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落地成花,血花的花
這番說辭,是上一世就準備好的了。
只是上一世她並沒有多少機會施展自己的醫術和毒術,是以,關於自己會醫毒,幾乎沒人知道,這說辭,自然也就沒有派上用場。
鳳成州和桑靜香想了想,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可是饒是如此,他們還是覺得無比的震驚,自家女兒竟敢拿自己的醫毒之術和天下第一神醫秋楚笙做比較?莫非她的醫毒之術果真很高超?
「傾兒,你剛生出來的時候,身體就一直不好,有人說是你命不好,需要送到鄉下去將命養的硬朗一些,我和你娘親那時生意也生忙,便將你送到家裡最好的莊子上,請了許多丫鬟婆子照顧你,後來你長大一些,寫書信給我與你娘親,說你得了機緣,認了師父學醫,我與你娘親自然是高興的。
這天下會醫毒之術的人少之又少,若是你那師父當真是個高人,肯教你,便是能學得一點點皮毛,對你自己調養身體倒是會有諸多的益處,只是你年紀小,我和你娘親便知當你是學著玩玩,後來,也未曾多問問你。如今看來,你竟是學有所成?」
鳳雲傾笑了笑,說:「其實,我的毒術與醫術要更好一些,然後就是比較擅長處理外傷,與宮裡的御醫比我覺得該是差不多,藥草藥理方面定是不如秋公子了,如此,該算是學有所成。
這些年,我與爹爹、娘親身體都還算康健,旁的人,我也不怎麼關心,是以,也算是藏拙吧。」
「藏拙好!」鳳成州有些激動的道:「若是你不曾藏拙,上次宮宴上便真叫他們算計了去,爹爹今日,也得多受些疼痛!」
「好啊,靜香,我們的傾兒,竟是個奇女子!從前,倒是讓那軒轅珏給耽誤了,就連我們也錯看了她,我這心裡,真是慚愧啊!昔日你生產之時,產房外歇了許多隻喜鵲叫個不停,池塘里的紅鯉魚都跳起來,後來孩子生下來就睜開了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我,我就覺得這孩子不同尋常,若不是後來孩子總是生病,我原本也是想親自教養她的。」
「你便是沒有親自教養,咱們的傾兒除了在感情上有過那麼一次的不成熟,哪裡就長偏了?」桑靜香也滿心歡喜的說:「這些年,傾兒出的主意,讓家裡賺的錢還少嗎?鋪子里的生意,家裡的賬務,甚至你在朝堂上的事,傾兒哪樣沒幫你?
咱的女兒本就是個天才,會的東西多一點,也是理所應當的,都是那香王眼拙,沒瞧見傾兒的好,反而看上江初雪那個白眼狼!」
「那也是傾兒福氣好,沒有跟了那香王,他今日的那等醜態,你也是看見了,傾兒若是果真嫁過去,哪裡能受得住那些事?還是攝政王慧眼識珠,知道我們的傾兒不同凡響,等傾兒與攝政王大婚後,便是攝政王妃了,那香王若是能恭敬些,還得喊傾兒一聲皇嬸呢!」
如今,只要一想到過去那些年,軒轅珏靠著從鳳家拿走的錢財做了多少政績,養了多少幕僚,拉了多少黨羽,鳳成州的心裡就極其的不舒服。
可是再一想到如今自家的女兒爭氣,離了軒轅珏,卻將比軒轅燁好一千倍一萬倍的攝政王軒轅夜闌抓的牢牢的,他就又高興起來——雖說軒轅夜闌那人,性子冷了一些,可是通過這些日子,他也看的真切——軒轅夜闌對自家的女兒,那是真情實意的。
怕什麼?左右只要兩個年輕人大婚,他鳳成州便是長輩,還真能讓小輩吃了不成?
