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脅迫換親

  “二丫生病的事鎮上已經傳遍了，昨兒錢家老太太還派了人來，明麵上是慰問，實際上打得什麽主意，老二媳婦兒，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申氏不慌不忙地說，布滿幹癟皺紋的臉上，那一雙被歲月浸染得混濁不堪的眼睛，死死盯著在她麵前跪著的周氏。


  ??“錢家來人了？難不成是要退親？”


  ??如願看到周氏驚慌失措的模樣，沈申氏唇角的弧度直接彎到了後耳根子，滿意的露出斷了半顆牙的下牙床，乍一看上去，好生可怖。


  ??“你說呢？二丫病成這副模樣，誰家會願意娶一個一隻腳已經踏進閻王殿的病秧子媳婦兒回去，趕著辦喪事嗎？”


  ??屋子裏的南星聽聞老婦人這般說，氣血上湧，拳頭都攥緊了。


  ??黑心肝的老東西！就她也配做人家祖母？她怎麽沒斷子絕孫呢！


  ??南星氣憤之餘，感覺喉管裏有一股腥甜之氣，忍不住捂著嘴巴幹咳了起來。


  ??“咳咳！”


  ??手中黏膩的觸感，讓南星大感不妙，她攤開手，果真看到一片鮮紅。


  ??“完了完了，我又要死了！”南星無奈感慨。


  ??“胡說什麽！”少女拿了一塊抹布一樣的東西，直接擦去了南星掌心的血跡，嗔怒道。


  ??見南星一臉茫然，似又對自己的惱怒有些懊悔，耐心地握緊她的手安撫道：“二丫別怕，阿娘會想辦法，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南星看著剛剛屬於自己的小黑爪子被“阿姐”握住，心裏一陣暖流湧過。


  ??這感受前所未有，南星有些意外，卻不曾感到陌生。


  ??她不經意地反握住“阿姐”的手，疑惑於自己舉動的過程中，她意識到，這是原本屬於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


  ??“阿……”南星喉嚨幹啞得說不出話，並且感覺到唇畔撕裂一般的疼。


  ??“你昏迷了三天，水米未進，現在一定很口渴”，少女鬆開南星的手，從不遠處的灰黑色案板上端來一個四周參差不齊的竹筒，遞給她，“快喝吧。”


  ??經過一番觀察，南星已經看出了這個家的經濟狀況，怕是比她從前也強不了多少，又破又窄的屋子裏，她睡在一堆破敗的茅草上，唯一的家具，竟是那張放竹筒的桌子。


  ??她接過竹筒，就著竹筒邊緣的最低處喝了一口水，剛到舌根，她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好苦！”


  ??“怎麽會？”少女疑惑地接過南星推拒過來的竹筒，“這就是我們平常一直喝的水啊？”


  ??南星遲疑著重新把竹筒接過來，看著竹筒內部渾濁的水，依然秉承著懷疑的態度：“你們平日裏就喝這個？做飯也用這個？”


  ??少女愣了一下，對著南星點頭：“對呀，二丫，你怎麽了？是不是病糊塗了？”


  ??未等南星作答，院子裏的沈申氏突然大聲地說：“不行！那錢家的小郎君是個癆病鬼，既是換親，讓微雨代嫁，理應是嫁給大郎君。”


  ??“換親？”少女一臉擔憂地看向門外。


  ??此時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手上拿了一塊幹淨的濕“抹布”：“大姐，給。”


  ??少女沒有接，對著小女孩道：“三丫，你照看一下你二姐，我出去看看。”


  ??待少女出去以後，小女孩在南星身邊坐下，嘟著嘴道：“阿娘真是糊塗，大姐和豫章哥哥還有婚約呢！”


  ??南星略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隻見她小臉氣的鼓鼓的：“祖母那個老妖婆，分明是故意刁難，想刻薄死二姐”，說著話，她拿起“抹布”擦向南星的腦門，“二姐，你爭點氣，千萬不要死，氣死那個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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