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怎麼會？

  孩子還沒有出生，兩人還沒有真正和好，幸福的生活還沒有正式開始，他就要離開了嗎？


  白遲遲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獃獃的跌坐在地上，拿著手機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白遲，白遲，喂！」辛小紫都要急瘋了，她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有時候真的是非常可怕的。


  如果稍微考慮一下白遲遲現在的狀態，辛小紫也不會說出那麼過激的言語來。


  什麼是最後一面？

  可是正在急火攻心的辛小紫卻忽略了這一點。


  她比任何人都擔心白遲遲和寶寶，也緊張得睡不好覺，但是關鍵的時候還是她口不擇言！


  「遲兒，遲兒你怎麼了？」白父聽到了白遲遲的動靜，慌張的摸索到了白遲遲的身邊。


  白母聽到白父的喊聲，也從廚房趕了過來，兩個人看也看不到，只能顫抖著抓住白遲遲的手，一個勁喊她的名字。


  「白遲，你聽我說完啊！」辛小紫從電話里也聽到了這邊的慌亂，她很後悔剛才說的那句話。


  「小紫，到底怎麼了？」白父到底還是要冷靜些，他拿過白遲遲的手機放在耳邊。


  「那個，乾爹，歐陽清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我想帶白遲去醫院看看他！」


  「受傷了？有多嚴重？」因為白遲遲都已經開不了口了，白父當然也是緊張得不得了。


  如果只是輕傷，白遲遲也不至於害怕得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了。


  「不知道啊，遠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說清中彈了，好像在腹部，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呢！」


  「啊？」白父也是驚得一身冷汗。


  辛小紫著急的說：「白遲現在幹嘛呢？你們幫她準備一下，我馬上來接！」


  「哦，好的好的！」白父趕緊掛斷了電話，又去拉白遲遲。


  白母抱著白遲遲，不停的流著淚：「遲兒，遲兒，別怕，不管出什麼事都有爸爸媽媽在你身邊！」


  「別說那麼多了，我們趕緊收拾一下，小紫立刻就會過來的！我就覺得這幾天不對勁，清這是去做什麼任務啊？」白父跟白母一起把白遲遲攙扶起來，讓她坐下。


  白遲遲先是怔怔的流著淚，突然就情緒崩潰，嚎啕大哭起來：「媽，媽，怎麼辦，怎麼辦？清，他，他不會就這麼走了吧？」


  「胡說，走什麼走！他還沒有見到他自己的孩子，還有很多未盡的責任和義務，怎麼能走？」白父一邊說一邊也紅了眼眶。


  白母抽泣著說：「不會的不會的，只不過是腹部中彈，沒有打中要害的，沒事沒事！」


  「媽，我錯了，我不該跟他冷戰，我不該這麼固執矯情啊！」白遲遲泣不成聲。


  「別說這些沒用的，趕緊，我們去門口等小紫，節省一些時間！」白父攙扶著白遲遲，想要拉她起來。


  就在白遲遲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她驚恐至極的尖叫了一聲。


  「怎麼了遲兒？」因為看不到，所以白母急得手足無措，雖然已經是冬天了，可是卻渾身都在冒汗。


  「糟糕了，媽，我，我的羊水破了，寶寶要出來了！」白遲遲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站也站不穩。


  「啊？這可怎麼辦！」白父知道羊水破了之後，問題可大可小，萬一寶寶缺氧可就麻煩了。


  白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白遲遲說：「這個時候你別想其他的事情了，快，老白，你去拿一床棉被來讓遲兒躺下，再拿個枕頭墊高她的腳！」


  「媽，媽，我好怕！」白遲遲抓著白母的手，哭得腸子都要斷了。


  「鎮定點，別哭了！」關鍵時候，白母反而出奇的冷靜，她大聲的呵斥著。


  白遲遲死死的咬著牙，總算是止住了哭聲，可是眼淚依然無聲的噼里啪啦的掉著。


  「媽，我的褲子都濕透了，羊水會不會流干？」


  「不會，哪有那麼快！你躺下，把腳抬高！老白，快點打醫院的電話，讓他們派救護車來接！」白母好像一個在戰場上指揮作戰的大將軍一樣。


  白父忙得跟一個旋轉的陀螺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快速有效的執行著白母的命令。


  兩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頃刻間，白遲遲就已經躺在了棉被上，雙腳翹起來墊在枕頭上。


  「遲兒，你別怕，羊水破了只是說明寶寶快要出生了，僅此而已！」白母撫摸著白遲遲的額頭安慰著她。


  「我已經打了電話了，１２０救護車馬上就會到的，遲兒你別擔心！」白父也蹲在女兒的身邊，用最輕柔的聲音說道。


  白遲遲只覺得時間都停滯了一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爸爸，跟１２０的人說一下，讓現在正在搶救清的醫院派車來，我要跟他在同一家醫院！」