桑靜香說:「傾兒,攝政王說是明日便派人來府里宣旨,這名分到時候就徹底的定下來了,往後,你需得更加謹慎小心,若是沒有什麼大事,大婚之前,便不再出門了,好不好?」
「好!」鳳雲傾答應下來,自家的父母,自然是怎麼都覺得自己好的,只是她的父母更博愛一些,連未來女婿也一併越看越歡喜了。
若無必要,她也是不想出門的,軒轅夜闌的毒和軒轅燁的蠱,是已經擺在她面前的兩大南關,她需要花時間好好的研究該怎麼將他們從苦痛中解救出來。
再者,那聖旨宣讀之後,不管往後拖幾月大婚,府裡面都該準備起來了,那喜服,她每日還得去綉,家裡的生意被江初雪蠶食過後,即便是拿回來了,定然也留下了許多的問題,也要一一解決了——是以,這段時間,她定會很忙。
想到這裡,鳳雲傾乾脆說:「爹爹,娘親,家裡在京城的好幾樣賺錢的生意,之前都是交給了江初雪打理了的,前幾日,子華雖然將這些鋪面都幫我們逼要回來了,我卻擔心江初雪早在這些鋪子做了手腳……不如,將這些鋪子交給我打理,我想明日,便讓那些鋪面的掌柜帶著賬目到府裡面先對對賬,你們覺得可好?」
桑靜香猶豫了一下,問鳳成州:「王爺,您看呢?」
鳳成州想了想,說:「傾兒想要管那幾樣生意,便管吧,左右我與你娘親手裡的這些,以後都是你的。」
鳳雲傾笑了:「怎麼能都是我的呢,爹爹忘了,傾兒還盼著您和娘親給我生個弟弟呢,不如便趁著這段時日,我好好的調理調理您和娘親的身體,說不定到今年年關,便能有好消息了呢?」
前世里,她的母親就是年關的時候查出有喜的。
桑靜香臉皮子薄,聽鳳雲傾這麼一說,頓時紅了臉,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越發的沒臉沒皮了。」
「如此也好,」鳳成州說:「今日在香王府,我當眾喊冤,皇上也沒有正面與我說些什麼,我又在香王府門前,被香王府的侍女傷了,這段日子,我便告病好了,傾兒如今是醫毒聖手了,你說怎麼調養就怎麼調養,爹爹和你娘親都聽你的,若咱們鳳家還真能有個孩子,等我與你娘親百年之後,也能多個依靠。
明日攝政王府來人宣旨后,就讓那些掌柜到府里來對對賬,我與傾兒一起好好的瞧瞧,這麼多年拿我鳳家銀錢養出來的人,還有幾個是忠心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鳳雲傾道:「我這便去幫爹爹和娘親準備一點葯膳。」
「傾兒,不用好好脈再去準備?」桑靜香疑惑的問。
鳳雲傾又笑了:「娘親,您的身體狀況啊,我最清楚了,至於爹爹的,剛剛我幫爹爹敷藥的時候,已經號過了。」
她起了身,朝門外走去。
直到背影消失,鳳成州才忽然嚴肅的對桑靜香說:「靜香,傾兒的福氣怕不止是做個攝政王妃,我知道攝政王早就蕩平四海,一統天下的雄偉大志,我們的傾兒,怕真是那慾火的鳳凰,假以時日,當扶搖直上!」
「如此,不是更好嗎?」
「站的越高,越是艱難啊,靜香,你我往後的每一日,都要保重好自己,若能多陪著女兒一日,便能給她多一重保障!」
「嗯,」桑靜香點點頭:「不過,家裡的生意要不要做的再大一些?」
「王爺,我知以你的能力,可以把生意做到四國天下去,只不過怕錢財太多了,會惹得座上的皇帝忌憚,對我們鳳家做些什麼,可是宮宴上,我關乎皇帝的態度,似乎對攝政王言聽計從?那等傾兒與攝政王大婚後,我們將生意做的大一些,幫著皇帝和攝政王去完成那等雄圖偉業,是否便不成問題?」
鳳成州卻搖了搖頭:「靜香,你這想法,我也有過,但是你我終究不是皇家的人,也不了解那座上皇帝真正的心思,便是他與攝政王之前輕鬆些,亦是因著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他,而攝政王,卻從來就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再加上攝政王手裡握著整個軒轅王朝的軍政大權……
這些事,都不能往深處去想的。
不過,等傾兒與攝政王大婚後,我倒是可以多和攝政王商議商議,攝政王的母族,那才算是真正的百年世家,就算如今不再耀目於世,留下的許多路子,定是我們沒有的,若是攝政王允許,這生意倒是可以再暗裡面擴大幾倍……」
——一整個下午,鳳成州便和桑靜香在房中說起鳳家的一些事。
鳳雲傾則先去庫房拿了些溫補的藥材,叮囑廚房做了葯膳送過去,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進門,她便敏感的嗅到一股子異常的香味。
很淡很淡,若是一般人,自然是無法察覺的,可她天生嗅覺比常人敏感,是以,第一時間就察覺了。
她的視線在屋子裡轉了一圈,落到了窗前案台上的香爐上。
那香爐里,點的是她用慣了的香,但香爐的位置卻不是在那處的。
——放在那地方,倒也不違和,可窗戶敞開著,風從窗外進來,這香味就被完完全全的吹向了裡間的卧房,香裡面加的那點料,也一併被吹了過去。
這「料」她剛好也認識,有一個極好聽的名字——落地成花。
血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