時辰后,鳳雲傾落在最後一筆的時候,柳子嫻的舞蹈和書畫也到了尾聲。
鳳雲傾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柳子嫻,嘴角一勾,給小蛋下達指令:十步,夠不夠?
小蛋:夠。
鳳雲傾:她跳的這麼久了,腿抽個筋崴個腳很正常的吧?
小蛋:是!主人的意思小蛋知道了。
鳳雲傾:嗯,那江山萬里也不是光靠著她這麼幾筆就能畫出來的……
小蛋:好,那就讓雪染江山變成血染江山!
鳳雲傾:很好。
柳子嫻又一個迴轉,手中的畫筆沾上紅色的顏料,去畫最後那一輪紅日,卻不知是用力過度還是怎的,忽然感覺小腿處一陣痙攣,竟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身體直接朝前面的畫布撲了過去。
「啊!這麼高難度的動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柳子嫻要做一個很驚險的動作,紛紛驚呼起來。
誰知,柳子嫻卻又忽然將身體往旁邊拉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撲到那畫作上,否則,那好好的畫豈不是就讓自己給毀了?
可就是這麼一拉,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骨頭「咔擦」一聲錯了位,莫大的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哪裡還能做出什麼優美的動作?
只見她手中的畫筆「唰」的一下就劃過了畫筆,將那萬里江山一筆「橫斬」,而後,她自己也「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發出痛呼。
若只是這樣,其實也還算好的,可是她心裡著急,又想要爬起來,於是伸出手抓住了畫桌的腿,想要借著那桌子站起來,誰知再次用力過度,不僅沒能站起來,反將那桌子帶翻!
那些五彩的畫料悉數倒在了她的身上,那紅色的畫料還直接飛向了宮女手中的畫布,等到宮女反應過來,那整盤的畫料已經「啪」的一聲砸在了畫作上,畫料盤掉在地上,緋紅的畫料從上往下,將那萬里江山染成了一片血紅……
「天啊,這……怎麼會這樣?那萬里江山怎麼竟像是被血染紅了一般?這也太不吉利了。」
「這嫻郡主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舞蹈功底了吧,想要做高難度的動作卻毀了一切?這意外委實……狼狽!」
「我看是她的舞蹈功底根本不夠好,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是,這跳舞作畫看著倒是極好,可是出這種失誤,可真是貽笑大方呢!」
「豈止是貽笑大方,我看是丟人現眼!」
「畫什麼不好,偏在國宴上畫這江山萬里,如今畫砸了,確實太不吉利了。」
一時之間,所有的讚美和羨慕都變成了嘲笑和指責。
柳子嫻想要反駁,卻根本一句話也辯解不出來,因著出事的時候,就只有她一個人在那畫布前,且,她也並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什麼異樣,就連她自己也以為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和身體。
這該死的腿,為何偏偏在這種時候抽筋?她的運氣怎的就這麼背?
這會兒,是不是不管她如何補救,這三項都不可能勝了鳳雲傾了?
醫女已經上前,將柳子嫻從地上扶了起來,檢查過後,向所有人道:「嫻郡主想是這幾日舟車勞頓過來,未曾好好養著身子,是以,意外腿腳抽筋才摔倒,骨頭錯了位,須得馬上治療。」
柳子嫻卻猛地抓住了醫女的手:「不,我不去治療!」
「我自己也會醫術,我知道我這情況並不嚴重,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皇上,子嫻知錯,還請皇上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要重新畫這畫。」
「怎的?嫻郡主自己畫砸的畫,還想重畫?」那褚夕顏又出言道:「原來軒轅的比試,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機會的,倒是稀奇,我們褚國可不是這般,都是一局定勝負。」
「哈哈,」褚雲逸也笑道:「朕倒是挺歡喜嫻郡主畫的這副血染江山的,自古江山萬里,都是由鮮血染成,白骨堆就,只是,這一筆橫斷卻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嫻郡主對軒轅不滿,想要嫁到我褚國了?這才當著朕的面表個心意?」
「沒有!」柳子嫻忙道:「本郡主已經說了,這只是意外!若非昨晚攝政王不在府中,本郡主等了一整晚,太過疲倦,也不會出現這種意外。」
「嫻郡主的意思是怪攝政王了?」烈風抬高了聲音道:「攝政王讓你等了嗎?攝政王去找王妃錯了嗎?嫻郡主,輸不起就別跟我們王妃比!」
「你……」柳子嫻氣極,腿腳的疼痛又使得她連說話都有些費勁,她只是咬緊了牙關,恨恨的道:「就算是我出了這樣的意外,也只是一個意外,我的舞跳的好,我的書畫怎麼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未必就會輸。」
「嫻郡主有這個自信便好。」鳳雲傾只是淡淡的道,便讓宮人上前,將她的畫作亮給所有人看。
當那副畫作被展開,所有人都驚呆了。
——鳳雲傾畫的也是一副雪景,雪地茫茫,山峰巍巍,蒼崖之巔,有兩人長身而立,一人身著明黃衣袍,一人墨衣紅袍,衣袂揚起,烈烈生風,那等指點天下,睥睨一切的氣勢,隨著飛舞的雪山被顯露的淋漓盡致,尤其畫中的兩個人物,一看便知畫的是軒轅明烈和軒轅夜闌。
人物畫的並不大,然而面容卻無比的清晰立體,竟恍若真人!
「天啊,永安郡主這畫才算是驚世之作,她怎麼能將皇上和攝政王畫的那麼好看。你們看那衣裳上的花紋都清清楚楚的,皇上臉上的笑和攝政王臉上的肅冷,這表情,真是活了!」
「你們再看那鼻子、嘴巴、眉眼,竟與真人毫無二致,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永安郡主竟能將皇上和攝政王的風采都畫出來,這太神奇了……」
讚美的言論都放在了鳳雲傾的身上。
然,不僅是這些誇讚,就連軒轅明烈和軒轅夜闌本人,也有些震驚。
宮廷里再厲害的畫師,畫的人物多以平面的線條來畫人的樣貌,可鳳雲傾似乎只是多加了一些陰暗的對比,就使得人物鮮活了起來?這是什麼作畫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