  「遲兒！你現在的情況當然是要去最近的醫院了！」白父很為難的說。


  白遲遲堅定的搖搖頭：「不，我相信寶寶會勇敢的站在媽媽這一邊，我們必須要去清所在的醫院，我們一家三口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胡說些什麼！」白母生氣的大喊道。


  「媽，求你了，快點跟１２０說，如果不是清那家醫院的車我就不去了！」白遲遲一邊說一邊不停的抹著眼淚。


  白父很心疼，只好再次撥打了１２０，請她們調一輛搶救歐陽清的那一家醫院的救護車來。


  等著救護車的同時，白父也給辛小紫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現在白遲遲的情況。


  這些事情突然堆在一起，把辛小紫也是嚇得六神無主，膽戰心驚，連車都不敢開了。


  「我馬上就打個的過去！」辛小紫把車停在路邊，揮手攔了一輛車，飛速的朝著白母家趕去。


  因為搶救歐陽清的軍區醫院距離白遲遲的父母家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當辛小紫趕到的時候，救護車也剛剛到門口。


  「白遲啊！」辛小紫一邊大叫著，一邊推開門口圍觀的鄰居們，奮力擠到了院子里。


  白遲遲正平躺在擔架上向著救護車裡送，聽到了辛小紫的聲音，淚水又開始滾滾而下。


  「小紫，小紫，我在這裡！」


  辛小紫撲到白遲遲的身邊，抓著她的手說：「白遲，白遲你怎麼會這個時候生孩子啊，預產期不是還有一個星期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寶寶聽到爸爸有危險，想要趕緊出來見見他吧！」白遲遲十分心酸，說得辛小紫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起來。


  「你這傻瓜！你這傻瓜！」


  白遲遲淚眼婆娑的問辛小紫：「清呢？清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他……」


  白遲遲的心一下就涼了：「他怎麼了？你快點告訴我！」


  「小紫，這個時候還說這麼多幹什麼，快點讓遲遲去醫院！」白父白母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們一方面非常擔心歐陽清，一方面又怕白遲遲聽到什麼噩耗之後情緒崩潰會影響到寶寶。


  這個時候出事可真的是不得了，真正會一屍兩命的。


  「他還好，你放心！」其實辛小紫也不知道歐陽清現在怎麼樣了，可是她看到白父白母那麼擔驚受怕的樣子，也不得不撒謊。


  「真的？」白遲遲死死抓著辛小紫的手。


  「真的！救活了，不會死了！」


  白遲遲躺在擔架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就昏了過去。


  「天啊，白遲，你怎麼了，快醒醒！」辛小紫嚇得不輕，啪啪的打白遲遲的臉。


  醫生和護士被她的行為弄得一臉的驚詫。


  「你幹什麼，快讓開！」


  七手八腳把白遲遲抬上救護車之後，護士對辛小紫說：「你別再打她了，現在她只不過是情緒激動才會導致的昏迷，一會兒就醒過來了！」


  「是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辛小紫抹了一把淚水，跳上救護車，又把白父白母拉上去。


  司機嘆了一口氣，拉響了警笛，一路呼嘯著來到了軍區醫院的婦產科。


  「醫生，請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白父拉著醫生的手，不停的顫抖著。


  「放心，我們剛才在救護車上已經檢查過了，產婦和胎兒的情況都很好，只不過是太激動了而已。」醫生趕緊解釋道。


  辛小紫衝到他面前：「真的？她不會有事吧？」


  「看她的情況，順產可能有些麻煩，建議剖腹。」醫生看到白遲遲有氣無力的樣子，搖了搖頭說。


  「好，好，手術同意書在哪裡，我來簽字！」辛小紫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以前她還跟白遲遲嚴肅認真的討論過孩子出生時是順產還是剖腹產的問題，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什麼肚子留疤，什麼產後傷口痛，統統都不重要了，現在只要大人小孩平安就好。


  「那好吧，請跟我這邊來。」醫生看到白父白母都是盲人，也就同意了辛小紫的話。


  「遲兒，你怎樣了？」白父白母摸索著來到白遲遲身邊。


  白遲遲已經慢慢的蘇醒過來，她無力的說：「媽，我挺好的！爸，你去外科打聽一下，清到底怎麼樣了！小紫說的話我不相信，我怕她是安慰我！」


  「好，好，你放心，爸爸馬上就去！」白父也不知道歐陽清在哪裡，他到底傷得怎樣，可是面對白遲遲的請求，怎麼忍心拒絕？


  「爸，拜託你了！」白遲遲可憐巴巴的伸出手，感覺想要抓住一根稻草一樣。